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德富大叔向院子裏走進來,以王家大人的身份說了他倆,說想想怎麽過好日子,別老是打嘴拌舌的,吵嘴打架就能過好日子了,就能生下個男娃娃了?


    海平婆姨哭著給大叔告狀,說這個死人把穀子當莠子砍了不少,大叔說這個日子好過嗎?


    德富說:“你見海平以前在隊上鋤過幾天穀子,分不清穀子和莠子也是自然的。你能分清,教教他不就好了?”


    他讓海平家媳婦別再哭了,有件事和他們商量的,特別和咱王領導商量的。


    那位哭得稀巴爛的婆姨一聽大叔說有事與自己的男人商量,猛地就不哭了,眼淚都沒抹一下,靜靜地等著大叔與她的村長男人商量什麽重要大事。


    王村長更是激動的不成樣子,在感激大叔讓他從婆姨的謾罵中擺脫出來的同時,更是凝神諦聽大叔給他帶來的福音,讓他再次振作精神,做一把村長要做的事,不然他就真的枉當了一場村長,不然他的村長的榮耀即將在村民的心目中消失了。


    王德富告訴他們,山上溝裏的莊稼快要曬幹了,彩霞河裏的水都枯竭了,再不下雨的話,廟溝人將要遭天大的厄運。


    龍王爺昨天夜裏給他托夢,說要把村民集合起來,把它抬上,去找東海老龍要雨。


    它需要廟溝人的大力支持,所以,他提議必須馬上行動起來,抬龍王,救蒼生。


    一直在地上蹲著抽煙旱煙鍋的王海平,猛地站立起來,大聲說,他認為龍王抬得太遲,莊稼都曬死了一大半兒,大叔怎麽不早點兒提議呢?


    “難道等到莊稼都曬死後再抬嗎?方圓百十裏路上的人哪個不知道廟溝村的龍王靈驗?”


    他更堅定地說,隊裏完全支持大叔的行為,他將負起這個總責,直到飽晌雨下到廟溝村,否則他王海平真的不是個好村長。


    瞬間,他像從死亡中活了過來,這就意味著在這次抬龍王的大事中,他又能顯擺一回村長的權力,又能多吃些肉,又能和劇團裏漂亮的女演員說話,眉來眼去,又能和團長一線的人喝燒酒,結識幾個朋友,因為他有這個權力和條件。


    高明亮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湊熱鬧,常把跑腿兒的事推給他,那他王海平在跑腿兒的過程中總能得到些好處,不然他就不是王海平了。


    王德富見他正處在興奮之中,問海平,高明亮那兒怎麽說?


    海平說,沒必要和他麻煩得多言四語,誰不知道高明亮是個老滑頭?


    他總是打著共產黨的旗號排斥鬼神聖靈的一切活動,再說這是群眾性事情,不需要他的批準。


    他後來對高明亮這個人越來越反感了,有時他還詛咒高明亮,占著茅坑不拉屎。


    還有一句俗話:不吃涼粉騰板凳吧。


    於是,王海平就著手準備抬龍王的具體事宜。


    他決定在今天晚上開一次隊幹會,包括原生產隊的五個隊長,因為大隊的公窯後來基本不用了,被高姓一戶人家放滿死柴爛草,開會就定在高明亮家一孔空窯洞裏。


    至於高明亮的話,等所有隊幹都去他家再向他說明情況,他高明亮就是不情願也沒有辦法了。


    他在開會之前,派三隊隊長去村子裏買來些雞蛋,再去前村的小賣部買上幾瓶燒酒,開完會隊幹們再熱鬧一番,這樣的場麵已經很少有了。


    他時常懷念著這樣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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