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陽光和煦,前一天剛下過雨,天氣溫和,沒有幾天前那麽炎熱。


    賀朝露發燒好後咳嗽了許久,把嗓子都咳啞了,在家又多待了幾天才回南燭。


    可剛踏入南燭便震驚了,因為江晴離職了。


    行政蘇木用手虛掩著嘴巴說:“聽說是沈總和她談的,館長,我以為您知道呢。”


    賀朝露難掩震驚的表情問:“我現在知道了,沈總和其他人說什麽了嗎?”


    蘇木嘟了嘟嘴,搖頭:“沒有,大家隻知道結果,很多都是猜測。”


    “知道了。”


    沈知書來上班時,賀朝露就徑直跟在他屁股後頭進了辦公室,把門關上了。


    “回來了?”他和煦一笑。


    “嗯,江晴的事兒......你上周在車上問我,就是為了讓她走嗎?”


    沈知書斂起笑容,脫掉西裝外套放在衣架上,邀請她在沙發坐下,不緊不慢的,好像對這件事並不在意。


    “坐。”


    賀朝露卻著急,因為江晴對她而言,目前挺重要的,不管她為何得罪沈知書,直接走人對她壓力很大。


    “她做的並不差,而且是我提拔上來的,兩年前我們一起進來的,是有什麽你覺得不好的地方嗎?”


    沈知書慢悠悠燒水,給她煮茶喝。


    “別著急,說來話長。”


    他神色沉沉道:“她是故意把你往佛像那邊引的,射燈被人動了手腳,如果談惡劣一點,她是故意殺人。”


    賀朝露一臉震驚,瞪大了眼睛:“什麽?”


    想起三天前,沈知書找上江晴。


    江晴還麵帶笑容地同他攀談。


    “沈總,您找我?”


    沈知書甚至沒邀請她坐下,直接把一堆證據甩在她眼前。


    他冷冷道:“射燈的事你是故意把朝露引到佛像下的吧,還有實習生吵架的事情,也是你挑撥離間,故意給她製造麻煩對嗎?”


    江晴看著眼前的證據,笑了下:“沈總說笑了,我如果故意帶朝露到佛像邊上,那不是害人性命嗎?這口鍋我可不背。”


    沈知書眸色沉了沉,眯了眯眼,怒氣在胸口呼之欲出。


    他的證據裏她都是間接參與者,確實沒有直接證據,她要是沒臉沒皮,死不承認,他也確實拿她沒辦法。


    視頻裏沒有拍到她推過賀朝露,隻是兩人看佛像時,射燈自然掉落,她自然往後退了兩步,但不能證明她知道射燈會掉落,故意往後退的。


    但在這之前,隻有她找人修過射燈,還讓人調整了角度。


    實習生吵架也是他聽了兩個實習生的說法,拚湊起來的。


    江晴挑撥離間,故意搞壞兩人關係,弄得整個古畫組烏煙瘴氣,她應當希望朝露來當這個壞人,開除實習生,沒想到朝露很善良,會明辨是非,還願意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可她想要害死賀朝露的事情,已經拂了他的逆鱗。


    沈知書不想與這種小人多言,直接說:“你被開除了,今天就不用上班了。”


    江晴卻不罷休,厲色道:“憑什麽?我什麽都沒做,您沒資格開除我。”


    沈知書嗤笑一聲:“你自己走,是我給你留了情麵,也幸虧朝露沒事。如果你不走或者出去後,讓我在新聞報道裏,看到你抹黑南燭和朝露,你想想好要不要吃牢飯,我可以把這些東西交給警局,讓他們好好查一查。”


    江晴垂了頭,眼眶含淚,淚珠掉落在膝蓋上,啞聲道:“我為南燭奉獻了那麽多,憑什麽她來當這個館長,我還要靠她提拔當副館長,這些年我做的不好嗎?”


    沈知書眯了眯眼,甚至不屑聽她講。


    “就因為她是你的情人,就可以當館長,你們對我公平嗎?”


    沈知書皺眉問:“誰跟你說她是我情人?”


    江晴立刻嘶啞喊道:“大家都這麽說。”


    沈知書輕扯嘴角:“那個“大家”是你吧。”


    “就憑朝露為人善良、公正這一點就比你好,你有什麽資格同她比?”


    他輕嗤一聲:“人要記得來時的路,懂得感恩,她提拔你的時候看的是你的能力,而不是你要害她的命,滾吧。”


    他鮮少罵人,滾字已經是很粗的話了,因為實在是受不了江晴的言論。


    江晴還想狡辯,沈知書叫了保安,直接把人請了出去。


    賀朝露難以置信,朝夕相處的好同事,竟會做這種事情。


    沈知書知道她難以接受,就連他也不可置信,淡聲道:“我先讓她走了,這人在這裏會影響你的安危,現在跟你說是想問問你的想法,再看如何處置,我可以把證據交給警方,他們嚴查下應該會有個結果。”


    賀朝露消化了下,還好她穩穩落入沈知書懷裏,沒有摔在地上。


    她沒想過有人會害她,至少在她看來,她不是十惡不赦的人。


    想來想去最終還是隻能怪自己,唇邊泛起陣陣苦笑:“我如今發現了,我這人不適合做管理,還是走技術路線比較好。”


    她瞧了他一眼,他遞給她一杯茶,她抿了一口說:“算了,反正我沒事,而且以後同她不會再有交集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放她一條生路吧。”


    沈知書無奈搖頭,他就知道她會是這種處理方式,所以最初才沒動江晴。


    “這句話可不是這麽用的,人家都要你命了,我最近回大陸,新學了一句話,什麽善良要有鋒芒。”


    賀朝露喝著茶,噗嗤一笑,差點把茶水噴出來,他倒是普通話越來越好了。


    笑著說:“不過也許我的善良,才讓佛祖保護了我,讓你救了我一命,你父親成了我的貴人。”


    沈知書看著她粉麵笑靨如花,心中也是一暖,慶幸父親當年把她帶到港城來。


    剛來的時候,本以為她是靠著父親這根藤蔓往上爬的撈金女,而如今漸漸相處,雖然不知道她的過去卻明白她努力善良,絕非當初想的那樣。


    “對了, daddy今天過來,上次那批佛像,他準備讓你看看。”


    賀朝露點頭微笑,眉間滿是喜悅:“那之後工作怎麽辦,我可以再找一個副館長嗎?”


    沈知書點點頭:“嗯,在此期間,我會幫你。”


    賀朝露一怔倒是沒想到他會直接幫她,但現在這種情況下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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