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文悠彎腰去拉青年,卻被躲開了。


    男人顫著手站直身子:


    “怕什麽,我很丟人?”


    溫良上空擎著一把傘,他頭頂的雨跑去了晏文悠頭頂上。


    青年蹲在小攤前,四周的群演一個個抹著臉上的雨水,瞪大了眼睛吃瓜。


    不過很快就被製片人清走了。


    溫良把一個手機殼捏的折成90度,心想晏文悠才不丟人,他氣派的很。


    丟人的是他。


    “我沒怕,我隻是生氣”


    溫良抬起頭,深呼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拽著男人的領帶,把男人拽的踉蹌了下,順勢蹲在了他眼前。


    晏文悠視線和溫良平齊,手裏的傘這回可以把兩個人都罩進來了。


    溫良說:“你耽誤我拍戲了知不知道?原本一條就能過,我淋半個小時雨就行,結果你一來,導演中途喊停,我前麵淋的雨豈不是全白淋了!?”


    晏文悠再也忍不住,強勢的把人拽了起來,聲音發寒:“你淋了半個小時雨?”


    溫良伸手推男人,按在西裝上的手沒有一絲血色,透著寒氣。


    晏文悠沒再耽擱,吩咐孫承安去拿毛巾和幹衣服,半抱著青年的腰要把人帶走。


    溫良怎麽可能走,他還沒讓裴書臣看見自己的淒慘模樣呢。


    “你放開!”


    一直候在一旁的製片人已經讓人去招呼導演了。


    他看了眼被晏先生抱在懷裏的人,不禁眼熟,這不是裴書臣經紀人推薦的那個路人選角嗎?


    叫夏什麽來著?


    看起來悶不吭聲的,結果藏得這麽深,居然認識晏先生。


    製片人多雞賊的人,立刻很有眼色地湊了上去開口打圓場:


    “小夏啊,你快跟晏總回去避避雨,今天的雨太大,導演說先不拍了,你生病了晏總該著急了。”


    “憑什麽不拍!?晏大少爺給我機會讓我頂替群演,我得感恩戴德的珍惜這個機會!”


    溫良像是發瘋了一樣揪著男人的領子直視他:“我認識的人叫晏深,你誰啊你!”


    似乎是把被騙的怒氣全都全盤托出。


    晏文悠太陽穴鼓跳,淡色青筋浮出:“別氣我”


    這邊的騷動很難不引起那邊的注意。


    裴書臣似乎聽見了夏漠的喊聲。


    助理給他打著傘,剛拍了會戲,此時他的頭發已經濕了。


    他越過眾人朝騷亂中心看去,就看到了渾身濕透了的溫良和另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一起。


    他想立刻趕過去,可皺了皺眉想起,他身邊還站著晏深這個人渣.....


    “舅舅!”守在裴書臣旁邊的晏深一眼認出了和夏漠站在一起的男人。


    裴書臣心緒不安的看他:“你舅舅?”


    “就是晏文悠啊,星娛的最大股東,估計是為了我來的,他對麵那個夏漠之前直播的時候騙過我不少錢,我尋思教訓教訓他得了,舅舅怎麽還來了呢....多大點事啊”


    “你,教訓他?”裴書臣的幾個字幾乎是一個一個蹦出來的。


    他就說,夏漠好好的在前樓待著,吃的喝的都給他備好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所以夏漠渾身濕透是因為晏深?


    晏深還貼著裴書臣的後背說:


    “書臣你放心,是他勾引我的,我也是受害者,我聽說你和他走的近,你可別被他騙了”


    裴書臣彎著嘴角,眼底冰寒,沒有一絲笑意,好,真好。


    此時旁邊的顧淮已經全然不顧的朝溫良那邊跑了過去。


    裴書臣一天前設計“偶遇”晏深,故意釣著他,就是要把上一世晏深對他做的全都一一奉還。


    如今他居然敢對夏漠出手。


    看來他得把報複的計劃提前了。


    裴書臣耐著性子陪他在這演戲:


    “我怎麽會被騙,誰真心喜歡我,我分得清,今天晚上有空嗎?投資方請我去參加一個聚會,我不敢一個人去,你陪我?”


    晏深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好!”


    裴書臣終於肯私下裏約他了,裴書臣肯定喜歡他,之前隻是欲擒故縱。


    知道晏文悠是他舅舅就演不下去了,急著和他確定關係。


    果然他有個好舅舅。


    -


    溫良眼看著跑近的顧淮,還有墜在後麵,和晏深肩並肩走過來的裴書臣,心想這下好了。


    戲是真的拍不成了。


    不過片場的戲拍不成,溫良自己可有戲要演。


    “裴哥哥!”


