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回,哲哲覺得身心疲憊,他們是怎麽能這麽有心思的?


    “大汗,不知道按照法司那邊的規章辦事,豪格應該怎麽處置呢?”


    此話一出,就連暗暗打量杜勒瑪的多爾袞都直勾勾的看向了哲哲。


    在場的人都清楚,豪格和哲哲這件事隻能善了,去了法司,是簡單能解決的嗎?


    皇太極不悅的看了一眼哲哲,他以為他們昨天是達成了共識的。


    “哲哲,這件事真要去法司也是應該的。”


    對著哲哲說了一句,皇太極狠狠的看向豪格。


    怒斥道:


    “本汗說過什麽?你如今竟然也學著你的額娘不尊重長者了?”


    皇太極的話很重,這也是他的心裏話。


    烏拉那拉氏簡直是這方麵的“翹楚”,連帶著生下來的豪格也是這麽的不懂孝義禮信。


    豪格很幹脆的就跪在了哲哲的榻前,對著皇太極和哲哲誠懇的說道:


    “父汗,大福晉,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鬼迷心竅,竟然做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現在也不求您和大福晉能寬恕,隻是別為了我這樣不守孝悌的人傷心勞神。”


    豪格很清楚,誠如哲哲自己所說,要是活著,必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可豪格在莽古爾泰去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結果,現在隻不過是複盤自己精心準備的。


    他心裏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完全談不上屈辱。


    能讓哲哲這樣痛苦,沒有尊嚴的在人前待上一陣子,那簡直不要太美麗。


    皇太極倒是滿意豪格的識趣,說的這樣誠懇,至少麵上功夫是過得去。


    這不,哲哲還沒有開口,最心軟的玉兒就放下了手裏的茶碗。


    對著她說道:


    “哲哲,既然豪格貝勒也是無心之失。那不如懲戒一番就是了,說來都是一家人。”


    杜勒瑪隨著玉兒的話,趕緊跪在了豪格的身邊。


    聲淚俱下的哭訴道:


    “是啊,大福晉,您大人有大量,寬恕了豪格吧。


    他到底是大汗的長子,也是您名義上的長子啊。”


    哲哲在聽到玉兒說話的時候,並不意外。


    善良的人,被豪格輕易蠱惑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杜勒瑪這個幫凶居然順坡下驢的說出這麽一番話,簡直是過分至極。


    哲哲半真半假的說著:


    “杜勒瑪,聽你說這個,本福晉就想起了在皇寺時,你說的話。


    是不是那時候你就知道豪格要對付本福晉了呢?”


    杜勒瑪察覺到哲哲要挑撥的心思,趕緊看向豪格,眸子裏是細碎的點點星光。


    豪格對著杜勒瑪微微頷首,他不可能因為敵人的幾句話就去懷疑杜勒瑪。


    哲哲笑了一下,不緊不慢的說道:


    “大汗,既然豪格是無辜的,那攛掇他做出這樣行徑的杜勒瑪是否能移交給法司處置?”


    玉兒於心不忍的看了一眼杜勒瑪,不是很相信杜勒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眼下杜勒瑪沒有辯解,她不知道能說什麽。


    多爾袞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蜷縮著,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皇太極看了一眼杜勒瑪,她的眉眼看著像極了哲哲剛進府的模樣。


    不過心地比不上哲哲,手段也低劣了。


    “杜勒瑪是洪果爾的女兒,也是你的堂侄女。若要移交法司,可能是不大合適。”


    不是皇太極有意偏袒,隻是洪果爾是他陣營的人,總不好直接肯定了哲哲的想法。


    哲哲掃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多爾袞,又看著不曾為杜勒瑪出聲的豪格。


    終於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這個大汗就不用擔心了,要是洪果爾知道自己的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也會選擇站在道理這邊的。”


    皇太極點頭,顯然是應允了這個想法。


    垂首的杜勒瑪不知道為什麽就這樣了,可憐兮兮的看向豪格。


    可豪格對杜勒瑪的那顆心沒有到這個程度上。


    現在他不用去法司,這個事情可以就這麽結束,很好。


    杜勒瑪可是哲哲的堂侄女,哲哲真的會舍得將人送到法司去嗎?


    說不準隻是為了試探自己,最好能攬下一切呢。


    想的很明白的豪格不為所動,杜勒瑪抬首掃視了一圈,竟沒有 一個人可以幫襯說話的。


    哲哲正要說讓人將杜勒瑪先帶下去,多爾袞說話了。


    “大汗,哲哲福晉,依臣弟之見,杜勒瑪隻是一個弱女子,實在是不會做這麽殘忍的事情。


    說來女子,自然是感情至上。被豪格哄騙做出這樣的事情比較合理。”


    多爾袞說話的時候,隻是看了一眼哲哲,其他全程看的是皇太極。


    其他人的話,皇太極可能不會怎麽考慮,比如莽古爾泰。


    但是多爾袞,現在也算是自己的心腹了,而且是個驍勇的。


    皇太極願意給他這個麵子,如沐春風的說道:


    “哲哲,多爾袞說的在理。”


    哲哲氣笑了,無語的看著幾人。


    豪格不能去法司,杜勒瑪不能處置,紅墨不能死。


    合著就她該死?


    “大汗,今天大家都在這裏,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其實還有一個人是知道的。”


    皇太極這個倒是不知道,不解的問道:


    “你是說救你的那個人是嗎?”


    哲哲的確是沒有說過是誰救了她,當然了,皇太極自己好像也沒有問。


    不隻是皇太極,包括多爾袞和玉兒等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詢問過這件事。


    哲哲很是肯定的點頭:


    “是,大汗,救我的人是三貝勒。


    您應該問問他,豪格和杜勒瑪對我的所作所為。


    這件事看在大汗您的麵子上可以不宣揚,可這麽輕飄飄的揭過去,怎麽對得起我這一身的傷勢?”


    這下,從進來就沒什麽存在感的莽古爾泰身上,頓時迎來了好幾道視線。


    莽古爾泰不是不知道哲哲的意思,隻是她怎麽就能確定自己願意幫這個忙。


    皇太極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著,似乎是在想兩人的關聯。


    多爾袞則是驀然一驚,他是從莽古爾泰那裏知道哲哲受傷的消息的。


    可他從沒想過,莽古爾泰會好心的去救下哲哲。


    頓時,看向莽古爾泰的眼神就不那麽好了。


    是不是他現在不滿足於利用哲哲和自己從皇太極那裏得到消息,還想著從哲哲那裏得到什麽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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