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有什麽華麗一點的項鏈嗎?”卡莉斯塔嫌棄地看著凱瑟琳的首飾盒。


    凱瑟琳的飾品雖然個個價值不菲,但大都樣式簡潔。卡莉斯塔挑挑揀揀,終於選了一個還勉強看得上眼的發卡,別在了頭頂。


    發卡由極細的銀絲扭成蝴蝶模樣,翩飛的翅膀上嵌著肉粉的芙蓉石,將卡莉斯塔襯得靈動無比。


    凱瑟琳在幫伊莎貝拉編發,她抽空看了一眼在化妝鏡前沾沾自喜的卡莉斯塔:“如果你的頭上沒別著我的蝴蝶發卡的話,我會很樂意接受你對我品味提出的意見。”


    卡莉斯塔哼了兩聲:“也就這個看著還行。”


    接著,她的臉上露出了八卦的神情。趁著奧利維亞夫人以及阿什莉夫人不在,她湊近凱瑟琳和伊莎貝拉說道:


    “你們聽說了嗎,女皇好像有意讓弗洛倫斯公主與雷古勒斯聯姻。”


    伊莎貝拉驚訝地看著她:“你聽誰說的?待會在晚宴上你可得把嘴巴閉緊一點,女皇最討厭別人談論捕風捉影的傳言。”


    卡莉斯塔不滿地撇了撇嘴:“我這不是在家裏隨便說說嗎……”


    這已經是凱瑟琳第二次聽到關於弗洛倫斯公主聯姻的傳言了,她想起弗洛倫斯攔住愛德華的舉動,若有所思。


    “弗洛倫斯應該不情願吧。”凱瑟琳說道,“我記得她是土生土長的帝京人,應該還有親族留在帝京。”


    凱瑟琳知道琳賽,那是一個溫柔到連麵龐都顯得有些模糊的女人。她進宮時琳賽已經死了快兩年了,她曾在陪同瑟西夫人觀看皇室先祖遊廊時見過她的畫像。


    伊莎貝拉也沉吟:“雷古勒斯不會接受這樣的一位皇後,弗洛倫斯的份量應該還不夠。”


    卡莉斯塔翻了個白眼:“誰管弗洛倫斯有沒有份量,我是想讓你們注意雷古勒斯。你們看到他的模樣了嗎?真英俊呀,跟皇太子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她有些興奮地點開了jus主頁的熱搜,將圖片放大,拿到凱瑟琳與伊莎貝拉眼前。


    兩人定睛一看,雷古勒斯果然也是一副骨清神秀的好樣貌。他有一雙因為雙眼皮太過明顯而顯得有些偏小的桃花眼,鼻頭微闊,看起來非常好說話。


    他的頭發白中帶灰,配上潤粉的唇色,從外表上完全無法想象他是一個龐大帝國的實際掌權者。照片中,他跟德麗莎女皇站在一起,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熱烈的笑容。


    卡莉斯塔在一旁發著花癡:“要是能跟這樣的人約會,我真是做夢都要笑醒了。”


    伊莎貝拉對各種花樣美男都興趣缺缺:“你可以試試,雷古勒斯說不定葷素不忌。”


    這是什麽形容詞?凱瑟琳的眉毛抖了抖,繼續著手裏的活計。


    “葷素不忌?你從哪裏學來的這種粗魯的詞匯?”卡莉斯塔大呼小叫,“你也得在晚宴上小心點,你這句話無疑是在藐視聖漢諾威皇族的權威。”


    奧利維亞夫人推門而入:“你們在嘰嘰喳喳什麽?隔著好幾個房間都聽得到你們說話。”


    阿什莉夫人緊隨其後,她在凱瑟琳的床上坐了下來:“有一句話你們倒是說對了,在晚宴上能別開口就別開口,我聽說女皇為聖漢諾威的使臣們準備了非常珍貴的禮物,那才是晚宴的重頭戲,其他時候我們都當個木頭就好了。”


    卡莉斯塔還是不死心:“要是雷古勒斯震驚於我的美貌非要跟我說話怎麽辦?我總不好忽視他吧。”


    想象著那個場景,卡莉斯塔忍不住笑出了聲。


    還沒等阿什莉夫人說話,奧利維亞夫人就回應到:“如果我預料不錯的話,聖漢諾威的皇太子殿下應該對自己的婚姻問題非常謹慎,他絕不會隨意地跟任何一個適齡女性搭訕,這點你大可放心。”


    阿什莉夫人鄙薄地看著卡莉斯塔:“既然你伯母用這麽中聽的話安慰你,我就不多說什麽了。”


    伊莎貝拉朝自己的母親問道:“對了,宴會是在阿蒙拉宮舉行嗎?”