    溫良推攘仍抱著他的晏文悠,目標精準的喊他的任務目標。


    晏文悠覺得今天的小狐狸格外的不安分,他低聲哄:“別鬧,就一把傘,你還想淋雨?”


    然後溫良手裏就被塞過來一把傘。


    是跑過來的顧淮搶了最近的一把傘,塞到他手中的。


    溫良眼皮猛跳了下,覺得這操作怎麽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不過他終於得以推開晏文悠,自己撐著傘跑到裴書臣跟前。


    欒舟把搶的傘給了溫良,自己沒打算遮雨,就這麽淋著雨,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


    因為有晏文悠在,所以晏深沒敢表露對夏漠的惡意,他在他舅舅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出,隻恭敬的喊了聲“舅舅”就走到他舅舅身後站著。


    晏文悠斜睨了眼晏深沒說話。


    此時在場的幾人,目光聚焦的焦點,全在溫良身上。


    溫良蹭到裴書臣眼前,捏著嗓子就開始演戲:


    “哥哥~晏深哥他讓我在這當背景板,還不能動,他是不是為了我好,想磨練我演技啊”


    【今日茶言茶語:2\/5】


    “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好冷,我怕我感冒了就沒辦法拍晚上的戲了,我真差勁”


    【今日茶言茶語:3\/5】


    “我看你和晏深哥一起過來的,你們關係很好嗎?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覺得晏深哥一邊給好多主播打賞,肯定有好多錢,我比不上他”


    【今日茶言茶語:4\/5】


    “他把他舅舅都叫來了,不會是跟我要打賞給我的錢吧,雖說法律上規定給我了就是我的了,可是晏深哥人不錯,他要我不能不給,哥哥,你幫我拿主意吧”


    【今日茶言茶語:5\/5】


    溫良說爽了,他舔舔嘴唇,心想小爺我淋了這麽長時間的雨,總得拉拉任務進度。


    欒舟看了會戲,上前把溫良扒在裴書臣胳膊上的手扯了下來:“你為什麽不跟我告狀?”


    溫良心說我是在告狀嗎?你聽聽清晰,我明明是在茶裴書臣啊。


    似乎知道溫良心中所想,欒舟問:“你為什麽不茶我?”


    溫良:.......


    溫良不管他,想著自己借著這個機會,還把自己和晏文悠之間的關係撇清了。


    他可太機智了。


    想到晏文悠,溫良忐忑不安的瞥了眼男人,卻撞上了一雙森然冷致的雙眸,透著可怕到極致的陰冷,讓人不寒而栗。


    偷看被抓包,溫良嚇的抖了下肩膀,就想往裴書臣身後躲。


    晏文悠看見溫良看他,掩下狠戾的氣息:“跟你裴哥哥說完了嗎?”


    溫良咽咽口水:“沒...沒說完,還得說好一會兒....”


    晏文悠把手裏的傘丟了,兀自走到溫良的傘下,讓青年給他遮雨。


    他語氣似乎不見波動:“那讓你裴哥哥和我們一起去劇組前樓,洗個澡換下衣服,細細說一說我有沒有從你這要到錢,怎麽要到的錢,以及....我們的關係?”


    溫良一臉懵逼,不是,大哥,我在控訴你大外甥啊,你說的是什麽啊,你在意的居然是我們的關係?


    能什麽關係,見不得光的包養關係。


    晏文悠居然也好意思說?


    欒舟走到同樣懵逼了的晏深身旁,直接胳膊跨在晏深的脖子上,身體重量壓著他,眼裏沒有笑意的扯著嘴角:


    “對呀,去前樓吧,我喜歡淋雨,又不能讓晏少爺也跟著淋雨,晏少爺,你還教他拍戲呢啊”欒舟目光陰沉,輕哼了一聲,“我也不太會演戲,要不教教我?”


    裴書臣盯著溫良被凍到發白的臉,帶著敵視的目光看著溫良傘下的晏文悠,卻也跟著幫腔:


    “就去前樓吧,今天拍戲先暫停,我跟導演說,明天再拍,我們先把話說清,晏先生,您還是自己打一把傘比較好”


    溫良聽著裴書臣清冽的聲音,覺得大腦不夠用了。


    溫良視線在三個人之間遊走。


    真是一個發瘋,一個發癲,剩下那一個居然也不正常。


    偏偏幾個人湊在一起。


    那我呢,沒人管我死活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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