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0: jiu ba resolves the knot in the heart, and the doctor shows the sense of responsibility.


    茫然無助。


    徹徹底底、毫無頭緒地茫然無助。


    海寶兒追隨九爸第五知本學醫已然十餘載春秋,可就在此刻,他內心竟生出前所未有的迷茫,猶如深陷泥潭之中。


    他甚至開始質疑起學醫的初衷和目的——倘若連自己最為在意的人都無法挽救,那學醫究竟意義何在?


    似乎察覺到了海寶兒的茫然無措和情緒波動,天鮭聖手徐徐起身,他的身姿仿若仙人飄逸。他毫不猶豫地徒手撕開那張緊緊籠罩在海寶兒身上的灰暗大網,而後伸出那寬厚有力的大手,猛地將仍在無助深淵中苦苦掙紮徘徊的海寶兒拉了出來。


    天鮭聖手目光深邃似海,言辭懇切地說道:“寶兒啊,人生於這世間,皆難以避開各種劫難的侵襲。而我們這些醫者存在的意義和價值便是,當他們的劫難如狂風暴雨襲來時,憑借我們所習得的醫術,竭盡全力為他們減輕痛苦,舒緩苦難。這既是我們的使命,也是我們對生命的尊重與守護。”


    海寶兒雙眼噙滿淚水,哽咽著回應道:“九爸,這個道理我自是明白,可是……”


    然而,海寶兒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天鮭聖手硬生生打斷。隻見他臉色一沉,厲聲道:“可是,你無法容忍看到身邊的人遭受痛苦,而自己卻徒感無能為力;可是,你難以理解為何世間竟有這般多心懷叵測的人,在各處肆意妄為、為非作歹;可是……可是你又能否深切體會,九爸當年眼睜睜瞧著自己的親人慘死於麵前的那一場可怕夢魘?”天鮭聖手稍作停頓,語氣異常沉重,接著說道,“日後你大可快意恩仇,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但現在,你必須好好休息。”


    說罷,天鮭聖手手中不知何時竟多出一根銀針,光芒閃爍,自有神秘力量縈繞。他趁海寶兒不備,迅速紮向了海寶兒的腦後玉枕穴。


    海寶兒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便雙眼一閉,趴在桌子上沉沉昏睡過去。


    “這兩日你就安心歇息吧,後續的事情皆交予九爸。”天鮭聖手輕聲呢喃著,而後又朝著門外高聲喊道:“來人呐!”


    話聲剛落,隻見兩道身影倏地閃入,正是伍標和張禮,二人齊聲應道:“九島主,屬下在!”


    天鮭聖手即刻下令:“速將島主扶至隔壁房間歇息,若他醒來,未經我的許可,決不許他幹擾我與官堂主還有駱姑娘為黎姑娘醫治。”


    “島主?”張禮和伍標相視愕然,麵露茫然,就像兩隻迷途羔羊。


    天鮭聖手眉頭緊皺,厲聲道,“沒聽見嗎?!”


    二人雖滿心疑惑,但九島主的命令,他們又豈敢違逆。旋即小心翼翼地背著海寶兒,匆匆奪門而出,那腳步匆匆,像有一陣疾風掠過。


    待房內再無其他人的絲毫蹤跡,周遭陷入死一般的靜謐。驀地,隻聽得輕微的腳步聲若隱若現地響起,緊接著便有兩道身影悄然從門外閃身而入。


    三人的目光瞬間交匯,天鮭聖手麵色凝重如鉛,他微微頷首,緩聲說道:“有勞二位了,刻不容緩,此刻便須即刻著手。”言罷,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決然,“倘若我於中途有心無力,煩請官鼇堂主以銀針刺入我的靈台、風池、百會這三處要害穴位,借以強行提神醒腦,如此方可保我精力旺盛,能全心全力投入施治。”


    鬼手官鼇聽了,畢恭畢敬地拱手回應道:“聖手過謙了,能有幸與您一同救治病患,實乃我此生莫大的心願。”說著,他又轉身向駱茵陳鄭重叮囑道,“若我力有不逮,還望駱姑娘依樣畫葫蘆施以針法。”


    駱茵陳深切感受著二位前輩的醫道大義,心中滿是震撼,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於是她恭恭敬敬地對著二人施禮拜道:“放心吧,有我在,定會悉心照料姝昕妹妹和二位前輩。”