    “那當然,除了那還能在哪?”阿什莉夫人站起來,對著光滑鋥亮的深棕色衣櫃整理自己的發型。


    伊莎貝拉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阿蒙拉宮離蓋布宮還是有一段距離,不然我可能連飯都吃不下去。”


    “蓋布宮怎麽了?”凱瑟琳終於將伊莎貝拉及肩的半長頭發編成了她想象中的模樣。


    自從上次在費莉希蒂莊園被伊芙琳用“短發女孩”稱呼過後,伊莎貝拉就再也不打算留短發了。


    凱瑟琳舉起一個可拆卸的化妝鏡,讓伊莎貝拉透過鏡麵投射的倒影欣賞著自己的發型。


    伊莎貝拉滿意地扭了扭身子:“蓋布宮最近在鬧鬼呐,聽說還死了一個內侍官。真可怕,女皇沒有請吉普賽人來占卜一下嗎?”


    “不許胡說。”奧利維亞夫人輕叱道,“皇家騎士團已經找到真凶了,死亡事件隻不過是一起人為的悲劇。至於其他那些瘋瘋癲癲的傳言更不必理會,蓋布宮荒廢已久,在其中工作的宮人可能隻是太過無聊了才會編出這些嘩眾取寵的恐怖故事。”


    奧利維亞夫人知道的比伊莎貝拉詳細多了,關於瑟西夫人的謠言甚囂塵上,她不希望凱瑟琳因為這種事煩心。


    伊莎貝拉不敢再說了,阿什莉夫人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真相是什麽啊?約瑟夫也是隻知道一點隻言片語。”


    奧利維亞夫人輕描淡寫地說:“左不過就是一些情感糾葛,那個被定罪的內侍官叫做本森·凱利,據說是看不慣死去內侍官的一些所作所為才痛下殺手的。”


    阿什莉夫人也拍了拍胸脯:“皇宮裏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還好還好,還好是在阿蒙拉宮,不然我也不敢去參加晚宴了。”


    奧利維亞夫人的心情卻不像她表麵上那麽輕鬆,她見過現場的照片,那些巨大的爪痕根本不可能出自人類,她下定決心還要繼續關注這件事的後續,帝京的背後應該隱藏著一個她所不知道的可怕陰謀。


    凱瑟琳注意到了奧利維亞夫人有些不自然的神色,蓋布宮有什麽異常嗎?她決定要找個機會去探一探,說不定能得到跟“世界樹計劃”有關的線索。


    幾人的一番話將卡莉斯塔也說得有些變色:“你們別嚇我,我不跟雷古勒斯說話了,晚宴結束我就要趕緊回家。”


    威廉正巧推門進來:“你向他搭話他應該也聽不見,娜塔莉剛剛給家族郵箱發來了座位圖,我們離前麵的皇室有好大一段距離呢。”


    他將座位表投影到凱瑟琳的幕布上,今晚的晚宴座位安排成了一個環形,德麗莎居於主位,其他人按照地位尊崇程度依次從她身邊排開。


    凱瑟琳看到自己的座位正對著德麗莎,這就奇了,雖然與女皇相對是一件很榮耀的事,但按照座位安排的邏輯來看,凱瑟琳好似成為了一群人中地位最低的那個。


    奧利維亞夫人也發現了這個紕漏,她皺了皺眉,但還是沒說什麽。娜塔莉既然能將這樣一份座位表發來,說明他們必定已經深切地考慮了所有可能。


    凱瑟琳對這種事也不是很在意,卡莉斯塔數著自己跟雷古勒斯的間距:“一、二、三、四……八、九!好了,這下是真沒戲了,隻希望雷古勒斯能注意到有一位丁香花似的少女坐在角落散發著令人著迷的憂鬱吧!”


    卡莉斯塔今晚的禮物是淺紫色,用丁香花來比喻自己也算貼切。伊莎貝拉嗤笑了一下:“丁香花?說是喇叭花都抬舉你。”


    卡莉斯塔不理她,她轉過身對著鏡子嚐試如何擺出我見猶憐的表情。她從來沒參加過這種規格的宮宴,對宴會上的一切都很是興奮。


    奧利維亞夫人捏了捏眉心:“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檢查一下自己隨身要帶的東西,我們要出發了。”


    ……


    卡莉斯塔壓低聲音跟凱瑟琳說:“蓋恩親王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


    凱瑟琳看了一眼蓋恩青紅交加的麵龐:“可能是吃太多噎著了吧。”


    卡莉斯塔繼續隱晦地瞟著蓋恩一眼:“你跟他一起進來的,你不知道他發生什麽事了嗎?”


