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的訓練言一都有點不在狀態,現在倒是不用再走石子路了,所以言一的雙腳倒是不用再受傷了...


    不過,言一並不能稍微鬆一口氣,因為那個老頭現在給他的新任務是倒立走石子路...


    也就是說他現在要用雙手去接觸那些曬得發燙的尖銳石頭。


    因為一整天都憂心忡忡,擔心著斑哥,同樣也擔心著板間。所以今天言一的慘叫聲不但沒有減少,反而還更頻繁了...


    正當言一終於完成了一天的訓練後,被斑囑咐過的泉奈來到了了神社附近。


    當他看到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言一,連忙跑過去查看。不看還好,這一眼差點讓泉奈崩潰...


    雖然已經聽斑哥說過言一的訓練不是人能承受的,今天過來一看,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看來斑哥和言一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故意說的比較保守...


    “言一!言一...嗚嗚嗚,你幹嘛非要承受這種訓練啊!”泉奈蹲在言一身旁,用力的晃著不省人事的小男孩...


    雖然泉奈沒有和斑一樣指著那個老頭的鼻子罵,不過他的擔憂和傷心一點都不比大哥少。


    言一雙手已經血肉模糊,全身上下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


    明明言一的雙腳都還沒好,現在雙手又變成這樣了...泉奈真的懷疑這個老頭是在故意折磨言一。


    言一有點費勁的睜眼看了一眼泉奈,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抱歉二哥,讓你擔心了,還專門來接我...”


    眼見言一沒什麽力氣,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泉奈此時發揮了當哥哥的責任。


    吃力的扛起言一的身體後,腳步都有些晃悠,一深一淺的慢慢挪動著,生怕不小心讓言一摔倒了。


    “二哥...我自己能走的,你扶著我一下就可以了...”


    言一順著泉奈的後背溜了下來,一隻手搭在泉奈肩膀上,把身體的大部分力都靠在了泉奈身上...


    泉奈見狀心裏有些難過,小聲開口道:“真的不用我背你嗎?對不起言一,我沒有斑哥那麽大的力氣。”


    “不用道歉啦,二哥已經很好了...是我自己今天訓練的時候有點分心...”


    “啊...可是...”


    泉奈的話沒說完就堵住了,他當然知道言一為什麽會分心了...不隻是言一啊,他自己今天訓練的時候都一直在分心,還被老師訓斥了。


    但是言一一旦分心,恐怕就會像這樣受傷了...


    兄弟倆腳步很慢,走了好半天才堪堪走下了神社的最後一級台階,不過此時,卻有一個身影已經在不遠處站著了。


    “斑哥!”


    言一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讓他掛念了一整天的大哥,此時他心情有些激動,眼淚都開始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


    他太擔心斑哥在戰場上受傷甚至出事了,此時見到斑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麵前微笑的看著自己時,心裏一瞬間就放輕鬆了。


    言一想要衝上去和大哥擁抱一下,奈何他渾身沒力氣,一個踉蹌就往前倒去...


    不過泉奈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言一,斑也一步衝上來抱住了兩個弟弟。


    “言一抱歉,今天我來晚了...”斑撫摸著言一的小腦袋,好像在安撫小貓一樣。


    言一隻是不停的在大哥的胸口蹭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泉奈也特別高興,同時也有些意外的問道:“斑哥,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啦!我們還以為得兩三天呢...”


    這個問題也是言一的問題,他此時也眨著眼睛,等待著大哥的回答。


    “抱歉,這次的作戰有些失利...族人犧牲了很多...”斑的聲音聽上去很難過,讓言一心裏一顫。


    提起這件事,斑的情緒明顯不高,看的出來,應該是這次的作戰出了一些問題...


    “斑哥...隻要哥哥沒事就好!我擔心了一整天...”


    盡管族人的犧牲讓言一心中刺痛無比,這是一族之間血脈的必然聯係,不過好在斑哥完好無損,已經是萬幸了。


    泉奈連連點著頭,接過言一的話接著說道:“哥哥沒事就好...”


    斑伸出雙手在兩人腦袋上揉了揉,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弟弟很依賴自己,自己絕對不會倒下,也絕對不能倒下!


    這次的戰爭讓他徹底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這種戰鬥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雙方都已經卷入了仇恨的旋渦,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直到一方被徹底消滅才會結束。但這個過程中,又有多少人會死在這條道路上呢?


    就算是千手一族,是否也有和自己一樣的人,要拚上一切來保護自己的弟弟,家人呢?


    他覺得應該是有的...


    “先回家吧...父親還在和族人們開會,這次的戰鬥有很多問題需要複盤,還有很多族人需要安葬...”


    斑歎了口氣,走到言一麵前背起言一,接過言一的手時卻看到了他傷痕累累的雙手,心中愈發心痛了。


    他已經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情了,弟弟都能堅持這麽痛苦的修煉,他也沒有理由停下進步的腳步。


    身上背著言一,左手牽著泉奈,三個兄弟的背影在夕陽下拉的老長。


    言一趴在斑的肩膀上,思緒飄向了遠方。


    最近,族內應該不會太活躍了...


    ......


    遙遠的另一端,柱間完全無法接受的一件事還是發生了...


    瓦間...死了。


    雖然隻找到了一段右臂,但柱間太清楚了...這就是弟弟的右臂,手腕上還纏著母親給他編製的手鏈...


    “這不是真的...”


    柱間好像丟了魂一般,自己竟然沒有辦法保護好瓦間,竟然讓他...


    心中的憤怒和絕望籠罩在他的心頭,他想複仇,但他很清楚這是錯誤的,這個循環就是錯誤的!


    如果一直這樣爭鬥下去...就連板間,甚至是扉間...自己都可能無法保護了。


    兄弟三人站在墓地前,比起柱間的一臉失魂落魄,扉間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表情有些嚴肅,但更多的卻是麻木。


    板間此時已經徹底崩潰,前些日子做起來的心理建設徹底倒塌...他做不到真正的冷血無情,三哥的死,大量族人的陣亡,都讓他難受的無法呼吸。


    眼淚一直在掉,板間看著那個印有千手族徽的棺木緩緩沉入底下的那一刻,徹底崩潰大哭。


    就在板間不停地抹眼淚時,父親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忍者不能哭,忍者為戰死而生,能找回一部分遺體就算謝天謝地了...”


    父親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平靜到讓柱間覺得他特別冷酷,特別無情。


    柱間徹底忍不住了,從喃喃自語逐漸的情緒有些失控的喊了出來:“瓦間明明才七歲!這樣的...這樣的戰爭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直到所有敵人都被消滅...想要創造一個沒有戰爭的世界,需要一個艱難的過程。”佛間表情很嚴肅,靜靜地回答道。


    “...哪怕犧牲孩子嗎...”


    就在柱間說出這句質疑的一瞬間,佛間如同突然爆發的火山,揮手一拳打到兒子臉上。


    佛間怒目而視,聲音極為氣憤的朝著柱間吼道:“我不許你侮辱瓦間!他是作為一名獨當一麵的忍者光榮戰死的,不是什麽孩子!”


    柱間被一拳打倒在地上,捂著臉頰咬牙切齒...盡管父親已經暴怒至極,但他的眼神依然倔強...


    在他的認知裏,這是絕對錯誤的...明明弟弟才這麽小,明明...


    有那麽多他無法理解,不可理喻的事情正在上演,但他卻什麽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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