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是你自己掌握的,和我有什麽關係啊?今晚你來了個大滿貫,為咱們賺了不少錢,之前就說好的二一添作五,來來來,坐地分贓咯。”


    這群女孩笑嗬嗬靠近。


    尋常時候在教坊司內,她們一個月拿的不過是一筆固定薪水,今晚她們還沒怎麽推銷呢,已拿到了多於個把月的錢,眾人無不眉飛色舞。


    徐月淮看向白蕊姬。


    “拿掉吧,這是你的恥辱,但也是你的勳章啊。”


    “樹大招風罷了,”白蕊姬將麵紗拿掉,“當年的事讓我耿耿於懷,如今……隻怕我這張臉連你看到都會嫌棄。”


    徐月淮喜歡奮鬥中的人。


    至於白蕊姬,那曲折的故事與經曆,讓人反而想要親近她,“看著我的眼睛。”


    白蕊姬隻能看向徐月淮。


    徐月淮伸手撫摸了一下傷口,斬釘截鐵說:“趕明兒我找太醫院的人給你看看,如今你也算是我店的員工了,這是你的福利。”


    “太醫院?”


    女孩本已心灰意冷。


    但如今這三個字卻刺激到了她一般,她訥訥不能言。


    據說太醫院內供奉一個個都有出神入化的能耐,療愈自己似乎也不是多困難的事。


    “是,事不宜遲。”


    “那需要不少錢吧?”白蕊姬起身,徐月淮卻攥著她的手,“你不是在賺錢嗎?不著急給我,興許我的人情還不需要花錢呢?”


    次日,酒店開門比尋常推遲了不少。


    大家都累壞了。


    李峰看徐月淮送了十二個歌舞伎出來,一臉言笑晏晏,心頭焦躁極了,一腳將一個繡墩踢了出去,“真是會出幺蛾子,我就說不可能免費,如今看來,是其餘方麵在收費。”


    “小的按照掌櫃您的安排昨晚已摸排去了,點舞一支需要三百文,至於燒刀子和謝春黃酒,一瓶酒就需要五百文了。”


    “他們怎麽不去搶啊,真是豈有此理。”


    昨天,他們還賓客盈門,今日已門可羅雀。


    一股風吹來,席卷了枯枝敗葉在門口盤旋……


    周綰和三娘買菜歸來,恰巧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李峰。


    三娘向來是不蒸饅頭爭口氣的存在,已是花枝招展的靠近,“這不是李老板嗎?今日您倒是空閑,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呢。”


    “山裏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


    “哎呀,文縐縐什麽呢,”春三娘懂裝不懂,“我可不知道您再說什麽,橫豎您也沒幾天好蹦躂的了,將來我也送一瓶好玩意兒給您壯行。”


    “你……”


    李峰明白女人都是伶牙俐齒的角色,此刻沉默了下來,氣咻咻的回去了。


    吃了中午飯,徐月淮正琢磨著到哪裏去找齊顧澤呢,偏齊顧澤就到店了,徐月淮準備了一些拿手菜給他吃。


    “菜品上,咱們還需要推陳出新,齊大哥你嚐一嚐這些怎麽樣呢?”


    齊顧澤看著麵前那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一樣一樣都品嚐過了,並且很快給出了建議和意見,徐月淮讓周綰拿出小本記下。


    等周綰退下,齊顧澤這才張口。


    “為讓他們無地自容,你倒不擇手段了。”


    “你都聽說了?”


    徐月淮吃驚,想不到昨晚他人都沒來,自己個兒做的事他就一清二楚了,她看向對方,“你有千裏眼和順風耳呢?”


    齊顧澤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白麵書生以及殺豬匠是你安排的演員吧?”


    那倆搶購酒水的自然是徐月淮提早就安排好的演員了,這叫拋磚引玉,昨晚的效果的確不錯,大大的拔高了銷售業績。


    這秘密是她們三人商討出來的,換言之“天知地知,她們知”,但齊顧澤怎麽就知道的這麽清楚。


    徐月淮鼓掌,“是周綰告訴你的,是也不是?”


    “周姑娘守口如瓶,和你‘沆瀣一氣’,自然不會告訴我一個外人了。”徐月淮聽到這裏,心跳加速,難不成齊顧澤果真預判推測到了這個?


    真是不可思議。


    她沉默了片時,又道:“白蕊姬麵頰受傷了,雖然說縱火案的元凶已繩之以法,但我還是想要讓她恢複如初。”


    “你需要我找太醫院的人協助你妙手回春?”


    徐月淮急忙湊近,抓了齊顧澤的袖就撒嬌,“齊大哥見義勇為,人最好了,在帝京多次幫助我,小女子感激不盡……”


    看徐月淮明明不會撒嬌還非要模仿,齊顧澤忍俊不禁,握著拳頭就要招呼上去,徐月淮也不躲避。


    但就在此刻,徐月淮因太靠近他兒重心不穩,嘩啦一下一整哥人仰馬翻,就這麽一下子壓在了齊顧澤身上。


    始料未及。


    猝不及防。


    齊顧澤準備起身,偏巧衣服的飄帶給徐月淮的簪子勾住了,兩人難解難分。


    外麵,周綰聽到裏頭動靜兒,急忙進去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想不到內室兩人如此“你上我下”“卿卿我我”。


    周綰麵色煞白,慌不擇路離開。


    徐月淮卻麵紅過耳,棄卒保車。


    急急忙忙將簪子折斷這才站了起來,反觀齊顧澤,他也有點發愣,兩人麵麵相覷,徐月淮指了指門口,“她誤會我了,剛剛,抱歉。”


    “不礙事。”齊顧澤起身,“下午我找太醫過來。”


    “感激不盡,感激涕零,無以言表……”徐月淮還要放彩虹屁,齊顧澤已皺眉揮揮手。


    她快速從內室出來,在一樓轉交假山石附近找到了周綰。


    周綰麵上的紅暈還沒消失,看徐月淮到來,反而是尷尬的結巴起來。


    “我……我、我剛剛、什麽……都沒、沒看到。”


    “你明明看到了。”徐月淮攥著周綰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剛剛跌倒了。”


    “看到了。”周綰拘泥於封建禮教,時常不清楚徐月淮為何轉變的這麽大大咧咧,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


    徐月淮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繼續和齊顧澤發展看似曖昧實際上純潔的友誼。


    兩人時常在屋子裏談天說地,不時地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


    “其實,”周綰定定的看向徐月淮的眼睛,眼神裏蘊出鼓勵的能量,“其實您也可以試一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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