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住同一個禁閉室就是睡過了是吧,溫良微訕,白笙年也太會四舍五入了。


    因為男人的身體緊緊依偎著自己,溫良鼻端的血腥氣便濃鬱了,像過年的殺豬現場。


    “啪”玄關桌上突然倒了的花瓶吸引了溫良的注意力,這花瓶總是自己倒,他都扶了好幾次了。


    不對不對,管什麽花瓶,應該先把人弄走。


    溫良發散的思維在緊張的情況下並沒有好轉。


    他不知道此時分隔在他前後兩人,正以目光交鋒。


    他不知道白笙年在他家裏發現別的男人時的怒意。


    更不知道白笙年正努力控製著殺人的欲望,隻為了不在他麵前嚇到他。


    這種強烈的、幾乎咬碎了牙都無法壓製下去的弑殺欲,讓白笙年頭痛欲裂,他彎著腰把額頭抵在少年的肩膀上,聲音已經開始發顫。


    “我家失火了,你要是能狠心把我趕出去,那你最好現在趕,趁我沒什麽力氣,不然我死在你家裏,警察來了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男人幾乎含著溫良的耳垂在說話,熱氣噴在脖頸讓溫良癢的直聳肩膀,忍不住上手捂住了白笙年的嘴。


    男人低低的笑了聲,聲音悶悶的:“好敏感啊乖乖....”


    溫良剛想把耍流氓的人推開,就察覺出白笙年情況不太對。


    白笙年開始發抖,身子像是失去意識了一樣往下滑,溫良憋紅了臉才堪堪把人扶住,沒過幾秒,半閉著眼睛的人突然緩緩站直了。


    他後退了一步,揉了揉太陽穴,隨即像是剛察覺出自己手傷嚴重,疼的微微蹙眉。


    再抬頭看過來後,神情頓了頓。


    溫良眼看著這一切,有種古怪的直覺——眼前這人明明還是白笙年,可他卻覺得有哪裏不太一樣了。


    是眼睛。


    白笙年一雙黑金異瞳此時已經變成全金色,溫良都害怕來個道士直接把白笙年當妖怪捉了去。


    這是什麽離奇的情況,還帶變身的?


    白笙年突然笑起來,和之前透著陰沉氣的笑不同,此時的笑十分溫柔:“終於見到你了小家夥,你叫什麽?”


    溫良:“啊?”白笙年病傻了吧。


    “阿禮,到我這裏來”原一直沉默不語的解蘭突然開口。


    溫良回頭就看到不知站在客臥門口多久的苗疆青年。


    此時的解蘭可能才是他真實的樣子,狠絕的異域味道仿佛帶著毒的荊棘花。


    白笙年也看向解蘭,笑意盡消問溫良:“他是誰?你們什麽關係?”


    溫良回答不了,解蘭替他回答了:“我是阿禮的愛人”


    還不如不替他回答了呢。


    眼前的“白笙年”俯身拍了拍溫良的發頂:“稍後我們好好認識一下,我先處理一下垃圾,馬上就好”


    溫良知道白笙年很瘋,他說話的語氣一貫沒什麽溫度,還喜歡胡說八道說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話,正常人腦回路根本跟不上他,一些想法也很可怕,語調偶爾上揚就會藏不住瘋批陰鷙感。


    像是一匹需要時刻戴著止咬器的狼,脖子上的繩子也要拴的緊緊的才行。


    這是溫良對白笙年的所有印象,可眼前的“白笙年”和上述描述完全對不上。


    就好像另一個白笙年占用了這個身體。


    溫良一時間不知道男人的話是什麽意思,下一秒,白笙年摘了右手黑色手套,皮鞋一步步緩慢的踩在地麵上,居然朝解蘭走了過去。


    白笙年說的垃圾是指解蘭啊!


    【溫良:他難不成真是收破爛的?】


    【886:此時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敬你是條漢子】


    溫良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就看到兩人打起來了。


    不是純肉搏,“白笙年”的右手裹著淡薄的光,解蘭也抽出了骨笛剛吹起悠揚古怪的調子,從客臥裏直接爬出來一條青翠嫩綠色的毒蛇。


    不過頃刻間,畫麵就詭異的不像話。


    靠!這倆在他家鬥法呢啊!!


    很顯然解蘭的體術不及白笙年,而且白笙年似乎使用了係統跟溫良提過的那個炁,淡淡的金光順著男人的右手流轉而出,結印的血都是現成的,右手結印,左手流血,效率極高。


    溫良看的一愣一愣的,他畫個符都畫不好,剛傳到這個世界就被關禁閉,禁閉出來就休學,他都沒上過正經八百的玄學課。


    他哪知道這些人是真會啊。


    “他們打的好嚇人啊”


    溫良不能再同意了,太嚇人了,他又不能出聲阻止,當然也不敢上前阻攔,他還沒活夠。


    不對....


    溫良焦急的情緒收了收。


    我是啞巴,那倆在打架,剛剛誰在說話?


    溫良一扭頭,就看到欒舟坐在玄關桌子上,擺弄他那個總是倒的花瓶玩。


    溫良第一反應是:我也沒給欒舟發通訊申請啊。


    而且肯定也不是因為違反ooc的靈魂離體,因為溫良剛剛根本沒想欒舟。


    欒舟的身體確實是半透明的,這是什麽情況?


    欒舟扭頭看見溫良盯著他看,比溫良還害怕,嚇了一大跳的樣子:“你能看見我?”


    溫良搖了搖頭。


    欒舟愣了下,隨即笑嘻嘻的跳下來,繞著溫良飄了好幾圈,“想爹了沒?”


    他想仔細欣賞這個世界裏溫良的樣子。


    這可都是限時特別版,不同的軀殼裏都是溫良的靈魂。


    欒舟很滿意眼前的小辣椒,這發色和他一個風格,張揚又漂亮。


    “看來是那倆鬥法把我弄出來了,太巧了,你說怎麽這麽巧呢,我就在這個世界度假,恰巧小溫良你也在這個世界,真是係統一線牽,珍惜這段緣”


    溫良沒說話,欒舟緊接著說:


    “你怎麽看見我都不驚訝的?或者換句話說,你怎麽不生我氣?”


    溫良能從欒舟的舌釘定位他的位置,他當然知道他也在這個世界,隻是沒戳破而已。


    欒舟此時靈魂離體是本我的樣子,他往溫良跟前湊了湊,心想他和小溫良真配,連發色都配。


    可少年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就是不說話。


    欒舟急了:“怎麽的?嘴到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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