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沒轍。


    隻好歎口氣,對林嘯道:“學長,那你再睡過去點兒。”


    林嘯聽話地往裏挪了挪。


    “你再過去一點兒。”


    林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學妹,過不去了。就這麽寬。你放心,我不會掉下去的。”


    白悠悠沒說話。


    她側身在旁邊躺下。


    雲團洶湧擠壓而來。


    一股清新好聞,又溫潤淡雅的草木香充斥鼻端。


    林嘯整個人都麻了。


    他坐起身。


    不解地看著側躺在一旁的呆子學妹。


    “學妹,到底是誰教你這麽幹的?你……你不能這麽幹,知道嗎?”


    白悠悠也撐起身子,茫然道:“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林嘯頭皮發麻,“你是女孩,我是男孩,咱倆不能睡在一張床上。”


    白悠悠理直氣壯,“可這不是床啊!”


    “那也不能!”林嘯注意到呆子學妹眼底的錯愕,軟了語氣,“總之,你不能離一個男的這麽近。你爸會殺了我的。”


    “不會的。隻要你不對我做什麽,我爸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林嘯:“…………”


    默了片刻,林嘯的瞌睡都沒了。


    “學妹,你為什麽要和我一起睡覺?”


    白悠悠也想了半晌,“不知道。就是想和學長靠得近一點。”


    桑婷說她喜歡上了學長。


    她不知道。


    但她想和學長離得近一點兒。


    林嘯眨了眨眼睛,抿緊唇瓣。


    好像明白了什麽。


    默然半晌,林嘯試探著問:“學妹,你……是不是想要抱抱?”


    白悠悠咬唇,半晌,才點點頭,輕聲道:“是。”


    林嘯放下心來。


    想了想,他一本正經道:“學妹,可能是最近天氣涼了,你得多穿點,保暖。”


    白悠悠有些疑惑,“可我不冷啊。”


    “不,你冷。”林嘯麵無表情地站起身,“學妹,我還有事,我先回去了。拜拜。”


    看著林嘯像一陣龍卷風似的離開了901公寓,白悠悠陷入了沉思。


    學長討厭她?


    學長不喜歡她,為什麽要給她做麵吃呢?還給她削梨?


    她在林嘯躺過的地方躺下,雙手抱臂,抱住了自己。


    沒多久就睡著了。


    走在江大校園的林嘯,腳步飛快。


    學妹這是在考驗他?


    他有點懷疑公寓裏安裝了攝像頭。


    他不相信白老爹會放任自己的閨女就這麽在學校裏和別的男人同居而不管。


    要真是這樣,白老爹就不會花這麽多錢,請他來陪伴白學妹了。


    幸好他經受住了考驗。


    不過,一向清純呆萌的仙女學妹突然變了畫風,他真的好不適應啊。


    回到宿舍睡了一覺。


    下午兩點五十五分,林嘯準時來到了蘭庭雅苑。


    他在門外等了等,然後摁響門鈴。


    尤婉君打開門,笑眯眯道:“林嘯,你總算來了。”


    林嘯笑道:“嗨,君君,咱們又見麵了。”


    片刻後,兩人坐在了沙發上,每人麵前一杯茉莉花茶。


    林嘯麵色沉靜,一言不發,等著尤婉君發號施令。


    雖然上周她和儲盈盈在一起,表現得十分友善,好說話,但林嘯並不認為尤婉君骨子裏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尤婉君側身看著林嘯,試探道:“你和盈盈……後來又見過麵了嗎?”


    林嘯心裏一緊。


    瑪德。


    為什麽要問這麽冒昧的問題?


    別的客戶就罷了,可儲盈盈和她是親閨蜜,倆人沒準私下裏經常會聊到他,他犯不著說謊。


    “嗯。”


    “也是像咱倆這樣,私下裏麵對麵?她原來不是約的線上陪聊服務嗎?”


    尤婉君那雙充滿魅惑的眸子審視著林嘯。


    林嘯點頭,“對。客戶的隱私,我不會多問。”


    尤婉君嘴角的笑意漸收。


    她深深地看了林嘯半晌,陰陽怪氣道:“林嘯,你不能這樣!我把你介紹給盈盈,是為了讓你線上服務她。如今轉到線下,便是違背了我的初衷。”


    林嘯一愣。


    有些好笑道:“君君,你這話不該對我說。拿錢辦事,這是我最大的原則。至於客戶想預約什麽類型的服務,我無權幹涉。”


    “你可以不接她的單!”


    林嘯劍眉微挑,“要是儲學姐也對我提出同樣的要求呢?您希望我怎麽回答?”


    尤婉君一噎。


    兩人之間的氣氛登時降至冰點。


    默了半晌。


    尤婉君板著臉道:“林嘯,你變了。你以前不這樣。”


    林嘯勾唇淺笑道:“君君,夾在您和儲學姐中間,我也很為難。


    “你們倆,我誰也得罪不起。


    “要不,你倆的單子,我同時不接了,您看可以嗎?”


    “你敢?!”尤婉君嗓音溫潤婉轉中劈了一絲叉。


    看得出來她對這個提議很生氣。


    林嘯淡淡一笑,“君君,您就別為難我這個打工人了。


    “別忘了,我隻是個工具人。


    “您和儲學姐感情這麽好,犯不著因為我這麽一個無足輕重的人鬧僵。不值當。”


    尤婉君默默地想了想,“也對。為了你這麽個男人,確實不值得。”


    林嘯鬆了一口氣,笑道:“這就對了嘛。”


    再次沉默下來。


    尤婉君捏著自己蔥根似的手指,偷瞄了林嘯幾次。


    林嘯歎氣,無奈笑道:“君君,你老看我做什麽?我臉上有花啊?”


    尤婉君搖搖頭,眸底閃過一抹失落。


    她抱著自己的雙膝,把臉埋在上麵。


    她難道能說,她從上周開始就在等林嘯的懷抱充電,都等了快半個月了嗎?


    她那一點紅色電量早就告罄了。


    她當然說不出口。


    很奇怪。


    以前輕易能說出口的命令,此時此刻她卻說不出來了。


    她覺得自己變矯情了。


    林嘯墨黑眸光閃爍,見尤婉君像一隻渴望溫暖的小貓般蜷縮著,默默地期待著他的靠近。


    她就像那種在寒風中瑟縮的小動物,渴望著一個溫暖的懷抱,卻又因為羞澀而不敢直接撲過去。


    她在等待。


    她在忍耐。


    林嘯忽然覺得,他的客戶都或多或少有些肌膚饑渴症,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填不滿的空洞。


    他歎息一聲,朝她伸出了雙臂,“君君,過來。”


    尤婉君扭頭,看向林嘯,眼眸微微發亮,卻傲嬌地把頭埋了回去,哼唧道:


    “為什麽不是你過來?我可是花了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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