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兩頭娃娃聞言頓時詭異地笑了起來。


    “好囂張的年輕人,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攔著我作甚?”


    這個時候,那倒在了雨水之中的荊洪誌,忽然扭了扭腦袋,掙紮著坐了起來。


    他的眼神之中先是閃過了一絲迷茫,旋即,便看到了倒在一旁的盧冬霞的僵屍屍體。


    他眼神之中的迷茫漸漸消散了過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極其清晰的記憶。


    那是一個被他埋藏在心底深處,仿佛早就已經忘卻的巨大的秘密。


    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巨大的痛苦。


    他撕心裂肺的衝著麵前的兩頭娃娃,淒厲地嘶喊了起來:


    “你……你不是答應過我嗎?你說了隻要我吃下去,我老婆就永遠都不會死,你不是答應過我嗎?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荊洪誌抱著自己老婆的幹屍,跪在這大雨之中,整個人仿佛都要陷入了一抹癲狂之中一樣。


    雙頭娃娃左邊那張臉上現出了一抹濃濃的嘲諷之意,右邊那張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譏笑的表情。


    兩張嘴同時開口說道:“這世道屬實是平安太久了,若不是有那道封印在,豈容爾等愚蠢到如此地步的人族,長居於這天地之間!”


    轟隆隆。


    伴隨著雙頭娃娃這一句話落下,天空之中忽然莫名其妙地劃過了一道白色的閃電。


    漆黑的夜空被照亮了那麽幾個呼吸的時間。


    祁樂立在屋頂聽到這人的話語,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道封印?是什麽意思?


    什麽封印?


    那荊洪誌掙紮著站起來,就要衝著兩頭娃娃撲過去,似乎要找對方拚命。


    但是卻被長孫幹身形閃爍,直接擋在了他的麵前,一腳將荊洪誌給踹了回去:


    “你們把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看起來,徒給這妖物做了嫁衣,喂養了一個這麽恐怖的妖物出來,還敢在這鬼哭狼嚎著!帶回去,等明日讓曹大人拿他試問!”


    他身後鎮撫司人立刻領命過來,把荊洪誌和他老婆的幹屍給拖走了。


    而那兩頭娃娃神色也是收斂了起來。


    若是單獨麵對著長孫幹,他自問可以輕易拿下。


    但長孫幹的手中多出了那道陰陽羅盤,它知道事情不好辦。


    “小子,我剛剛脫困,我在此間什麽也沒有幹,你我打個商量放我走吧?”那兩頭娃娃聲音變得弱了弱,似乎是在向著長孫幹求饒一般。


    長孫幹的嘴角噙起了一抹冷意:“你這妖物的話,我是一個字也不會信的,速速束手就擒,或許還能饒你一條生路!”


    說著長孫幹便立刻催動了手中的陰陽羅盤。


    一青一紅,兩道極其犀利的光芒從陰陽羅盤之中激射而出,向著那兩頭娃娃糾纏而去。


    兩頭娃娃身上輕輕搖晃了一下,立刻裂成了兩份。


    一個娃娃往左邊跑,一個娃娃往右邊跑。


    那青紅兩道光芒也立刻分成了兩份,追上了兩個娃娃。


    這一追一逃,速度極快。


    幾個呼吸便竄出了幾個坊市。


    祁樂瞧了一會兒之後,見到四周圍漸漸有更多鎮撫司的高手,都趕了過來。


    他便默默地落下了屋頂,退回了杏花巷子之中。


    太醫院內。


    張秋平和金光等人被嚇得不輕,正在喝著養神的藥。


    祁樂走了進來,張秋平刻急匆匆地問道:“怎麽樣啊?那妖物有沒有被鎮撫司抓住?太嚇人了!老夫子沒幾年好活了,這一下至少給我嚇掉兩年的壽命!”


    金光在一旁,也是摸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喘著氣,臉上還殘留著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院長,祁樂,你們有沒有發現,近來這上京城這種妖魔鬼怪的事情好像越來越多了。


    “我小時候倒是也能聽家裏麵的長輩偶爾提起那麽一兩次,但我總感覺……現在這事情發生得好像越來越頻繁了一樣!”


    祁樂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他腦子裏還在思索著剛才那兩頭娃娃口中的,所謂封印……到底是何意思。


    這個時候,門口有兩個鎮撫司的小廝走了進來。


    兩個人立刻說明了來意。


    原來是那荊洪誌剛才清醒了過來,但他那胸口的那道巨大的傷口還在。


    現在需要太醫院的人去為他緊急救治。


    能夠為他多續命一會兒,就續命一會兒。


    因為鎮撫司還需要從他的口中得到更多的訊息。


    眼下張秋平和金光兩個人早就已經雙腿發軟行動不了了。


    於是祁樂便跟著鎮撫司的小廝,很快來到了鎮撫司之中。


    荊洪誌已經躺在了床上,他的胸口有一個巨大的血洞。


    他的呼吸變得非常的微弱。


    祁樂為之把了一個脈,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站了起來,衝著曹岩說道:“曹大人,不行了,荊兄這實在是救不回來了,他體內的氣血已經空了。”


    曹岩在原地踱了兩步,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在一個小廝的耳朵邊說了兩句,那小廝立刻跑了出去。


    片刻之後,那小廝手中捧著一個羅盤來了。


    這羅盤,與長孫幹手中的那道陰陽羅盤,長得一模一樣。


    祁樂瞧在眼裏,好奇地問了一句:“曹大人,你們鎮撫司這個羅盤武器,有很多 個嗎?”


    曹岩微微搖了搖頭道:“陰陽羅盤,顧名思義,有一陰一陽兩個羅盤,你小子連這都不知道呀!”


    他輕輕啐了祁樂一句。


    但曹岩也來不及說別的,他將手中的羅盤,往荊洪誌臉上一照。


    那羅盤之上,立刻有金光閃過。


    片刻之後,立刻有幾道畫麵一閃而過。


    多年以前,荊洪誌的老婆因為意外失足掉落到了水中,當時便已經窒息而死了。


    但荊洪誌不甘心自己的老婆就這樣死去。


    在他傷心之餘,他曾經在集市上偶然買回來的一對黑色的蟲子,忽然口吐人言。


    那一對蟲子對他說,隻要讓他的老婆此時此刻把一隻蟲子吞進肚子裏麵去,同時他自己吞下另一隻。


    這樣的話他的老婆就能夠活過來,並且永遠和荊洪誌在一起。


    悲傷過度,早就已經對生活失去了信心的荊洪誌,立刻就死馬當活馬醫。


    沒想到還真的就這麽讓他的老婆給活了過來。


    但沒過多久,他便忘記了這件事情。


    或者說因為某種原因,他完全不記得他的老婆曾經死掉過的這件事情了。


    同時,也忘記了自己和盧冬霞吃過那黑色蟲子的事情。


    故而,便有了後來他領著盧冬霞四處求醫而不得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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