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塞拉菲娜再仔細查看,芙寧娜那邊就傳來“啊啊啊”的興奮叫喊聲和“撲通”一聲。


    塞拉菲娜收回探入地脈的意識:“我對這片地脈太陌生了,一時半會兒感覺不出問題所在。”


    “沒關係,明天再說。”若陀龍王表示理解,左右現在也隻是地脈紊亂,他也不著急。


    芙寧娜興奮地揮手:“喂!塞拉菲娜!我抓到野豬啦!”


    塞拉菲娜很捧場地跑過去:“讓我看看!”


    芙寧娜可能是先天打獵聖體。


    剛到輕策莊就有野豬往她身上撞,塞拉菲娜和若陀龍王這邊剛說兩句話,就又有野豬掉進了芙寧娜的陷阱。


    芙寧娜頭頂的呆毛驕傲地挺起:“怎麽樣,我厲害吧?”


    塞拉菲娜使勁鼓掌,氣氛給得十分到位。


    若陀龍王看著兩個女孩的互動,欣慰點點頭。


    不錯不錯,女兒看著挺活潑的,一點沒有摩拉克斯的老氣橫秋。


    若陀龍王主動找活:“娜娜,我去撿點柴回來。”


    “好——”塞拉菲娜應了一聲,把野豬從陷阱裏拎出來問芙寧娜,“想吃點什麽?”


    好寶寶芙寧娜先考慮若陀龍王:“你二爹有沒有什麽不吃的啊?”


    芙寧娜沒少和厄歌莉婭一起吃飯。操心的母親厄歌莉婭總要求芙寧娜注意營養均衡。


    但是一起吃飯久了,芙寧娜發現教育她不許挑食的厄歌莉婭自己就挺挑食的。


    麵對不敢置信的芙寧娜,厄歌莉婭理直氣壯且雙標:“我是神,我挑食又不會影響身體健康。你是人類,必須注重營養均衡。”


    芙寧娜含淚記下:長生種可以隨便挑食。


    塞拉菲娜仔細回想了一下:“我二爹不挑食的。因為他是岩龍,連石頭都可以吃的。”


    芙寧娜還記得塞拉菲娜說她有機會看到水龍王,好奇問道:“既然這樣,那水龍王是不是隻喝水就行了?”


    塞拉菲娜點頭。


    “聽上去真好養活。你不知道,水神大人在海底養了一隻小海獺,我之前幫忙照顧了一下,它可能吃了,每天要吃這——麽多。”芙寧娜大概比劃了一下,又把話題拉回來,“誒,我們等下吃烤肉吧。”


    塞拉菲娜都跟不上芙寧娜的思路:“......你的話題是怎麽跳轉這麽快的?”


    芙寧娜嘿嘿一笑:“是突然想到水神大人啦。我幫忙照顧她的海獺,她請我吃了烤肉。”


    “那我們就做烤肉。”塞拉菲娜用岩元素凝聚出一把石刀,一刀結果了這隻倒黴的野豬。


    塞拉菲娜很熟練,沒一會兒一整頭野豬就在她的無情鐵手下變成了一堆獸肉。


    若陀龍王撿柴也很快,塞拉菲娜把肉處理好沒一會兒他就回來了。


    芙寧娜餓癟的肚子終於得到了滿足。


    吃飽了飯她身子一歪倚著塞拉菲娜坐下:“你做飯真好吃,這幾天我胃口都被你養刁了,可惜明天我就要回楓丹了。”


    直到此時,芙寧娜才有了些即將分別的實感。


    芙寧娜雙手托腮:“雖然隻有短短幾天,但我們應該算好朋友吧?”


    塞拉菲娜輕輕捏了下芙寧娜的呆毛:“算啊,我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你的生命應該很漫長吧?是不是有很多好朋友啊?”芙寧娜紅著臉,吞吞吐吐,“我一直不好意思問水神大人。她的生命那麽長,等我死後她會不會忘了我啊?”


