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前的白石磚廣場。


    德爾特人主教們指揮著一幫又一幫士兵們將一摞一摞的古老書卷搬來集中堆在一起。


    “城內抱有古籍的教堂都翻過了,流傳下來的古書就這麽多。”


    “那位大人要這些古書幹什麽,難不成是看上了.....”


    “廢那麽多話,有你質疑那位大人的份嗎。”


    一些人互相聚在一起低語,但視線卻都瞥向廣場半空懸浮的那些充滿威嚴卻又神聖不可侵犯的高挑身影。


    廣場的半空,按圓周分布十位妖精戰姬,每一位展開雙翼懸浮在半空,目光中充滿審視打量下麵的每一個人。


    場內的所有情況一一被收入她們眼底,最終匯總到伊爾那裏做最後的終端處理。


    十位妖精戰姬如同十方審判之官,使得廣場上的每一個德爾特人連喘口氣都不敢大聲。


    此前的叛軍,不,現在已經不能再稱之為叛軍。


    經過黑霧一戰,叛軍的策劃者深深明白過往的一切都要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反抗教國的原由已經不再好使。


    形勢已經大變。


    但他們依舊保留了那些拿著武器的士兵,與原本的教國護衛隱隱成了分庭抗禮之勢。


    領頭的策劃者讓他的手下把守場中一半的廣場。


    “等下那位大人再出現後,都記得要將其當做真正的神明來對待。”


    他在自己的小圈子內如此悄悄說道。


    底下的普通士兵可能真的被這龐大的艦隊和駭人的妖精戰姬給驚到,並敬畏地尊其為神明,但他心底卻打起了不一樣的心思。


    德爾特人也並非完全沒有接觸過諸如空天戰艦之類的科技,在一些極為古早的資料上記載過隻言片語。


    “天空之上會出現宏偉的艦隊,漂浮的艦隊如同山嶽,無法逾越......艦隊所到之處,萬事萬物皆向其伏拜......然後我們被帶進了其中,乘坐天空的座駕,來到了新世界......”


    這位曾經的叛軍首席策劃者喃喃念叨著這些對他們來說無比晦澀的話語。


    他和幾位策劃者過去絞盡腦汁地思考這些話裏的真正含義。


    但他們始終無法想象出漂浮在空中的艦隊,而且還是像山一樣巨大。


    他們中有人認為這就是一篇喝醉了酒的老頭胡思亂編的胡話罷了。


    但直到今天,他們終於明白了。


    那不是胡話,而是寫實。


    這些內容他們並沒有到處透露,隻有少數幾個策劃者所知曉。


    他們甚至可以確定,就連教團內部也罕有人知道這些內容。


    幾人竊竊私語間,幾個身披德爾特人教團主教服飾的老頭來到了這些妖精戰姬的領頭人麵前。


    “所有的古籍都已經搜集齊了,這些古籍都是在教堂內存放了至少千年之久的珍貴之物,不知那位大人是想尋找什麽?”


    妖精戰姬瑪希塔淡漠地點頭示意,但在這些老頭和周圍人眼裏卻是理所當然。


    不遠處急促的破風聲響起,比聲音先到的是尾翼端冒出的亮眼馬赫環。


    另一名妖精戰姬將兩名身穿簡易作戰服的爬行種模樣的人丟在中央。


    那裏此刻也聚集了不少了其他從逃生穿梭艙抓來的爬行種。


    “此前鎖定的目標都已抓到,穿梭艇共28艘,其中活著的有126人,死亡72人,屍體都統一就地銷毀了。”


    瑪希塔對同伴點頭,將兩部分消息匯總到信息中樞的伊爾那。


    沒多久,就在所有人沒有察覺的時候,頭頂上毫無征兆地浮現了一艘緩緩現形的梭形戰艦。


    而陸峰也帶著淩雅從虛空之影號上傳送至了地麵。


    “指揮官。”


    所有妖精戰姬統一喊道,周遭的教士們更是齊聲跪拜。


    陸峰無視了其他人,先是看到那些堆垛的古書,示意伊爾將其全部運走,讓伊爾來掃描其中的內容。


    不然光是靠人力得找到猴年馬月。


    伊爾的動作很快,甚至快到陸峰意想不到的程度。


    在所有古書被伊爾送到虛空之影號上後,短短幾分鍾,伊爾就給出了結果。


    “沒有找到潘格拉相關的內容。”


    “沒有?”


