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


    林嘯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茶幾上。


    紀然已經洗完澡,穿著藍絲絨睡裙二件套,但臉上卻帶著一點淡妝,嘴唇是嬌豔欲滴的朱紅色。


    她有些羞怯地看向林嘯,微笑道:“我早就想這麽做了。但是錢都在我母親那裏。但最近我接了不少活兒,攢了不少錢。”


    林嘯點點頭,輕笑道:“讓紀教授破費了。”


    “不,我願意為你花錢。花再多的錢我也心甘情願。”


    林嘯抿了抿唇瓣,眸光閃爍。


    默了片刻,林嘯斟酌著開口道:“紀教授,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我打算收手不做這一行了。”


    所有的喜悅、羞怯和若有似無的引誘都瞬間僵在紀然那張清麗無雙的臉上。


    她的眼角失去了笑意,唇角也掉了下去。


    她用了足足一刻鍾來消化林嘯這句話的意思。


    “可是林嘯,我已經離不開你了。”紀然有些絕望地低喊道。


    林嘯怔住。


    “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紀然拉起林嘯的手,目露祈求之色,“你救救我,林嘯,不要這麽快離開我。”


    “我賺的錢,全都給你。你不要離開我,行嗎?”


    林嘯吸了吸氣,張開手臂,示意紀然過來。


    紀然見狀,心裏一喜,似乳燕投林一般紮進了林嘯廣闊結實的懷抱。


    林嘯輕輕撫著紀然帶著茉莉花香的烏發,柔聲道:“紀教授,您的錢,您留著。人活著,不能沒有錢。


    “相信我,以您的能力和條件,隻要您願意,您可以過得很好的。


    “我隻是精神鴉片,吸多了,對您沒有好處。


    “以後的人生,我們各自都要好好走下去。


    “人唯有自救,老天才會幫助他。


    “您已經很好了,以後也會變得更好的。


    “不要怕,紀然。”


    紀然隻覺眼眶一酸,眼睛裏蓄起淚花,聲音裏帶著哭腔道:“林嘯,過去,我不該那麽對你。


    “我真後悔。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因為連我自己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不,我原諒你,紀然。”林嘯打斷她。


    紀然從林嘯懷裏抬頭,哭得梨花帶雨,甚是惹人。


    “林嘯,你真能原諒我從前對你的所作所為嗎?”


    林嘯點頭,“嗯!都過去了。我們應當往前看。而且,我拿了錢的,我不覺得委屈。”


    這話自然半真半假。


    目的是為了哄客戶開心。


    可林嘯總覺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又不是愛人,受點委屈根本沒必要斤斤計較。


    因為他這一生,從來沒有體會過不受委屈,全然被愛著,被嗬護是什麽感覺。


    習慣了。


    盡管林嘯這麽說,可紀然依舊覺得自己很混蛋,她拿起林嘯的大掌往自己臉上貼,“林嘯,你打回來好了。”


    林嘯一怔,揚起指骨分明的手掌,猛地蓄力。


    這一巴掌打下來,輕不了。


    嚇得紀然閉上了眼睛,身子一緊。


    但最後落在她臉上的,不是啪的一聲,而是林嘯極輕的一拍。


    他笑道:“好了,此事就此揭過。”


    紀然回過神來,抓住林嘯的手,不讓他離開,用自己的臉蛋去蹭他的手掌,貓兒似的。


    她心裏震動莫名,對眼前這個男人的依戀到達新的高峰。


    她嘴裏喃喃地喚著:“林嘯,林嘯……”


    林嘯則不厭其煩地應著她:“嗯。我在。”


    紀然心裏像是被點燃了一簇簇的煙火,在方寸的心間炸開。


    又似飲了比蜂蜜還甜的神仙水,心裏甜得咕嘟咕嘟直冒泡。


    她從未想過,這世間竟會有如林嘯這般溫柔細膩的男子。


    她心中的愛欲大盛。


    壓抑多年的情欲也蠢蠢欲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紀然圈著林嘯的脖子,在他耳邊呢喃了一句什麽。


    林嘯聽了,脖子都紅了。


    “你不想讓我幫你麽?”她的唇角上翹著,紅唇下麵露出潔白的貝齒。


    林嘯喉結滾動了幾下。


    她問他想不想要。


    他自然是想要的。


    可他該如何回報她的好意呢?


    要他一比一還回去,他卻辦不到。


    太羞恥。


    他還是個純情的男大學生呢。


    於是他嘴硬道:“不、不用了,紀教授,謝謝您的好意。”


    紀然有些失望,但她隨即又道:“林嘯,你該不是……有啥問題吧?”


    林嘯桃花眼眸一擴,悍然否認:“紀教授,您不要胡說!我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紀然撲哧一笑,笑靨如花。


    嘴上卻說:“真的嗎?我不信。除非你讓我試試。”


    林嘯俯身,就著抱著紀然的姿勢,端起水杯,咕咚喝了一大口水。


    半晌,他道:“紀教授,您這激將法老套是老套了點,不過管用。


    “但我必須聲明,不能有更進一步的動作發生。


    “您也不能霸王硬上弓,迎男而上。”


    紀然咬唇,嬌哼一聲,“美得你!不願意拉倒!”


    林嘯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訕笑著找補道:“沒有不願意。”


    說著他竟紅了臉。


    紀然深深看他一會兒,這才起身,用手腕上的黑色絲綢大腸圈把頭發綁起來。


    林嘯墨黑眸光看著她。


    紀然拉了林嘯一下,“起來。”


    林嘯很聽話地被她拉起身。


    林嘯腰間的皮帶被抽出,塞到了林嘯手中。


    林嘯低頭,想看一眼。


    “不許看。”紀然正色道。


    林嘯隻好抬起頭,視線卻被眼前的86寸液晶大屏幕中影影綽綽的景象所吸引。


    片刻後。


    “你喜歡我這樣對你嗎?”紀然問道。


    “嗯——”


    “這樣呢?”


    “嗯!”


    林嘯修長的手指微微收緊,皮帶被他擠壓變形。


    天地間,仿佛隻有紀然的氣息縈繞在他鼻端。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牽動了他內心最敏感的神經。


    房間裏,空氣似乎變得凝滯,林嘯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斷續。


    林嘯的意識遊走在現實和夢境之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不清。


    唯有紀然的存在如此鮮明,仿佛整個世界都隨著她的動作而震顫。


    ……


    ……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嘯的世界終於恢複了正常。


    他頭腦一片清明。


    林嘯抱著紀然躺靠在沙發上,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牆上的時鍾滴滴答答地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深夜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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