1950年7月左右,京都。


    安氏藥業在這裏的布置並不多,甚至於連一處房產都沒有買下。


    即便這裏與上一世是創了個時空,可有些曆史軌跡無改變。


    張和安能做的隻能是捐點錢,再資助點留學生緩解一下官方的財政壓力。


    愛國商人這個標簽,這些年已經牢牢焊在安氏藥業身上。


    從一九四零年左右至今,據不完全統計,安氏藥業捐贈物資加上捐款數額,高達十億。


    為了這片土地,他們從未停歇過自己的捐贈行為。


    一切的起因來源於某個高層會議室。


    一個個穿著中山裝神情嚴肅的中年人,分別坐在椅子上,為首的人看完一封信又遞給下一人。


    然後依次傳閱。


    “張啟山,你來看看這封信是真是假。”


    為首的人剛說完話, 信便已經到張起山麵前了。


    張起山逐字逐句將上麵內容看完,麵色逐漸沉下來。


    “關於上麵的內容,你有什麽話想說?”


    張起山心中苦笑,“我與那名叫裘德考的外國人有過幾麵之緣,他信上所言有些誇大其詞,至於安氏藥業是不是背後在幹同樣的行當,我不知道。”


    這封由裘德考所寫的舉報信上,一一列舉了九門這些年盜過的大墓,這其中還有安氏藥業。


    裘德考早信上指名道姓說安娜身份是假的,她實際上東北盜墓世家張家人,把張家和安氏藥業聯係在一起,意圖十分明顯。


    想證明安氏藥業除了是個藥企之外,還兼職盜墓。


    這群盜墓賊應該收到處罰。


    “信上說安娜是張家人,你也姓張,祖籍同樣在東北,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緣由是我們不知道的。”為首的人一雙眼睛死死盯在張起山身上。


    “家父很早就被趕出家族,被趕出來我還沒記事,所以是真的不知道。”張起山眸底閃過一絲苦澀,誠懇解釋著。


    他對東北張家的記憶太過遙遠,說完全未曾記事是騙人的。


    可要說他記得全部,也是假的。


    一個孩子能知道多少秘密,張家人連自己族人都防著,何況是他這個本不該存世的人。


    父親和外族人私通才有了他,若非當時的族長是他爺爺,他恐怕也活不到現在。


    “我聽說過安氏藥業,人家的確是英國華裔,根基在那邊很深厚,這樣的身份做不了假。”為首領導繼續道:“這家企業對我們的幫助有多少,在座的都是上過戰場的,心裏應該有數。”


    “我們調查過安娜,1938年第一次出現在國內,鮮白藥膏也是那時候出現,這款藥膏首個商業合作夥伴是解家,也是你們九門的人。”


    “後來因為未知原因,安娜毫無預兆就跟解家斷了合作,轉而同項氏藥房簽訂合同,也是那年這個小姑娘因為一些原因,砸了新月飯店,也是你嶽家。”


    “至於她為什麽要砸新月飯店,還要我再說嗎?”


    為首領導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盯著張起山看,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官方的力量,隻要他們想,就能把一個人查個底掉。


    張和安近些年忙碌的成果在這時候得到體現。


    不論汪家和其餘人怎麽懷疑,明麵上任何官方勢力都不會把安氏和張家劃分在一起。


    至於東北張家本家和海外張家?


    戰亂時期該死的都死絕了,哪裏還有什麽人?


    知道真相的汪家難道會把這些透露給其他組織嗎?


    不會的,他們巴不得張家長生的秘密隻有他們自己人清楚。


    “這個裘德考我聽說過,是美國的一個商人,曾經派人追殺過安娜,想要從她身上挖取安氏藥業的藥方,隻可惜安娜身邊的保鏢個個都是高手,沒讓他得逞。”另一人開口附和道。


    聽話聽音,為首領導話中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不錯,安氏藥業雇幾個保鏢,現在安娜身邊的保鏢都不知道換過多少個了,難不成我們還要一一調查他們是不是那個所謂的張家人?”


    “就算調查,用什麽樣的理由?”


    “人家費心費力每年捐的物資和錢款高達上億,就因為一封毫無證據的信,你讓其他愛國人士怎麽想?”


    不斷有人開口說話想, 張起山的心中對今天的會議結果,已然有了答案。


    “不過話說回來,安氏藥業無辜不代表九門無辜,人家前者有真憑實據擺在麵前證明自己沒幹過盜墓的事,可九門卻不見得。”


    為首領導繼續道:“張起山,九門的事情我交給你,你自己看著辦。”


    這場會議沒持續多久便散了。


    隻留下張起山一人留在原位獨自坐著。


    ……


    京都解家大宅。


    “九爺,安小姐已經抵達京都,如今在京都大飯店落腳。”


    解家管家急匆匆來到書房,跟解九爺稟告了消息。


    操勞多年,解九爺眼角隱隱能看到皺紋。


    隨手取下鼻梁上的眼鏡,輕輕揉捏眉心緩解徹夜未眠帶來的疲憊感。


    “幫我備車去京都大飯店。”


    解管家應道:“是。”


    他與安娜多年未見,如今解九也是不知還能不能讓請到這位幫忙。


    解家人準備速度極快,解九爺在半個小時後便抵達了京都大飯店門口。


    不同於門口的侍者,一個穿著褐色短褂黑色長褲的男人,也等也站在這裏不知是在等著誰。


    在看見解九爺下車後,徑直走到他們麵前。


    “安小姐在六樓包間等解先生。”說話的是戴著易容麵具的張鹽呈。


    這趟出門他也來了,他跟九門打過交道,很多事情處理起來會比其他人順手很多。


    也是張和安帶他出來的原因。


    張和安自然是安排好了一切才帶人來的京都。


    而她此番回來京都,也正是因為解九爺的一封信。


    包間內裝飾奢華典雅,沙發桌椅擺件樣樣精美無比。


    張和安特地要了兩杯咖啡,能讓解九爺病急亂投醫的事情,對方恐怕也難以睡得著覺。


    喝這個正好提提神。


    ‘哢嚓’一聲,門把手扭動的聲音。


    解九爺一身白色西裝,頭發一絲不苟,鼻梁上掛著的眼鏡掩去了眸底的精明。


    “解先生,好久不見了。”張和安坐在主位沙發並未起身。


    “安小姐也別來無恙。”解九爺徑直走到她對麵坐下。


    張家人十分有眼力勁地退出了房間。


    又是新一輪老狐狸之間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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