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茉莉笑道:“嘻嘻小姐在客廳等著您呢。”


    林嘯嗯了聲,大步走進了客廳。


    一進門,嘻嘻便微型炮彈一般衝了過來。


    林嘯隨手把包遞給陳茉莉,一矮身,穩穩地接住了小丫頭。


    小丫頭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嘻嘻圈住林嘯修長的脖子,奶聲奶氣道:“爸爸,爸爸,你怎麽才來呀?


    “我們劉老師、都問我啦。”


    “哦?問我們嘻嘻什麽了?”林嘯抱著嘻嘻,走向韋若蘭,朝她禮貌一頷首,笑著打招呼道:“蘭總,晚上好。”


    韋若蘭穿著一件複古紅絲綢襯衫,一條白色高腰及膝裙,和上衣同色係細高跟鞋。


    一條紅寶石吊墜細鏈項鏈戴在她纖細優雅的脖子上,更襯得她女人味十足。


    韋若蘭輕輕頷首,淡聲答道:“嘻嘻說想聽你講故事,問我你什麽時候來。”


    嘻嘻忙插道:“嗯!想聽爸爸給我講故事。”


    林嘯抱著嘻嘻在深棕色高級皮質沙發上坐下,寵溺笑道:“講!嘻嘻想聽什麽故事,爸爸都給嘻嘻講。”


    “我想聽《小紅帽》!媽媽講過一次,但是我還是好喜歡!”嘻嘻開心地拍著小手,眼睛閃閃發亮,期待地看著林嘯。


    泡芙從始至終都睜大著兩隻藍灰色的貓眼,好奇而又冷靜地觀察著這一切。


    此刻,它終於按捺不住,一躍而上,跳上了沙發,試探性地來到了林嘯身邊。


    林嘯:“沒問題。對了,劉老師問嘻嘻什麽啦?嘻嘻還沒告訴爸爸呢?”


    嘻嘻捏著自己的小胖手,垂眸道:“劉老師問我,爸爸為什麽沒去接我?”


    小丫頭委屈巴巴的,兩道小眉毛擰成毛毛蟲。


    林嘯輕輕地瞥了一眼韋若蘭。


    後者衝他輕輕挑了挑黛眉,表示自己對此已經知情。


    “那嘻嘻怎麽和劉老師說的呢?”林嘯把皮球踢了回去。


    因為他也不知道怎麽說比較合適。


    他不確定,以嘻嘻如今的智力,是否理解了大人之間的交易。


    他的出現,嘻嘻似乎接受得很自然,也許這跟他長得和封起有幾分相似有關。


    而小孩子的記憶又總是那麽短暫。


    大人可以清晰地記得小孩子小時候的模樣,但小孩子卻未必記得你曾在那個時空陪伴過他。


    這大概就是人生時序的錯位吧,林嘯想。


    嘻嘻抬起頭,看了林嘯一眼,認真地說:“我跟劉老師說,爸爸很忙,要工作,所以不能來接我。”


    她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種懂事而又有些失落的神情,似乎在努力理解大人的世界,卻又帶著一絲無奈的困惑。


    嘻嘻繼續說道:“但是爸爸說,會來看我的。劉老師說、我很棒,懂事。”


    林嘯摸了摸小丫頭稀疏柔軟的齊耳短發,桃花眸底噙笑道:“我們嘻嘻真聰明!下周爸爸去接嘻嘻放學好不好?”


    “好!”嘻嘻葡萄似的眼睛裏似是盛滿了星河,熠熠生輝。


    嘻嘻高興了,又去逗泡芙。


    “嘻嘻,咱們先去把牙刷了,準備回房間聽《小紅帽》了,泡芙也想聽呢。”林嘯道。


    泡芙:“喵嗚~”


    “嗯。”嘻嘻點頭。


    嘻嘻乖乖跟著林嘯去了洗漱間,踩在梯凳上,乖巧地等著林嘯幫她擠牙膏。


    陳茉莉彎腰抱起泡芙,笑眯眯看著小姐刷牙。


    “林先生,您吃過晚飯了嗎?”陳茉莉柔聲問道。


    林嘯微微一愣,隨即勾起一抹淡笑,眼神裏閃過一絲無奈,但很快被他掩飾過去。


    他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己的疲憊和饑餓,畢竟他是來工作的。


    “嗯,忙著呢,還沒顧得上。”


    林嘯輕描淡寫地回應,語氣輕鬆隨意,仿佛這不是什麽大事。


    他輕輕拍了拍嘻嘻的小腦袋,柔聲道:“嘻嘻,刷好牙,咱們就去聽故事,好不好?”


    他試圖把注意力從自己身上轉移到小丫頭身上。


    陳茉莉忙轉身出去,放下泡芙,快步去廚房裝了一碟鮮肉小籠包,放到餐廳的長方形大理石桌上。


    她笑著和坐在沙發上看文件的韋若蘭道:“蘭總,林先生還沒吃晚飯,我給他拿了幾個小籠包,讓他墊墊肚子。”


    韋若蘭眸光一凝,頭也不抬,嗯了聲。


    此時,林嘯牽著漱完口的嘻嘻出來。


    陳茉莉忙迎了上去,笑著解釋道:“林先生,蘭總知道您還沒吃晚飯,特意吩咐我,去廚房給您拿了幾個剛蒸好的鮮肉小籠包,您先墊墊?”


    她不敢居功。


    林嘯卻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他淡笑道:“謝謝茉莉和蘭總。不過,我還不是很餓,先給嘻嘻講故事吧。”


    韋若蘭抬起頭,深邃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和關切。


    她微微蹙眉,柔聲說道:“林嘯,你一天這麽忙,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不用急著去哄嘻嘻睡覺,她還不困。”


    嘻嘻也拽著林嘯的手往餐廳走,“爸爸,嘻嘻等你先吃飯,再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林嘯無奈失笑,隻得先坐下來吃東西。


    精致的青花瓷纏枝寶相花紋瓷盤上,擺著八個品相精致的小籠包。


    旁邊還放著一雙筷子,擺在筷架上。


    林嘯一口一個,每口咀嚼五到七下,這樣他既能維持進食的斯文,又能盡量縮短時間。


    不出兩分鍾,林嘯就把八個小籠包盡數吞進了腹中。


    陳茉莉貼心地為他端上一杯鮮牛奶,又默默退至一旁。


    林嘯沒有推辭,道了謝,便喝了。


    果然,包子牛奶一下肚,林嘯感覺整個人都好了。


    林嘯牽著嘻嘻去了房間,開始給她講《小紅帽》的故事。


    泡芙擠在小主人身邊,貓眼半眯。


    林嘯講到:“小紅帽走進森林,小鳥在枝頭唱歌,花兒在風中搖曳,她正想著怎麽和外婆分享這些美好時光……”


    這時,韋若蘭輕輕推門走了進來,微笑著看向床上的嘻嘻和旁邊的林嘯。


    她挨著床頭坐下,輕輕撫摸著嘻嘻柔軟的頭發,目光落在林嘯身上。


    林嘯的聲音低沉磁性,像春風拂麵一般溫柔,能暖到人心坎裏。


    嘻嘻和泡芙很快就睡著了。


    林嘯收起故事書,和韋若蘭一同關燈走出去。


    忽然,


    噠噠——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響在安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韋若蘭眉頭微蹙,腳步一頓。


    為了保持形象,她今天在家也穿著高跟鞋,此刻卻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她下意識地抬起一隻腳,準備把鞋子脫掉,光腳出去。


    然而,就在她動作的瞬間,身體一輕。


    林嘯毫不猶豫地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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