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與母親的交流,母親蘭貴妃視野之廣讓蕭靖充滿欽佩。


    在江城呆了兩日,蕭靖落實了靖家軍的營地以及從江城刺史拿到兩萬兩的銀票,又為江城住處提寫“靖王府行營”牌匾交予刺史劉光新處理,安排好在江城一切事宜,蕭靖他們向北出發前往鵝城。


    在靖家軍的管轄範圍,行程順暢,早早蕭靖就通過金羽鷂鷹向鵝城都督虞楓通報北行計劃。


    蕭靖一行到達鵝城南門時,正是下午申時,虞楓率領百官在南門外迎接,鑼鼓喧天,長號齊鳴,很多百姓都出城迎接。


    虞楓的排場讓蕭靖都感到震驚。


    蕭靖下馬時,虞楓率領百官齊齊跪下,高喊:“歡迎貴妃娘娘、靖王殿下駕臨鵝城。”


    蕭靖一聽,這虞楓也是人才,聲音之整齊劃一、高亢激昂,明顯是排練過的。


    “免禮。”蘭貴妃並不下馬車,蕭靖趕緊上前扶起眾人。


    在喧囂的鼓樂聲中,蕭靖一行慢慢從街道走到虞楓安排的新住所。


    一路上百姓見證了靖王爺的風采以及蘭貴妃馬車入城,這對鵝城人民的心理影響絕對是巨大的。


    虞楓實際上是蘭貴妃的堂兄,這層關係也讓他在鵝城三州處於絕對的話語權,更別說戰爭這個特殊時期了。


    蕭靖的新住處是個大院,比江城的院子更大更奢華,也是蕭靖喜歡的江南格調,看來虞楓是花了心思的。


    蕭靖他們入了院子,其他官員都已經告退忙正事去了,虞楓卻沒走,他的正事正是陪好蕭靖母子。


    蘭貴妃母憑子貴,現在到哪絕對都是盛世時期皇後之上的待遇。


    虞楓早已在大院安排好了各種仆人,蕭靖他們一到,廚房就開始忙活起來。


    虞楓單獨請蕭靖母子到了會客堂。


    “貴妃娘娘,路途勞頓,我這做堂兄做的不夠,還請多多包涵。”虞楓不僅事做的漂亮,這嘴巴也是一頂一的好使。


    “辛苦楓哥哥了,我這孤兒寡母來到鵝城,得到楓哥哥的照顧,感激之情難以言表。”蘭貴妃絕對是大場麵的人物,應答如流。


    “殿下,已經聽聞江城即將進駐靖家軍,我們鵝城也已經安排了靖家軍的軍營,這裏是我鵝城三州人民的敬意。”虞楓遞過三萬兩的銀票 ,蕭靖一看,這虞楓做事真是太漂亮了,比江陵多了一萬兩白銀。


    “謝謝楓舅舅的支持,靖家軍急需要擴張和生產武器,現在非常需要資金支持。靖家軍一定盡全力保證插靖字大旗的州縣安全。”蕭靖接過銀票,給虞楓吃了顆定心丸。


    “有殿下保駕護航,我鵝城三州百姓全力支持殿下。”虞楓信誓旦旦。


    “楓舅舅如何看待餘丘虞家參與葉劍的事?”蕭靖問。


    “他們腦袋進了水,或許也是被葉劍脅迫。伯父虞文龍尚在,他們就這樣背叛虞家,實在可惡。”虞楓憤憤道。


    “那就好,現在外公及虞龍舅舅都在蕪州靜養,幫助協理靖家軍事物。楓舅舅隻要腳站對地方,就一定前程似錦。”蕭靖笑著說道。


    “今日貴妃娘娘駕到,我虞楓吃了秤砣鐵了心,跟著靖殿下一頭走到好時光。”虞楓樂不可支。


    “你沒說跟著蕭靖殿下一頭走到黑就好。”蘭貴妃忍俊不禁。


    “娘娘說的哪裏話?跟著殿下走的是光明大道。我鵝城三州七十八萬黎民百姓決心跟著殿下走下去,無論艱辛萬苦,唯靖殿下馬首是瞻。鵝城三州六萬軍馬任殿下隨意調遣,這是我們三州軍隊的虎符。”虞楓說著掏出虎符遞給蕭靖,接著繼續道:“我們堅決擁護靖家軍。我們給靖家軍準備了五千兵馬的營房。”


    蕭靖心裏不得不佩服這個舅舅,做事大氣、講究、敞亮,凡事預料在前,讓你不開口比開口的效果還好。


    鵝城三個州縣直接交蕭靖三萬兩白銀,比江城四州縣多出一萬兩,提供的軍營可容下靖家軍五千兵馬,又給了蕭靖調動鵝城三州軍馬的權力。


    “這個宅院就專供靖家軍使用,明天還請殿下盡快賜予墨寶,我好打造牌匾。娘娘、殿下一行今天趕路辛苦了,下臣不再叨擾。今晚晚宴已經安排好,請慢慢享用。”虞楓說完就告辭了。


    蕭靖送到門口。


    “楓舅舅,你的信息很靈呀,怎麽江城的事全知道了?”蕭靖心生佩服。


    “做下人的這點本事都沒有,還好意思在官場混?我就跟著殿下走下去了。”虞楓誠懇道。


    “放心,定不辱使命。”蕭靖作揖致謝。


    虞楓走後,蕭靖回到會客堂,母親還在等著。


    “這楓舅舅可是個人才。”蕭靖感歎道。


    “他從小就伶牙俐齒,但人的秉性極好,虞家他之所以能掌握實實在在的兵權,做到都督,那不是件容易的事。畢竟有虞文虎這個虞家軍在事,多少對仕途有影響。他是個有眼光的人。”蘭貴妃繼續喝著桂花茶。