    此時,房間內彌漫著一股緊張而又嚴肅的氣息,就連空氣都變得沉甸甸的,差點凝結成塊。而他們三人也即將踏上一場充滿挑戰與未知的艱難醫道征程。


    正式開始之前,天鮭聖手凝重地看著麵前的黎姝昕,心中已然有了決斷。他轉頭對鬼手官鼇和駱茵陳說:“此次我要施展‘五王奇針’來救治姝昕丫頭,這針法細如牛毛,卻鋒利無比,能輕易穿透肌膚,直抵病灶,但需我們三人緊密配合。”


    鬼手官鼇鄭重點頭,目光堅定如炬:“聖手放心,我定全力配合。”


    駱茵陳也眼神堅定地回應,那眼神中透露出無畏與決心。


    隨後,這場至關重要的醫治正式拉開帷幕。天鮭聖手深吸一口氣,內力在體內奔騰湧動,開始施展這神奇的針法。他內力源源不斷地湧出,手中的銀針迅速刺出,第一套針法剛猛有力,雷霆萬鈞,驅邪扶正。


    鬼手官鼇在一旁如臨大敵,緊緊盯著天鮭聖手的動作,不敢有絲毫懈怠。他雙手緊緊握著銀針,隨時準備按照要求精準施針,甚至比正在施針的第五知本還要緊張。


    駱茵陳則在一旁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姝昕的反應,時刻保持警惕,準備應對任何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她的神情緊張,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隨著救治的進行,天鮭聖手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但他依然咬牙堅持。當施展到淩厲如疾風驟雨的針法時,他的速度快到讓人眼花繚亂,隻見銀針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光影。


    鬼手官鼇在旁,適時地用內力輔助天鮭聖手,確保針法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然後是沉穩如泰山的針法,固本培元。天鮭聖手的額頭已布滿汗珠,如雨般滴落。但手中的動作絲毫不亂,宛如一座堅定的山峰。


    時間就像沙漏中的細沙,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房間裏隻聽得見那輕微的呼吸聲和器具偶爾發出的細微響動聲。


    在醫治的關鍵節點,天鮭聖手的身體猛地微微一晃,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極為難看,生命力在這一瞬間被抽走了一大半。


    鬼手官鼇見狀,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立刻按照先前的約定,精準地將銀針刺入天鮭聖手的三處穴位。


    銀針刺入,天鮭聖手的精神頓時為之一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宛若枯木逢春。


    “噗呲——”


    在救治的關鍵時刻,姝昕竟突然口吐鮮血,那鮮血染紅了床榻。駱茵陳迅速上前,趕忙用濕巾為她清理口鼻,動作輕柔而迅速。


    天鮭聖手見狀不妙,急忙吩咐道:“速速再來,刺三穴!”


    可鬼手官鼇卻麵露遲疑,心疼地說:“先生,若再刺那三穴,您怕是難以承受,恐有性命之憂啊!”


    天鮭聖手哪顧得上那麽許多,焦急吼道:“休要多慮,若再不刺,不止我有性命危險,姝昕這丫頭也定然性命難保!”


    鬼手官鼇無奈,隻得再度施針刺穴。


    這一回,天鮭聖手再度施展剛猛雷霆手法,以更為強勁的手段,強行驅邪,力求徹底穩住邪祟。那針法如狂風呼嘯,要將一切病魔都驅散殆盡。


    曆經一日漫長久遠且緊張到驚心動魄、令人幾近窒息的救治過程,總算迎來了尾聲。可是,恰在這最後一步即將告成的緊要關頭,門外卻驀然傳來一陣喧鬧嘈雜的聲音。


    “少主,九島主有令,無論如何您都不可踏入這個房間,否則必將前功盡棄呀!”伍標和張禮二人拚死守護住房門,牢牢攔住海寶兒,半步都不許他靠近。


    海寶兒急切地問:“為何不讓我進去?九爸的性情我甚是了解,他是否欲拚死一搏?”


    伍標和張禮二人不知該如何回應,隻得沉默不語,但依舊半步不讓,那架勢就像兩座不可撼動的巨石。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房間內卻傳出了天鮭聖手疲憊的聲音:“醫治已畢,讓他進來吧。”


    得到許可,海寶兒心急火燎地打開房門,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一眼所見,便是天鮭聖手疲憊不堪地坐在一旁。


    可他的頭發,不知何時竟已全然變白,如雪般刺眼,讓海寶兒不禁心生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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