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同學一塊兒吃頓飯顯得毫無意義了,他甚至想退掉給同學們的邀請,但他又一想,還是要請大夥聚會的,否則又有人會罵他淡薄與同學的感情,成為遊離於同學之外的獨行者。


    在以前的同學聚會上,大家就沒有看到他鄭少波的影子,甚至有人已經大罵他了,罵他為了往上爬,與同學們恩斷義絕了,尤其講到他和劉春韻的感情時,有人竟指名道姓地痛罵鄭少波是忘恩負義的偽君子,是當今的陳世美。


    如果他說出去的話再食言了,他估計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哪個同學把他當成人看待了。


    本來他這次想把劉春韻帶上,就想給大家證明,其實他和劉春韻之間並沒有他們想象得那樣,仍然保持著原來的那種清純的友誼,那同學們會一改先前對他的卑微的態度。


    同學們都已聚齊了,來的可真不少,平時都很忙,很難聚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想傾訴給同學們。


    走在社會上,所見到的大都是人際的冷漠,隻有遇上同學才感到人世間落蕩存著無盡的溫暖。


    他們什麽話都說,仍然像在上學時候一樣的口吻,有的還用罵人的話對大家說,但聽者覺得根本不是在罵人,而且覺得原本應該是如此,這樣的交流方式使同學們很快回歸到上學時候的模樣,縮減了許多世俗的內涵,顯得更加親昵了。


    鄭少波原來以為他會遭到同學們的羞辱,可見到同學們後,發現同學們都不大樂意再提起以前的種種不快,氣氛是如此的溫馨和宜人。


    大家都在避諱著曾經的不快樂,盡可能想出能讓大家自由的美好環境,盡可能地玩得開心便是他家最希望要的。


    常永強仍然像班長一樣張羅著大家,雖然他與鄭少波曾經有過許多的不愉快,但他好像全忘記了一樣,照例對著鄭少波笑聲不斷,稱他是“領導”,似乎多了幾分恭維和看穿塵世之後的率直。


    他還謙虛地說他還要多和鄭大領導交流一些官場上的經驗之談。


    鄭少波紅著臉說他那不叫領導,說明白了也不過是為工人們做起跑腿的爛事情,有時吃力不討好呐。


    請常大班長不要再欺負他這個“人民公仆”了,簡直是無地自容了啊!


    見到他們兩個男生,在場的同學們的目光一下子投放到他們身上,馬上就想到了曾經為爭奪一個劉春韻弄得像仇人一樣的男生。


    畢業多少年後,兩個男生心中蕩存的恩怨似乎已經化解殆盡了,也都替他們感到欣慰,同學之間就應該相互寬諒、相互關心,才不愧同學一場嘛。


    事實上,這兩個牛皮哄哄的男生仍然在心裏存在著敵對的情緒,隻是他倆不願意在同學麵前顯露出來罷了。


    常永強從來沒有打消過瞧不起鄭少波的念頭,不是因為鄭少波是個農村人才瞧不起他,而是他的為人做事的方式讓他始終讓人難以捉摸,有時候他做出來的事情總是那麽的自私,更準確地說他的渾身充滿了“唯我獨尊”的味道。


    相對於常永強,鄭少波就是憑自己的聰明和不同於一般人的做事方式去盡量適應這個社會,事實證明:他如今已經成為人上人了。


    當然,他承認自己無論怎麽努力都比不過常永強這個當官人家的子弟,但正是因為他的父母親都是官場上的能人,他對常永強永遠是鄙視的,既然他有本事,那他別隻靠他的當官的爹媽,在大千世界獨當一麵,那他才是真正的贏家。


    有人突然提到劉春韻怎麽不來聚會呢?於是大家馬上把眼光聚會到這兩個男生身上,試圖澄清劉春韻故意不赴約到底是否與他們兩個有直接關係。


    正當人們質疑時,鄭少波卻說,劉春韻的確有要事不能來的,不過她告訴過他,以後有時間再單獨與他聚聚也是可以的。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常永強,看他有什麽樣的反應,結果常永強在輕蔑地笑著自己,像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麽好心。


    他似乎隱隱約約地意識到,劉春韻和常永強保持著一定的關係,已經把他疏遠了,甚至完全被兩個人淹沒了。


    鄭少波不會甘心的,不會就此罷休,不會讓劉春韻成為他常永強的女人,否則便是他一生的恥辱。


    這次同學聚會,因為漂亮的劉春韻沒有光顧,鄭少波這個水電站長確實覺得興味索然,同學們還沒有吃完飯,他就把賬給結了。


    再次返回來之後,對大家說,剛才接了個電話,站上出了點意外,他得趕快返回水電站,不好意思了,他不能陪大家了,希望同學們繼續吃飯聊天,他把賬算了,看還需上什麽菜,就由永強替他張羅一下吧。


    他說著便從一隻皮包裏取出幾百元錢攤在桌子上,笑了笑,在同學們的羨慕與遺憾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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