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娜維婭被鬧鍾的聲音吵醒,扯過床上的史萊姆玩偶罩住自己的頭。


    不聽不聽,不起不起。


    鬧鍾再不甘心也隻能沉寂下來,娜維婭裹著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


    邁勒斯卻已經精心準備好了早餐,敲娜維婭的房門:“大小姐,早餐快準備好了。”


    娜維婭幽怨地從被子裏探出個頭,有氣無力地回答:“知道了。”


    娜維婭今天也賴床失敗了呢。


    洗漱完畢之後娜維婭換上自己華麗的衣服,推開房間門,剛好邁勒斯把餐盤端上來。


    精心烤製的芝士火腿吐司上,還有用沙拉醬畫的笑臉。


    “今天太陽真好,很適合笑臉。”


    邁勒斯微笑著點頭附和。


    在他家大小姐眼裏,天氣好就要畫個笑臉映襯,天氣不好就要畫個笑臉讓自己快樂起來,沒有什麽天氣是不適合笑臉的。


    桌上放著報紙。娜維婭看見報紙的日期,忽然想起:“空和派蒙應該是今天出來,下午邀請他們一起喝下午茶吧。”


    娜維婭嚴重懷疑,空把梅洛彼得堡當成了旅店,在那裏想吃就吃想走就走,在大牢裏幾進幾出。


    萊歐斯利也是這麽認為的。


    偏偏特許食堂的韋爾賽先生很喜歡派蒙,每次派蒙去吃飯都能拿到最好吃的福利餐。


    可能他也覺得能吃是福吧。


    還好空還有點眼力見,知道離開梅洛彼得堡的時候要避著點其他犯人,不然他就要去沫芒宮找那維萊特說道說道了。


    空又是查案又是帶人越獄,過了一段雞飛狗跳的日子,終於要出獄了。


    ......


    生無可戀隻想賴床的娜維婭吃過早飯以後變了一個人,興衝衝盤算著下午茶要準備點什麽才能填飽派蒙那個無底洞。


    “早上好啊。”


    “辛苦啦。”


    娜維婭熱衷於和每一個人打招呼,走到地下水監測站,她停下腳步。


    “誒,你剛吃早飯嗎?”


    在塞拉菲娜的提醒下,娜維婭買了地下水監測裝置,並聘請了一個監測員記錄數據。


    原始胎海之水的事情公布後,娜維婭更是不敢掉以輕心,又聘了兩個監測員,三個人三班倒,保證一直有人監測。


    一旦白淞鎮有漲水的風險,刺玫會就會立即做出應對措施。


    檢測員有些不好意思:“我昨天煮湯把鍋炸了,今天隻好去排隊買早飯了。”


    “注意用火安全啊。如果你想買新的鍋,我推薦你去這家店,物美價廉......”


    閑聊間,檢測儀的指針突然轉動到紅色區域,機器發出尖銳的警報聲。警報連接著刺玫會總部的廣播喇叭,聲音之大能讓整個鎮子都聽見。


    此前娜維婭收到了那維萊特分發下來的防護罩,組建了一支救援隊伍。她也帶著邁勒斯和一些刺玫會的老人一家一家遊說,組織過撤離演習。


    但真的要撤離的時候總有些狀況。


    娜維婭推了一把傻站著的監測員:“快!往高處跑!西爾弗,快去找喇叭組織通知居民撤離!”


    監測員如夢初醒:“哦,哦,我這就......啊——”


    監測員剛走兩步就摔倒了。


    白淞鎮地震了。


    伴隨著地震的是又一次噴發的胎海水。


    好在有剛剛的警報聲,沒有人站在最底下的地麵上。


    監測站外麵就掛了一個喇叭,西爾弗把聲音開到最大遞給娜維婭。


    喇叭的聲音不能覆蓋白淞鎮,但能傳到刺玫會總部。


    娜維婭拿著喇叭,有條不紊下達各種指令。


    但白淞鎮還是亂成一鍋粥。


    “這有人摔倒了!快扶一下!”


    “誰看見我的孩子了?他不見了!”


