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瞳回了壺中,打了個嗬欠,眼角也紅了一圈,都是他剛剛擦眼淚擦出來的痕跡。


    怎麽會這麽困呢?


    餘瞳照例去看了一下田地需不需要澆水除草,又去阿愚那裏將新產生的洞天寶錢領了。


    餘瞳原本以為自己會越來越困。


    但走了兩步,他發現自己倒是沒有之前那麽困了,至少一直停不下來的嗬欠聲不知何時停止了,餘瞳有些奇怪,難道那遺跡還帶著催眠的效果?


    那維萊特見人果然消失在了原地,緩緩起身。


    他抬起手臂,一個黑色的權柄突然出現在了他的手心。


    權柄往下一敲,一股看不見的未知力量沿著那維萊特四散開來。


    四周的水流突然轉動了起來,隨著水流轉動,一個接一個的氣泡從水中冒了出來穿過水牆融入到了遺跡中央這一片空氣中。


    原先有些靠近的水牆因為這些細密的水泡逐漸往外擴散,比起之前竟然延伸出了一倍的距離。


    “這些應該夠人類生存了吧。”


    水龍摸著衣服上的金線,感受著這種在海洋中無法體會到的觸感。


    “這就是好感麽?好像還不賴。”


    水龍嘴角緩緩揚起一個弧度,眼底也多了一絲溫和的神色。


    餘瞳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做了個夢。


    他夢見自己被人攻擊,頭被壓在水裏一直呼吸不暢。


    視線轉換,一條漂亮的藍白巨龍將他救了下來,將他帶到了安全的地方,可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開始一直打哈欠。


    藍白巨龍見他長大的嘴巴皺了皺眉,“你這人類實在是無禮!”說完巨龍也張嘴將他吞了進去。


    吃完後還口吐人言:“既然你在這裏生存不了,那不如就成為我的口糧吧。”


    餘瞳猛地驚醒,腦子混沌了半晌才意識到這個夢的荒誕。


    那維萊特怎麽可能吞了他!


    他睡的不算好,但時間肯定是夠了,餘瞳掙紮爬起,想起昨天給水龍畫的餅。


    他今天還得出去給那維萊特開發新菜色呢!雖然都是十分健康的水煮菜。


    他出了壺四處打量一番並沒有看到那維萊特的身影,但眼前的場景讓他十分驚訝。


    原先水底的活動範圍大概就隻有一間四五十平米的地方,而如今居然變成了一百多平米的大平層。


    餘瞳想也知道這應該是那維萊特昨晚弄的。


    他此時也才反應過來,他昨晚那接連不斷的嗬欠很可能是因為缺氧導致的。


    果然,這位看起來與人一直保持距離的水龍王有著一顆十分溫暖的心。


    餘瞳不知道水龍跑哪兒去了,但他環顧了下四周立即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他從壺中拿了一些清掃工具就開始清理周圍。


    這裏的遺跡大多是石頭搭建的,經過海水長時間浸泡,上麵多了些滑膩的觸感。


    地上其實也是一樣的,餘瞳昨天做飯看著順暢,實際每走一步都非常注意腳下,生怕滑倒。


    餘瞳將桌子擦幹淨,掃地拖地,清理掉附著在石頭上的青苔類生物,又順便擦了擦周圍的石柱。


    餘瞳這麽一掃發現遺跡側麵的牆壁上,被水草給攀爬著的地方,是人工鑿出來的類似書架置物架之類的東西。


    他看了一下旁邊堆放著的那維萊特的寶藏,又看了看這個置物架。


    既然水龍還要在海底待上許久,那將居住的地方整理下水龍應該會更開心吧。


    餘瞳清出了一小塊區域,然後用布開始擦拭起了上麵遺留的水漬。


    那維萊特回來時,就見小小的人類趴在牆壁上努力擦著什麽。


    他無聲變回了人類,將衣服穿在了身上,按照對方昨天教他的方式將扣子扣到了脖頸處,擋住了蒼白的皮膚。


    他走近了些,突然意識到周圍有些變化,原先看不清顏色的地麵變回了原來的米白色,反射著頭頂的白光,整個環境看起來亮了不少。


    腳下的觸感也與原先的滑膩不同,那維萊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他平常甚少用腳走路,如今倒是試著接觸了一下這微涼的石板地。


    腳趾輕輕摩挲了下上麵的紋路,沒有滑膩的觸感後,隻覺著很不一樣。


    餘瞳擦了擦頭上的汗,準備順著梯子下去休息一下。


    還好,他之前買的東西足夠,這梯子原先他還覺著自己用不到呢。


    他緩慢從梯子上挪步往下,在地上站穩時鬆了口氣。


    海底太滑了,他剛剛就差點摔了一跤,好在水龍不在,沒有太丟臉。


    站穩後,餘瞳才發現之前一直不見蹤影的水龍回來了。


    他正站在石桌旁低頭看著自己那雙銀白的腳。


    餘瞳瞪大雙眼,他昨天給那維萊特衣物時總覺著自己漏了什麽,現在看到時才突然意識到,他沒有準備鞋。


    餘瞳意識到自己的失誤立即轉身就回了壺中。


    水龍本想詢問對方還有沒有璃月的水可以品茗,就見人看到他的腳後瞬間不見了。


    水龍皺眉,難道他的腳長得與人類不同,嚇到這位朋友了?


    那維萊特回想對方的腳是什麽模樣,但記憶中對方並沒有赤腳,而是穿著著人類發明的鞋子。


    難道,人類間裸露雙足是一種十分不禮貌的事兒?


    那維萊特思索時,餘瞳從壺中跑了出來。


    他小跑幾步走到水龍麵前,手中抱著好幾雙鞋子:“那維萊特先生,不好意思,我之前忘記給你準備鞋襪了,你來試試哪雙能穿進去。”


    餘-賣鞋小弟-瞳十分自然將幾雙鞋擺在一旁,然後從中各挑出一隻擺在旁邊。


    想起什麽,他小跑著過去將凳子移到了這裏,讓客人可以坐下試穿。


    水龍看著對方這期待的樣子並不是很明白為什麽人類需要穿鞋,但他還是坐在了凳子上隨便拿了一隻打量,心中想的卻是難道他的腳確實是與人類有區別麽?


    水龍昨天就問了許多問題,今天也直接朝著餘瞳詢問:“我的腳和你的長得不一樣麽?”


    餘-賣鞋小弟-瞳對客人突然冒出的問題給問懵了。


    “啊?”他又低頭看了看那維萊特的雙腳,“一樣啊。”


    餘瞳見人拿著鞋看卻沒試穿,突然意識到對方可能是第一次穿,他又搬了把凳子坐了過來。


    “我穿給你看。”


    餘瞳十分慶幸,他腳上沒什麽味,不然都不好意思當著別人的麵脫鞋。


    “鞋子分很多款式的,但穿法都很簡單,大部分都是套上去就行,襪子也是一樣。”


    那維萊特聽著,注意著對方的動作,對方的腳雖然比自己小了一圈,但形狀與他的沒有區別。


    學著對方套上鞋襪,果然在其中找到一雙與自己雙腳剛好合適的鞋子。


    餘瞳見狀上前確認了一下碼數,又從壺裏拿出兩雙遞給水龍。


    “這兩雙跟那雙一樣大,你可以換著穿。”


    那維萊特適應了一下鞋子,起身走了兩步才意識到這東西應該是人類用來保護雙足的,真是十分脆弱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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