    凱瑟琳懶懶地說:“誰知道呢?蓋恩的脾氣一向很怪,我寧願你去跟雷古勒斯搭訕都不要繼續關注蓋恩。”


    卡莉斯塔對凱瑟琳的話充耳不聞:“肯定是有人給他不痛快了,說不定他是對女皇不滿,不然怎麽能在這種場合擺出一副臭臉。”


    這次凱瑟琳沒有回答,蓋恩這樣實在是咎由自取。事情還要從前一個小時說起。


    全帝京的貴族中,隻有格林維爾以及伍德、羅伊斯頓家族受到了邀請。他們都一同在阿蒙拉宮的偏廳等待入場。


    羅伊斯頓家族以及伍德家族的人員構成都十分簡單,無非是瓦倫蒂娜、安托萬和他們各自的父母。


    而格林維爾不一樣,他們林林總總加起來共有八個人。


    在這樣體量極其不均等的家族規模下,偏廳裏的空氣安靜得可怕。


    阿什莉夫人有心想說些什麽,但她生怕自己說錯話,而格林維爾但凡有一個人幫腔都會被認為是在仗勢欺人。


    而要是僅僅跟奧利維亞夫人竊竊私語的話,則又有拉幫結派的嫌疑。因此,阿什莉夫人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其餘人也是同樣的想法。


    亞當與塞巴斯汀互看不順眼,與羅伊斯頓家族又不是很熟,於是也隻能在旁邊默默地抽著雪茄。


    凱瑟琳有心想去蓋布宮轉轉,她站了起來,微笑著跟奧利維亞夫人說:“伯母,我出去透透氣。”


    奧利維亞夫人以為她是想刻意調節氣氛,她點了點頭,囑咐道:“早點回來。”


    凱瑟琳微笑著跟眾人點頭示意,然後走出了偏廳。


    她穿過大堂,往阿蒙拉宮另一頭的副殿走廊拐去。


    她打開衛生間的門,走了進去。


    收到。老師,根據您的指導我總結了一下我存在的問題,應該是以下幾點。


    首先,論文開頭太過宏大。因為我的本意是想要探究方鴻漸的精神困境,所以我參考了學年論文您教我的方法,想要從精神困境探索的淵源去寫,但其實具體如何實施我也沒有想好。我想了這樣的解決辦法,就是從錢鍾書出生年份,也就是1910年之後,從社會環境、具體文學作品(比如魯迅的《野草》是他對自己精神困境的探索)、錢鍾書本人來論述在中國那個社會形態下文學家們對精神困境探索的成就,您覺得可以嗎?


    其次,我以“擺爛”來論述方鴻漸的性格是不合適的。因為我非常喜歡《圍城》,也想要結合我作為一個大學生在我日常生活中我所能感受到的社會現象來對方鴻漸進行分析,所以我選了“擺爛”作為切入點來分析。我剛剛思考了一下,“擺爛”確實不是很合適。那老師您看可以描述為“責任與自由的割裂”嗎?首先是學業上,方鴻漸在周先生的資助下來到歐洲留學,雖然也留心學習的事情,但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他享受了在國外自由自在的快樂生活,但他在最後回國的緊要關頭卻又找人偽造了文憑,承擔自己“為國、為父、為嶽父爭光”的責任;然後是情感生活上,在跟除了鮑小姐以外的三位女性的感情生活中,她們與方鴻漸的關係雖然已然出現裂縫,但實際上並未到全然不可挽回的地步。可是方鴻漸卻把對這些感情的修複控製在自己的節奏中,他也去挽回過,但他向來隨心所欲他並未真正地想要參與誰的人生。他在與鮑小姐神魂顛倒的交往中持續注意著蘇小姐,在回國後引誘蘇小姐的過程中追求著唐小姐,哪怕在最終與孫柔嘉結婚之後,他也始終不去正視他與孫柔嘉之間真正的問題,一直頂著一層遮羞布活著;在社會生活方麵,他一開始在周先生的銀行裏混日子,但當他與蘇唐的行跡敗露惹得周太太厭棄,被周先生從銀行請走時,他在心裏怨懟這兩個本來該是嶽父嶽母、資助他上學、為他提供工作與住處的長輩,並未意識到其實是自己頂著周家女婿的名頭卻又與別的女性糾纏不斷的原因。他想不通為何周太太“忽然在小茶杯裏興風作浪,自忖並沒有開罪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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