    “救命啊!水要漲上來了!”


    娜維婭帶著邁勒斯和西爾弗匆匆回到刺玫會總部。


    娜維婭一回來就有人報告:“老板,救援隊人數不夠!”


    撥下來的防護罩數量不多,還是一次性用品。


    娜維婭把所有的防護罩,連同那維萊特說的“發明者特意贈送給刺玫會”的三個防護罩都給了救援隊,自己一個沒留。


    但是每個救援隊成員隻能拿到一個已經很危險了,再增派人手去救援就一點保障都沒有了。


    那可是胎海水,沾上了就會溶解的胎海水。


    娜維婭強忍著恐懼,咬牙拿起她的喇叭:“救援隊人手不足,需要支援。如果有願意跟我一起去救人的,請在刺玫會門口集合!這是關乎性命的事情,請大家慎重考慮。”


    “重複一次......”


    西爾弗伸手攔在娜維婭身前:“老板......”


    娜維婭把西爾弗的手臂按下:“沒事的,西爾弗。既然是由我發起的增援,我必須在增援隊伍裏。”


    邁勒斯搖搖頭。他就知道,大小姐和老爺是一樣的人。


    倔強得勸不動。


    但是沒關係,他這把老骨頭會一直陪在娜維婭身邊。


    西爾弗明白了,堅定地站在娜維婭的身後。


    海水還在漲。


    刺玫會的廣播持續安撫鎮民的情緒,組織大家有序撤離。


    混亂中有人因踩踏受傷。


    刺玫會很快就組織出一支增援隊伍,還有些沒有受困的白淞鎮鎮民也自發加入了這個隊伍。


    他們披著防水的雨衣,劃著救援船把困在屋頂和山壁上的人救下來。


    不多時,又有救援船劃過來。


    娜維婭認出了船上的人:“林尼?”


    林尼沒有說話,隻是揮揮手就投入了救援工作。


    之前給娜維婭送信的雪奈茨維奇才是這次的聯絡人。他帶著傷藥和帳篷,向娜維婭打招呼:“不用擔心娜維婭小姐,壁爐之家依照約定前來支援。”


    娜維婭忍著淚意,把困在屋頂上的兩個小女孩抱下來。


    “娜維婭姐姐,我的朋友還在那裏。”小女孩指著一處犄角旮旯。


    一個小男孩在岩壁的夾角處,死死抱著岩壁突出的石塊。看樣子他已經快堅持不下去了。


    事發的時候孩子們正在玩捉迷藏,也不知道這個小朋友是怎麽爬到這裏的。


    “有梯子嗎?這兒有個孩子被困住了!”


    “來不及了!水要漲上來了!”


    “喂,你們是誰?這水不能下啊!”


    娜維婭猛回頭,幾個不認識的人撲通撲通跳進水中。看樣子他們並不是楓丹人,不會溶解在胎海水中。


    幾個人齊心協力把孩子抱下來,放到救援船上。


    把孩子送上救援船的女性甩甩胳膊:“呼——好久沒在水裏救人了。”


    小男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打嗝一邊道謝:“謝、謝謝姐姐。”


    那位女性撓頭:“你快別哭了,真想感謝我,就送我一個笑臉吧。”


    娜維婭鬆了一口氣,劃船到岸邊。


    岸邊搭好了繩梯,刺玫會的人在這裏接應,背著女孩往上走。


    娜維婭劃著船,繼續尋找受困的人。


    這裏的浪越發大了。


    “喂——小心!”


    是西爾弗的聲音。


    翻湧的胎海水形成了兩米多高的巨浪,要將這些救援船拍碎。


    娜維婭徒勞地伸長了手臂:“邁勒斯!西爾弗!”


    “歆羨生靈的形體,純水能化作林野百態......”


    純水精靈的飛鳶幻形及時帶著船上的人飛起來。


    純水精靈洛蒂婭,在此顯現。


    一隻又一隻純水精靈從水中冒出,托舉著船、化成厚厚的壁障。


    翻湧的海水漸漸平靜下來。


    在天空盤旋的岩鳥悄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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