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流推開門後就看到一動不動,仍坐在原位的少年。


    小家夥的輪椅他沒鎖住,是可以自由移動的。


    但抬眼看過來的小家夥很聽話,像是眼巴巴的瞅著門,一直在等他回來。


    看來他剛剛的恐嚇確實嚇到他了,少年看見他後,軟糯著嗓子開口:“我很乖”


    像是在說,我很乖,不要用電擊椅治療我。


    沈自流笑了笑:“嗯,子柚很乖”


    溫良眨了眨眼,醫生一般都會按照號碼喊病人,溫良的號碼是211號,沈自流怎麽知道他的名字?


    這真的很糟糕......


    溫良原計劃是鳥都不鳥這個世界的大反派的。


    可命運的齒輪一點沒轉,任務的鏈子倒是快掉完了。


    溫良現在就一整個大後悔,剛剛就應該想辦法跑的!


    他警惕的看著男人手裏的東西,瘸子都差點嚇康複了。


    沈自流先把手裏帶綁帶的病號服在溫良驚恐的目光中,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然後坐到溫良身旁的椅子上,拉著輪椅的扶手讓溫良麵向自己。


    “我現在要問你一些問題,據實回答可以做到嗎?”


    【溫良:我據實回答會不會露餡?】


    【886:不會】


    【溫良:哦】


    溫良以為是係統會做出一些人設上的輔助,結果係統來了句【因為你智商和8歲差不啥】


    【溫良:還是差很多的好嗎!】


    沈自流是大反派無疑,但他是一個十分專業的精神科醫生也是事實。


    溫良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診斷一下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來。


    溫良害怕露餡,隻能目光挪開,裝作聽不懂的去拽男人胸前口袋上插著的鋼筆。


    這會倒是不怕他了。


    沈自流沒阻止,溫良如願把鋼筆握在了手中。


    是個漂亮的鋼筆,上麵還刻著沈自流的名字,看起來沈自流很愛護它。


    少年的手指很漂亮,根根如蔥,皮膚如凝脂白玉,沈自流從不離身的那隻黑金色鋼筆被捏在指節上,兩廂映襯像個完整的藝術品。


    握筆的姿勢真好看。


    男人正眯著眼欣賞,少年突然毫無征兆的拿起鋼筆塞進嘴裏咬了一口。


    【溫良:裝傻子真簡單】


    【886:不容易啊,可下子到你舒適區了】


    沈自流似乎眼皮一跳,愣愣的看了幾秒鍾,然後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個悲傷蛙玩偶,舉到了溫良麵前:


    “子柚把鋼筆給我,我拿這個和你換好不好?”


    這玩具是給小孩玩的,溫良是裝傻,又不是真傻。


    可他又不敢棄之不顧,所以還是聽話的鬆開牙關,把鋼筆還給男人,接過了那個娃娃。


    鋼筆筆帽一圈都是溫良的口水,沈自流居然不嫌棄,直接放回口袋裏。


    溫良因低頭扯著醜娃娃的臉頰,所以並沒發現男人的異常。


    這也不怪溫良,這娃娃真的醜的別具一格。


    對麵的沈自流看著垂眸玩娃娃的小家夥,將輪椅拉的更近了,伸手抬起溫良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


    這回換了個說法,是誘哄的語氣,隻是說出口的話不容拒絕:


    “子柚和我玩一個遊戲好不好?我問你答,如果回答不出來,那子柚就要接受懲罰,去坐會放電的椅子。”


    又恐嚇。


    偏偏這招還非常好用。


    溫良把醜娃娃放到腿上,癟著嘴點了點頭,開始盡量用弱智的身份去回答問題。


    一份問卷做下來,花了將近兩個小時。


    也不知道男人得出了什麽結論,在那份報告上寫寫停停,手裏握著的那隻筆又被溫良盯上了。


    筆被少年搶走,沈自流似乎很無奈,起身拿起一旁的病號服。


    “子柚想自己換還是我幫你換?”


    溫良直接搖頭:“媽媽教過,我不要哥哥換”


    【叮——沈自流馴化值+5,當前馴化值5】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秒鍾。


    沈自流聽見“哥哥”兩個字從溫良口中說出時,像是被一把利劍穿胸而過,心髒處的劇痛讓他瞬間無法喘息當頭罩來一股無力的窒息感。


    男人扶住桌子才沒讓自己跪倒在地。


    與此同時,另一種詭異的興奮像從頂爆裂開的樹幹,一路向下豁開條巨大的口子,噴湧而出。


    沈自流抬起眼,嘴角扯出個稱不上好看的笑容,輕飄飄的哄溫良:“再喊我一聲哥哥”


    溫良也被腦海中觸發的馴化值驚到呆愣。


    看著眼前大反派的狀態,兩嘴一閉,就跟502粘上的一樣不肯再說一個字。


    沈自流沒聽到他想聽的,垂下頭,如絲綢般的長發從肩膀滑落,掃蕩在胸前,立在那裏,像一座曆經浩瀚歲月,有些殘破卻瑰麗不倒的圍城。


    溫良能感覺到沈自流身上氣息的變化。


    他緊張的扣著兩個手指,嘴唇被他自己咬的坑坑窪窪,意識混沌,明知道他已然攤上大事,應該立刻做點什麽懸崖勒馬,可思緒左邊飛飛,右邊晃晃,整個人都遲鈍的不想動。


    完了完了,他好像受原主的影響,真的降智了。


    他現在要美貌有美貌,要膽量有美貌,要智慧還是隻有美貌。


    我這個空有美貌的廢物!


    過了半晌,沈自流似乎終於緩了過來,隨即他沉默不語的脫下溫良的衣服,套上醫院的病號服。


    最小碼的病號服套在溫良身上還是大,鬆鬆垮垮的,讓溫良看起來像個可以任意擺布的玩偶。


    男人又將衣服上的繩子綁好。


    溫良睫毛抖個不停。


    男人把瑟縮的溫良整個抱起來,小心的放回了輪椅上,又在他下身鋪上毛毯,重新蹲在了溫良腳邊。


    溫良動不了,他看著麵前的男人,一遍遍的重複:“柚柚明明很聽話...”


    男人全程沉默不語,跟人前裝的人模狗樣的謙謙君子完全不同,聲音溫和繾綣,伸手擦去了溫良眼角的淚:


    “因為我認為柚柚有性成癮症的傾向,隨時隨地勾引別人,所以需要嚴格的管束”


    這年頭精神病也能當醫生?


    這沈自流明明有幻想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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