    “雖然聽上去很貪心,但是我一直把水神大人當媽媽看的。真希望水神大人永遠不要忘記我啊。”


    塞拉菲娜實在不好意思告訴芙寧娜,你們都是純水精靈,轉世來轉世去還是那些人,厄歌莉婭忘不掉。


    她沒有正麵回答芙寧娜,而是問道:“那你是想當個人類還是想要漫長的生命?”


    中二少女芙寧娜沒有絲毫猶豫:“當然是人類啦。那種一直看著認識的人老去,一直在失去的滋味,怎麽想都不好受吧?”


    塞拉菲娜歎了口氣。


    幾百年後,這個傻姑娘就要接下水神的重擔,以人類的精神強度重複五百年欺騙世人的演出,不斷體驗著失去的感覺。


    塞拉菲娜組織了一下語言:“芙寧娜,我們雖然一直在失去,但是也一直在相遇哦。我清晰地記得每一份相遇和分別,若幹年後再次回憶,記得最清晰的是他們帶給我的快樂和感動。我和你的水神媽媽都不會忘記你哦。”


    芙寧娜擦擦眼角充盈的水元素:“我聽說你們睡一覺,十幾年就過去了。這次分別,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麵嗎?”


    ......不會再見了。


    塞拉菲娜雖然還沒弄懂地脈活躍的原因,但她突然反應過來了一件事情。


    塞拉菲娜想搞清楚浮舍是為什麽失蹤的,夜叉處理完這次地脈紊亂的事情回來後,她肯定會去見他們。


    然而知道她命運的仙人隻有萍姥姥一個。甘雨甚至是在八百年後的海燈節才知道枕星是岩王帝君的養女這件事。


    也就是說,就在這幾天內,要麽她會直接回到八百年後,要麽她會去到世界之外等待八百年後的自己跳海。


    會和這次的地脈異常有關嗎?


    芙寧娜見塞拉菲娜沉默,推了推她:“喂,你怎麽不說話?”


    芙卡洛斯曾經指控她說好了和她一起開睡衣派對,結果再也沒出現。


    “芙寧娜,下次我們見麵的時候,你應該會很辛苦,我也不是現在的我。”


    芙寧娜不明所以:“嗯?”


    “不過我答應你,隻要你向我求助,我就會幫你。等到事情了結,我親手給你裁一身睡衣,帶你和我妹妹一起開睡衣派對。”


    芙寧娜聽不懂塞拉菲娜這個謎語人在說什麽,她的注意力又被轉移了。


    芙寧娜上下打量著塞拉菲娜,不敢置信地問:“誒?你居然還會裁衣服的嗎?”


    “跟我一個哥哥學的,他也是位仙人。”塞拉菲娜隨手揪了兩根草,編了一個小猴子,“這個也是他教我的,厲害吧?”


    芙寧娜非常捧場:“哇——我喜歡這個,可以把它送給我嗎?”


    塞拉菲娜把小猴子放在芙寧娜掌心,又做出一隻岩鳥:“我看你好像很喜歡小動物,這個也送給你。”


    事到如今,芙寧娜也坦白了:“其實我是喜歡童話書裏那些神奇動物啦。”


    塞拉菲娜眼皮一跳,回想起在芙寧娜家裏她們的對話。


    所以,我想帶你找夜叉交朋友,你卻想來璃月看神奇動物?


    芙寧娜咳嗽一聲:“咳咳,總之、你是答應我了吧,以後會再見麵。”


    塞拉菲娜和她拉鉤:“嗯,記得到時候叫我一聲姐姐。契約已成,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


    芙寧娜大聲嚷嚷:“我可沒答應叫你姐姐!”


    ......


    很多年後,白發蒼蒼的芙寧娜躺在床上,怔怔看著桌上的岩鳥和已經不成形的草編小猴子。


    終其一生,她也沒再見到塞拉菲娜。


    “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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