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後背上的印記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淡,很快就消失無蹤了。


    流浪者盯著雅各布的後背:“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看看他想幹什麽。”


    塞拉菲娜沒指望著能問出來。她在雅各布身上放了個“隱藏留影機”,直接看就行了。


    “你就不怕被他發現了?他可是一眼看破了你的觀測點。”


    塞拉菲娜神秘一笑:“他不會發現的。”


    這個印記雖然用了深淵力量,但那是為了便於隱藏。就像把一滴水藏進一片海中,雅各布很難發現。


    而且這個印記和深淵與坎瑞亞用的都不是同一套邏輯。


    印記來自雅各布不可能接觸過的璃月仙術,是塞拉菲娜根據止戈上的咒文研究出來的。


    雅各布要是真的去了璃月,還沒等接觸仙術,就要先被守衛荻花洲的魈消滅。


    他又不是仙人們看著長大的塞拉菲娜,他不會隱藏氣息,身上也沒有不死詛咒。


    做戲做全套,塞拉菲娜四處轉了轉,找到了一個深淵法師。


    “你們找個據點把這個家夥關起來,不用看太緊,意思意思就行,他要跑就讓他跑。”塞拉菲娜要讓雅各布認為塞拉菲娜打暈他是想把他囚禁起來,為隱藏印記加上一層保險。


    她還要觀察雅各布的目的,還是要給他一點跑路的機會。


    如果塞拉菲娜不吩咐清楚,她的憨憨下屬們真的會嚴防死守杜絕一切雅各布逃跑的可能。


    深淵法師看著雅各布身上的破布條,驚恐地捂住臉:“這裏怎麽有個裸男!公爵大人,這家夥是不是對你耍流氓了?要不要稟報公主殿下?”


    深淵法師說這話的時候義憤填膺,他是真情實感認為塞拉菲娜被欺負了。


    看他的表情,仿佛塞拉菲娜一點頭他就要叫人來群毆雅各布。


    塞拉菲娜:“......”


    你要不先看看到底是誰身上被戳了好幾個洞,現在還被打暈了?


    流浪者:“......嗤。”


    塞拉菲娜沒好氣道:“沒有,這是我打出來的。”


    深淵法師看到雅各布的臉,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公爵大人您在耍流氓啊!”


    “沒有!滾蛋!”塞拉菲娜推了深淵法師一把。


    深淵法師委屈:“那屬下就真的滾了。”


    “去吧去吧。”


    深淵法師扛著雅各布開著盾,物理意義上的滾了。


    流浪者都被逗笑了。


    丟人丟到外麵了!


    塞拉菲娜捂著臉:“師弟,我們收工吧。這兩天好好休息一下。”


    雅各布的出現讓少女失蹤案的最後一塊拚圖被補全。


    塞拉菲娜不再去想丟人的屬下,在腦子裏複盤整個故事。


    五百年前,雅各布和他提到的友人就已經發現了楓丹人會溶解在原始胎海之中。聰明的他們很快就把這件事和楓丹流傳的預言對應起來。


    他們沒有塞拉菲娜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


    芙寧娜、芙卡洛斯、諭示裁定樞機裏積累的足以撼動天理製定規則的律償混能、熒喝下原始胎海之水在露景泉見到的純水精靈、前水神眷屬洛蒂婭......這些線索先後擺在塞拉菲娜麵前,才讓塞拉菲娜推斷出真相。


    而雅各布他們麵對的是前水神的崩逝、純水精靈逃離楓丹、新水神尚未產生的混亂局麵。那時候也沒有長達二十年的少女失蹤案致使露景泉中的情緒沸騰。


    雅各布想要知道預言的真相難上加難。


    從研究筆記上來看,最開始雅各布是想要解決楓丹的預言危機的。他做了很多次實驗,包括如何讓溶解的人再出現、如何讓楓丹人不要溶解,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實驗筆記也就到此為止。


    後來不知道有什麽促成因素,雅各布產生了一個天才又荒誕的想法——讓楓丹人機械飛升。


    如果不能在預言來臨前拯救大家,那就讓大家一起溶解在原始胎海之水中,隻保留精神。


    他們的立場改變了,從阻止預言到利用預言的發生來拯救楓丹。


    伴隨著立場的改變而改變的是對生命的看法。溶解,變成了一件無所謂的事情,反正大家最後都會相會於新世界。


    於是,在雅各布的促成或者放任下,一個名為薇涅爾的楓丹少女被溶解,她的戀人瓦謝得到了雅各布的筆記本。


    或許瓦謝不是第一個繼承雅各布研究的人。畢竟受害人都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少女失蹤案是因為特征明顯才並案偵查的。


    塞拉菲娜願意放雅各布一馬也是因為預言。


    塞拉菲娜現在隻是基於手頭的線索進行推斷,還不能完全確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雅各布要用什麽手段實現目的,中途要做什麽,他都一定要去促成預言的實現。


    換句話說,雅各布手中一定掌握著某些關於預言的信息或者預言實現的手段。


    塞拉菲娜需要掌握這些信息來把控預言的進程。


    ......


    塞拉菲娜回家的時候又順手把熒家的報紙拿走。


    信箱裏除了報紙,還有兩個信封。一封來自奧蕾麗,另一封來自鍾離。


    鍾離的信封很厚,裏麵的紙摸上去怎麽也要十幾張。


    塞拉菲娜帶著一點小期待抱著信封回了家。


    若陀龍王似乎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在客廳裏喝茶。


    塞拉菲娜餘光掃過若陀龍王耳邊短了一小截的頭發,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麽。


    玩藥劑炸鍋了,把頭發燒了。


    果然,實驗失敗會平等的降臨在每一個人身上。就連站在元素生物頂點的元素龍王也不能幸免。


    若陀龍王把塞拉菲娜的實驗室炸了,正心虛著呢。看到回來的塞拉菲娜,若陀龍王咳了一聲:“娜娜啊......”


    塞拉菲娜晃晃手裏的信封:“二爹,爹給我寫信了!”


    若陀龍王立刻忘了要向塞拉菲娜道歉的事情,心中也有一點小期待:“寫了什麽?”


    若陀龍王給鍾離寫了好幾封信炫耀塞拉菲娜,鍾離都沒有回信。若陀龍王一直想看鍾離的反應。


    “不知道。”塞拉菲娜把信和報紙攤在桌子上,“我要等最後再看。”


    就像吃鹹鴨蛋要把蛋黃留在最後一口吃掉一樣,最期待的信塞拉菲娜也要留在最後再看。


    從這一點上來說,人類是懂得怎麽自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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