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妞妞們異口同聲地朝著陸紅軍叫喊。


    躺在搖籃裏的小妞手舞足蹈起來了。


    “大姐!!”


    陸紅軍\/大妞:“哎,乖!!”


    薑桃花抬眸看見自家男人\/大妞站在門檻,笑容滿麵地衝著他們說道:“當家,大妞你們回來了,累壞了吧,先喝點水,坐著歇歇,飯菜就快做好了。”


    陸紅軍坐在門口的凳子上,脫下解放鞋將裏麵的草渣泥沙倒了出來,扯下脖子的毛巾擦了擦脖子,扭頭對著桃花姐:“不累,桃花姐,我們晚上準備做什麽好吃的,請客呢?”


    大妞坐在他的旁邊,同樣的動作,把小布鞋的裏麵草渣倒出去,就著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爸,包餃子呢。”


    薑桃花倒了兩杯涼開水,端著其中杯遞過去給陸紅軍說道:“拿著,喝水,我放了白糖進去呢。”


    “大妞,喝,乖孩子。”


    另一杯放到大妞的手上,愛憐的目光看著曬得小臉紅撲撲的丫頭,捏著幹淨的手帕給這丫頭擦了擦脖頸的汗水,衣服沾不少泥巴呢。


    “謝謝!媽!”


    “謝謝,桃花姐!”


    父女兩人捧著清涼的白糖水,咕嚕嚕的喝著,眯著眼睛滿足地再喝了一口,很快搪瓷杯的糖水喝了精光。


    陸紅軍咂吧一下嘴,回味著甜甜的味道,說甜也不很甜,甜度應該有三分甜,但是對他來說已經很知足了。


    大妞也咂吧著嘴,“爸,真甜。”


    陸紅軍看向她,問:“大妞,甜嗎?”


    大妞重重點頭,“嗯,好甜呀,我喜歡這個味道。”


    陸紅軍笑著點頭,“爸爸也覺得好喝。”


    薑桃花聽著他們父女倆的對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她走到廚房繼續包餃子。


    陸紅軍看著她這樣,好笑道:“爸爸以後都會讓大妞都喝上糖水,還有二妞,三妞,四妞,五妞,嘻嘻,還有你媽媽。。”


    大妞:“真的?爸!”


    陸紅軍自信地說道:“真的。”


    “我們今天掙多少工分了,爸爸和老驢掙了20個工分,大妞二妞三妞你們掙了多少工分??”


    大妞想了一會說道:“6個,加上前三天的一起20個工分。”


    二妞眉頭一皺,認真地伸出兩隻手數了數,數了一次又一次:“5個,比大姐少一點,18個工分。”


    三妞左右看了看大姐和二姐,羨慕的小眼神看著她們,真想自己也那麽能幹,她的小臉紅撲撲地,看得出來她有點不好意思。


    陸紅軍替她回答:“三妞是最棒的小丫頭,你可是掙了10個工分,這四天三妞幫忙撿不少麥穗,大隊長爺爺可是誇了三妞是個能幹的小丫頭。”


    三妞眼睛一亮:“真的?”


    陸紅軍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真的,三妞是最棒的孩子。”


    不能誇一個,其他孩子也要誇一誇,他不能做個偏心的爸爸。。


    “大妞,二妞也很難幹喲,等領糧食的時候,咱們父女四人肯定拉一車滿滿的糧食回來,咱家再也不用挨餓了。。”


    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陸紅軍從衣兜拿出一個小本子,握著一支鉛筆在本子記上。


    今天是第四天了,他和老驢掙了60個工分,大妞共掙了20個工分,二妞18個工分,三妞10個工分。


    陸紅軍記下來了,“咱們已經快掙到100個工分了。”


    “不要那麽拚命去幹活,爸爸和老驢就能掙到工分養你們了,太陽太大了,萬一把你們曬壞了,曬傷了咋整啊。”他鄭重而嚴肅地跟著幾個妞說道。


    大妞二妞三妞三人對視一眼,隨即異口同聲地說道:“知道了,爸爸!”