    陸峰不由得陷入沉思,然後又問,“那從時間線上解析,有萬年前發生之事的記載,任何比較特殊的小事,比如某某地方多了個不認識的瘋瘋癲癲的教士。”


    伊爾暫緩了幾秒,又道,“時間線上分析,萬年前曾經有過幾個可疑的記載,但問題在於後續都找到了相應的合理解釋,綜合分析:這些事件與潘格拉關聯的可能性僅為0.1%。”


    陸峰在原地踱步思考了幾下,然後來到德爾特人主教麵前,“我問你們,你們曾經聽過有關於潘格拉這個名字的任何記錄嗎?”


    主教等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迷惘,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後彼此搖了搖頭。


    倒是有一個主教皺了皺眉頭,半信半疑的說,“倒是有一本古書,好像能和這個名字扯上點關係。”


    其他主教頓時齊齊看向他,“不可能,教區內的所有古書我都看過,不可能不記得。”


    “我也是,活了三百載,哪座教堂裏的古書我還沒看過,再不濟也會掃一眼,將內容大致看一遍,沒有哪一本書的名字能和潘格拉扯上關係。”


    那個發聲的主教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說。


    陸峰直接來到他身邊,告訴他,“不論是真是假,你說出來我可以保你不會有任何損失,但要是萬一真有用,你明白意味著什麽吧。”


    陸峰的話在這位主教耳中就如同神諭一般,他的雙眼都激動地能噴出火,身子也不住地顫抖,“是......是這樣的,我乃專門侍奉教皇以及石城大廳禮儀的主教,教皇就是您在禮廳所見到的那位。”


    陸峰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機械教皇的模樣。


    這主教繼續說,“教皇從我們生存在這個世界開始,就一直安坐於他的聖位上,從沒有人敢動他。


    但說來也怪,教皇的禮廳從沒有一點灰塵,也不需要我們去打掃。


    平日裏我所需要做的也就是在教皇身邊擺放好金貴的裝飾品,然後主持各種祭禮儀式。


    但有一次,新來的教皇侍女笨手笨腳地竟然扯下了教皇的紅袍,紅袍在教皇身上披戴了無數年,誰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動過了。


    侍女慌慌張張地想把紅袍重新給教皇披上,但我還是注意到了,本想著給教皇重新披好紅袍再以典禮供奉瀆神的祭品來表示罪過。


    隻是令人沒想到的是,從紅袍內部的口袋裏,掉出了一本書......”


    說到這,他的神情變得越發緊張,“書名就叫,潘格拉日記。”


    陸峰的精神頓時一振。


    “書呢?書在哪?”


    主教越發顯得慌張,“我......我燒了。”


    “不是。”陸峰急了,“你tm給我說你燒了?你燒給你家祖宗是吧?”


    就連其餘幾位主教也紛紛對他投去詫異的目光,“讓你侍奉教皇,你竟然敢將與教皇陛下有關的古書給燒了?”


    “這是多麽大的損失,這說不定是與教皇陛下關聯最大宗教價值最大的一本聖書呐!你明白什麽能稱之為聖書嗎!”


    “你這是赤裸裸的褻瀆教皇,死罪!死罪!死罪都不可惜!”


    好在德爾特人的習俗並不一樣,這位主教顯然沒明白陸峰話裏的意思。


    但從陸峰激動的舉動來看,他能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大的蠢事。


    “您,您說過保證我不會有任何損失......您可千萬不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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