    “皇娘,我想你幫我掌握資金,畢竟錢越來越多,原來都放月季那,但畢竟調度不方便,我想皇娘總理財政,負責管理資產,不知可否?”蕭靖問。


    “嗯,娘答應你。”


    兩人正聊著,蕭惠過來喊吃飯。


    在飯廳擺著兩席,一桌是蕭靖他們六人坐的,另一桌則是慧全大師十一個和尚,全是各種素菜。


    蕭靖這桌則擺著獅子鵝頭,各種鵝城名菜。


    宇文落雁早已經看的直流了口水,但卻裝著大家閨秀,慢慢吃著,細嚼慢咽。


    蘭貴妃坐在桌上,三女子都不敢放肆。


    “你們不要因為我在桌上就放不開,放開了吃,別把一桌好菜浪費了。我也年輕過,恢複自己天性,上兩壇好酒來。”蘭貴妃吩咐道。


    三女還是眼睛看著自己麵前,畢竟擔心怕給蘭貴妃留下壞的印象,影響自己與蕭靖的關係。


    “你看你們三個丫頭長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各個風格不同,又長的極是漂亮,就像百花齊放,各有各的味道,各有各的美麗。我羨慕你們呀。”


    “娘娘年輕的時候肯定傾國傾城。”宇文落雁終於大膽開口。


    “那你意思我現在不漂亮唄。”蘭貴妃眼睛一翻嗔道。


    “娘娘,我不是那個意思,現在也傾國傾城。”宇文落雁趕緊補話。


    “我生養三個孩子,還傾國傾城呢?好了,酒上來了,大家陪我好好喝下。”蘭貴妃端起酒與三個女孩碰了一飲而下。


    酒來了,氣氛就起來了。


    “宇文落雁,你喜不喜歡蕭靖?”蘭貴妃直接幫兒子問話。


    “很喜歡!”宇文落雁臉有些泛紅。


    “嫌他老婆多嗎?”蘭貴妃與宇文落雁碰杯一飲而盡。


    “我爸二十多個老婆呢。”宇文落雁酒壯熊膽。


    “依純,你媽胡莉我認識,那時可是青安第一大美女,京城的男人排隊想一睹你媽芳容,女人躲在家裏天天罵你娘。我對她羨慕嫉妒恨。”蘭貴妃說著與胡依純大口喝酒。


    “蕭靖你喜不喜歡?願不願意嫁?”蘭貴妃直來直去。


    蕭靖坐在旁邊有點尷尬,隻好假裝聽不見,低頭喝酒。


    “非常喜歡,我非他不嫁,因為我受傷時,他給我端過尿。”胡依純也是喝多了,也不知道了廉恥。


    蘭貴妃聽了咯咯直笑。


    蕭靖在旁邊很是清醒,囧的一塌糊塗。


    慕容嵐的酒量很好,來者不拒,滿臉通紅,蕭靖想起獅子鵝頭那晚杜鵑來買單,她肯定依然清醒。


    突然蘭貴妃和宇文落雁劃起拳來,蕭靖也是開了眼界,沒想到端莊華貴的母親居然懂得街頭巷弄的劃拳。


    喝了好一會,蘭貴妃拿起筷子敲著碗有節律地唱道:


    聲起天若墨,燈火如闌珊。回頭尋見影,手執青玉簪。


    莫聽江上絕,北雁飄落雪。一駒最當先,銀芒星似鐵。


    逍遙踏風雨,耳畔聞鹿鳴。深秋落紅葉,天高散孤雲。


    唱著唱著,蘭貴妃就哭了起來。


    蕭靖認真聽著,歌詞高亢激昂,這三段三個意境,明顯講的不是母親自己。


    第一闕,講年輕時的浪漫不羈,尋覓愛情的一見鍾情;


    第二闕,講邊塞守關的艱辛不易,騎馬射箭一騎當先的瀟灑自如;


    第三闕,講遊弋江湖、踏遍紅塵的無奈與逍遙。


    這仿佛就是一個人的一生,更像一個武林高手年輕時遇見愛情、中年時苦寒守關、年老時踏遍江湖。


    五言詩寫的意境高遠,更像出自一個男人的手筆,蕭靖首先就想到了蕭棣。


    看著母親滿臉的淚水,蕭靖懂得母親一生無奈與悲涼。


    貴為蘭貴妃,一生富貴榮華,但內心卻是說不出的痛苦而無奈。


    蕭靖為母親不幸的一生,眼淚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


    慕容嵐也流下了淚水,她仿佛也聽懂了母親歌詞的含義。


    擊缶而歌,快意恩仇,蘭貴妃唱的那麽鏗鏘有力,那麽淒婉動聽,那麽催人淚下。


    宇文落雁、胡依純、蕭惠都醉了,趴在桌上睡去。


    蘭貴妃也漸漸睡去,眼淚仍掛在臉上,或許她進入了夢鄉,尋找年輕時的戀人。


    蕭靖把她們一個個送回臥房,蓋好被子,自己才回到房間洗了個澡。


    盤腿坐在床上,一個個人從腦海中閃過,想起了這繁複世界的變化,不禁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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