    陸紅軍一邊壓水,一邊對著幾個妞認真地說道:“上午11點就要下工,下午3點鍾再去上工,你們就在這時間段幹活,掙多少是多少,爸爸不想你們累得長不高,別領太多的任務。”


    壓滿了一桶水,提著走到大妞麵前,拿著毛巾扔進去,搓洗幾下扭幹,溫柔地給大妞擦臉擦背擦手。


    這麽大的丫頭,發育不良啊,看來得去村裏看看誰家有紅糖,再問問誰有雞崽,養兩隻生蛋那種雞崽 ,給幾個妞補補,免得個個發育不良,像那枯黃的秧苗似的。。


    聽說女孩子14歲就會來例假,可沒看見她問自己要錢買衛生巾。


    也不知道這個年代的衛生巾是啥樣,小丫頭用著舒服不舒服,想到這裏啊。


    陸紅軍老臉一紅,這養丫頭比養兒子麻煩多了,金貴著呢,千金就是金貴啊。


    他的嘴巴繼續叭叭:“到了九個月份,爸爸就給你們報名去上學,除了最小的四妞五妞不用去上學。”


    “大妞二妞三妞都得去上學,學到知識才能改變你們身為女孩子的命運,不能將命運交到別人的手裏。”


    大妞第一次被爸爸這般對待,羞得耳根燙燙,心中暖成了一片,這樣的爸爸真好啊。


    陸紅軍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自己的五個女兒,眼中滿是慈愛。


    他覺得自己的女兒們就像五顆明珠,他要把她們捧在手心裏,好好地嗬護她們。


    抽空得給她們姐妹幾個取個大名。


    大妞聽著爸爸的話,心中感動不已。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命運可以改變,她以為自己隻能像媽媽一樣,一輩子在家裏做家務,照顧弟弟妹妹。


    但是爸爸說的話讓她看到了希望,她想要學習知識,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二妞和三妞也都聽得很認真,她們也覺得爸爸說得很對。


    四妞和五妞雖然還小,但是她們也聽懂了爸爸的話。


    她們知道爸爸是為了她們好,她們也想要學習知識,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爸,我不讀書,留給妹妹她們去上學吧,我在家幫忙照顧妹妹,跟著爸爸一起去上工。。”大妞的眼圈紅紅的,輕輕地咬著嘴唇跟她爸爸說話。


    陸紅軍用力一擰毛巾,這一桶清水變成汙水,聽到大妞說的話,心裏頭心疼這個小丫頭。


    憑什麽做老大的,就得什麽好的都讓給下麵的弟弟妹妹。


    陸紅軍語重心長地說道:“胡說,小孩子就得去上學,不上學以後就被人瞧不起。”


    大妞低著頭,心裏卻在嘀咕著:“爸,我是真的不想去上學嘛,我想在家幫忙照顧妹妹,跟著爸爸一起去上工,這樣也能幫家裏減輕負擔呀。”


    陸紅軍簡單地給自己擦拭一下,速度地扭幹毛巾,掛在竹竿上,順手拆了她的頭發,重新給她紮了個丸子頭,露著飽滿漂亮的額頭。


    大妞瞬間覺得涼快極了。


    她偷偷瞄一眼爸爸的表情,爸爸好像生氣了,頓時坐姿挺直起來,心裏想著:“哎呀,爸爸好像生氣了,我得趕緊坐好,不然爸爸要罵我了。”


    陸紅軍耐心地說道:“大妞啊,你看看你媽媽,還有村裏那些嬸子、嫂子、姐姐、妹妹們,她們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苦,不僅被男人看不起,還被公公婆婆欺負,要是她們有文化,有份鐵飯碗的工作,在夫家說話腰板都能挺得直直的。”


    “你再想想在京都的時候,那些在醫院上班的護士姐姐,醫生阿姨,還有學校的女老師,郵政局的職員阿姨,她們的生活多好啊。”


    “你是想過村裏嬸子嫂子那樣的生活,還是想像京都那些護士姐姐、醫生阿姨、郵政阿姨一樣呢?”


    “總之,在九月份之前,爸爸會賺到學費送你們去上學的。在這期間,爸爸會給你們補習,明天去供銷社買本子回來給你們練字,也可以在地上練字。”


    薑桃花羞愧地低著頭,妖精真厲害啊,知道怎麽教育孩子,她卻從來沒想過送幾個丫頭去上學。


    霎時,大妞挺直腰杆抬起頭看著陸紅軍,聲音鏗鏘有力:“爸,我去上學,我要考大學,我要給你養老,我要當醫生,不當護士,醫生掙得錢多,福利待遇好,還有房子住。”


    大妞心中十分激動,她終於可以上學了。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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