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覺勾了勾唇角,卻瞧見有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前後腳跟著她進了小區門。


    這裏是老小區,安保並不太嚴格,他瞧見保安室的保安正在睡覺。


    他正準備走,想著如果有事,他找的保鏢一定會攔住的,他又擔什麽心。


    但剛坐上車,董叔問他去哪裏。


    他又沉默了,隻是去看一下,看她一眼,她安全就好了,她應該不會介意吧。


    他抬眸對著董叔說:“你在這裏,等我下。”


    接著便大步走進了小區門。


    *


    賀朝露今天約了和鬆音一起去圖書館查文獻寫論文,等到圖書館閉館才回來。


    到小區門口一抬頭發現,早上忘記關主臥的燈了,便結束了和鬆音的電話閑聊。


    雖然是老小區,但是每單元門口都是有防盜門,隻有業主刷卡才能上樓。


    不過最近他們這樓防盜門壞了,所有人都可以進入。


    她也沒怎麽在意,開門上了電梯,有個男人也同她一起進入。


    她抬眸瞥了一眼沒怎麽在意,低頭玩手機。


    男人好像靠著她很近,她又走了兩步離電梯門很近的地方,瞥了一眼電梯按鍵,竟和她是一個樓層的。


    她的樓層一梯隻有兩戶,對麵是一對年輕的小情侶住。


    她狐疑地抬頭瞥了一眼男人,雖然戴著帽子看不清臉,但怎麽看不像是那對情侶裏的男生,看穿著很像是中年大叔。


    想起前幾天,電梯跟蹤狂的新聞,身為女人的第六感讓她覺得有些怪怪的,可此時隻能出電梯門了,因為那男人離她越來越近。


    她出了門,故意往連廊處走到另外一家去敲門,給自己爭取時間,同時打開手機報警,餘光瞥見男人果然一直跟在她身後。


    一直走到別人家門口,她此時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加速了。


    她深呼兩口氣,摁了對方的門鈴,裝作敲門,屋內沒人,隻好往回走。


    又往身後望了望,男人竟然消失了。


    牆角有瓶小型滅火器,她拿起滅火器,緩步小心翼翼往前走,走過轉角拐彎才能看到連廊後的情況。


    她聽到自己一呼一吸的聲音,一步步走到拐角處,微微探出頭。


    男人竟然蹲在拐角處,等她過來,他們視線對視,賀朝露看到男人約摸五十歲左右,臉上全是疙瘩,麵目可怖,眼裏的淫光和狠戾。


    她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同時尖叫起來。


    “啊——!”


    男人衝上前來,被賀朝露砸了一罐滅火器,打到了身上。


    他麵目可憎,滿是狠戾地開口:“臭婊子!看我不弄死你!”


    她被男人抓到了手,逼到角落,摁在牆壁上,拳頭正要砸上來。


    想象的疼痛並沒有來臨,因為男人的拳頭被另一人擋住了。


    賀朝露被嚇到閉著的眼睛睜開,看到了蔣明鏡,他的眼裏滿是擔憂。


    “你怎麽在這兒?”


    蔣明鏡背上生生挨了男人一拳,接著反手把男人抓賀朝露的手掰了下來。


    反鉗他的雙手,把他壓倒在地,瘋狂往這男人臉上砸拳頭,男人被打得直求饒。


    很快兩個保鏢過來了,蔣明鏡還是沒有撒手,對著男人的腿就是一腳,哢嚓一聲似乎是腿斷了。


    男人發出極其痛苦的尖叫聲。


    賀朝露被嚇得蹲在角落,看到蔣明鏡不對勁,趕緊上前阻止。


    “別打了。”


    第一遍他不停。


    “我說停手。”


    第二遍他才好像聽到她的聲音停了下來。


    站起身來,對著兩名保鏢厲聲道:


    “送去警局。”


    蔣明鏡喘著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卻並沒有接近她。


    隻淡聲問:“你沒事吧。”


    他似乎比前幾個月瘦了很多,眼裏的紅血絲也好多,眼下是一片鴉青。


    賀朝露盯著他,心有餘悸,皺著眉搖了搖頭。


    “那就好,我先走了,明天記得讓小區加強安保,我也會多派幾個人給你。”


    他看著她一臉擔憂,可說完轉身就要走。


    這種情況下,她也拒絕不了他的安保。


    賀朝露垂頭瞧見他手上的傷痕正在流血,她拉住他手臂,驚訝道:“你流血了?”


    蔣明鏡回過頭,低頭看了一眼,輕笑了下:“我沒事。”


    “你跟我進去吧,我給你包紮。”


    說完就拉著他,往房間裏走。


    沒有看到蔣明鏡眸中的神色由哀傷轉變為絲絲喜悅和驚訝。


    門被打開,賀朝露領著他往沙發坐下。


    “我去拿藥箱。”


    蔣明鏡坐在沙發上,環視四周,房子很小估計隻有七十平,小小的客廳卻滿是溫馨。


    沙發上是各種卡通玩偶,連墊子都是卡通圖案的,茶幾上插著新鮮的淡粉色玫瑰花,有一個相框立著,裏麵是她與賀曉峰拍的照片,不遠處的窗台上擺放著各種小植物,牆上掛著貓咪時鍾。


    沙發的角落還有她的衣服。


    處處都有她的氣息,連空氣裏都是好聞的木質調香氣,是她的味道。


    他臉頰微微泛紅,剛剛好似像一個偷窺狂一樣,仔細地看著這一切。


    賀朝露從房間出來,拿著藥箱坐到他身邊。


    她抬眸,握起他骨節分明的手,給他耐心地一點點塗藥,酒精和碘伏有點疼,她對著手吹起,還問:“疼嗎?”


    蔣明鏡笑著看著她低埋的頭說:“不疼。”


    她慢慢裹上紗布,另一隻手也是這樣操作。


    兩人在此期間一句話都沒說,賀朝露低著頭,他就也低著頭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的所有都映入眼眸。


    等做完,她合上藥箱,才抬頭看他,兩人眼神對視,就像觸電了一般,都偏過頭去。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蔣明鏡又凝著她,溫柔道:“你先說。”


    她依舊低著頭。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他輕笑了一聲:“應該的。”


    她頓了下,見他沒開口,又說:“陳明遠的事,我看到新聞了,謝謝”


    “曦曦,這些都是我欠你的。”


    他頓了頓:“還有一句對不起。”


    賀朝露不知道怎麽回應他,隻好說:“你渴嗎?”


    他怔了下,勾起唇角,說:“有點。”


    其實他剛剛喝了很多酒,隻是想在這裏多待一會兒。


    賀朝露終於抬頭說:“那我去給你倒點水。”


    “好。”


    他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她,視線隨著她移動而移動,看著走進廚房,半晌才出來。


    出來時拿了個托盤,裏麵竟然是兩杯茶。


    “茶水能解點酒。”


    他低頭輕笑,聞了聞衣服,好像也沒有酒味啊。


    她是怎麽聞出來的,倏而,想起她喝醉酒那次,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


    還跟他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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