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9: prince''s memory loss, gathering of imperial doctors for diagnosis.


    平和島國,王府院落。


    二王子平江遠臉色蒼白無光,眼中血絲密布,嘴唇幹裂脫皮,正拖著虛弱的身體,拄著鶴杖在王府後院緩慢挪移。


    這是他自受傷以來,第一次嚐試著下床活動!


    善君在他身旁咫尺之遠,緊緊跟隨,生怕主子不慎摔倒,“殿下,我已著人將宮內重要人員的相關信息和畫像整理成冊,供您閱記。”


    平江遠停下身來,未做回答,而是顯得異常吃力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不過您也不用過於擔心,太醫院正在研究對策,相信很快就會拿出一個辨證論治的方案來。”善君麵色凝重,難掩憂慮地輕聲安慰。


    這段時間,他被國君關入死牢,飽受摧殘折磨,要不是主子平江遠極力袒護,再三求情,恐怕此時的他,早已因為“護主不力”而被問罪斬殺。


    “大王子殿下到~~”


    一聲悠長通傳從門口飄蕩而來,緊接著,錦衣華服的大王子平江苡帶著一眾人等,就出現了二人麵前。


    “哈哈哈~遠弟,你終於可以下床行走了。”平江苡笑容可掬地走了過來,用眼瞟了瞟一旁攙著平江遠的善君,並未怪罪其失禮和不敬之罪,而是聲音如虹,朗聲說道:“大哥奉父王之命,帶太醫院十三院使,前來為你診治失憶之症!”


    “父王?大哥?”聽得這話,平江遠一臉茫然,錯愕的表情和眼中的茫然,盡顯無疑,不似偽裝。


    短短的幾個字,卻給人異常陌生的感覺——


    平江遠的聲音,居然變了!


    變得成熟了,變得低沉了,變得極其陌生,不像以前,不知像何人的聲音。


    “還不快請二殿下軟塌暫歇?!”大王子平江苡眉頭一皺,表情複雜,側首對著身後的人吩咐道。


    這話是說給太醫院十三院使聽的,更是說給一旁的善君聽的!


    根本不需平江遠走動一步,幾個人抬來一張長形雍子榻,上鋪藺草坐墊,玉枕被褥一應齊全,迅速被鋪設到位。


    在眾人的合力之下,平江遠平躺在榻,靜臥不動,院使們就在院中為他現場會診。


    太醫們每兩個人一組,一左一右,對著榻上的二王子平江遠就是一頓望聞問切、表裏陰陽、寒熱虛實,診斷完成後所有人都沒有交流,而是獨自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意見。


    留給每個人的時間並不多,要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得出病因並想到合適的解決方案,對症下藥,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診斷之時,有人緊皺眉頭,有人搖頭歎息,有人兩眼放光,總之,所有全部沉默不語。


    兩個時辰後。


    等最後一個人診斷結束,二王子平江遠早已在軟榻上,氣虛無力且安靜地睡著了。


    安頓好平江遠,眾院使轉移到了寬敞的明堂內,紛紛拿出寫好的鑒證字據,然後總結結果,碰撞各自意見。


    第一張字據寫道:實!心悸神倦,納呆氣短,脘腹脹滿,脈細弱,乃心脾不足證——需補益心脾;


    第二張字據寫道:實!形體疲憊,腿軟無力,五心煩熱,脈細數,乃腎精虧耗證——需填精補髓;


    第三張字據寫道:或!神思欠敏,表情呆滯,絡脈閉阻,元神失用——需滌滯泄濁,活血通絡;


    ……


    第六張字據寫道:或!精神不振,心悸怔忡,氣短懶言,麵色無華,脈緞弱——需益血補氣;


    ……


    第十章字據寫道:實!言語遲緩,神思欠敏,表現呆鈍,麵唇暗紅,脈細澀,乃血瘀痹阻證——需活血化瘀;


    ……


    第十二章字據寫道:實!心腎不交,心火上炎,不通於腎,腎水內虛,不通於腦,乃心腎不交證——需平補五髒虛損;


    最後一張字據寫道:或!心脾兩虛,迷心竅,心腎不交,脈絡瘀阻——需針灸診療;


    十三位院使,十三種辨證論治法。聽得大王子平江苡一頭霧水,不解其意,反感異常道:“我不想聽這些辨證施治、陰陽精氣之類的話術,誰能告訴我到底才能如何得治?”


    聞言,眾院使陷入沉思,麵麵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主子心有不悅其實不無道理,這麽多方法,總不能一一驗證吧?即使時間上來得及,可二王子的身體狀況,也決計不會允許如此折騰啊!


    “我等認為,二殿下是受到了內傷,因而擾動心神,因心神牽動髓海,導致髓海不足,遏阻脈道,神誌失藏……”


    “行了,病因已明,限你們十日之內拿出可行的施治方案,否則院令處罰!”大王子平江苡仍然一副無心聽辯的樣子,並著重強調:“懈怠同罪!玉手指留下,其餘人等全部退下!”


    待一概人等退出房間,平江苡這才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你們確認過了嗎?是真的嗎?”


    “是!殿下,我等已經確認過,一十三人中,標記‘實’字的,表示確定;標記‘或’字的三人,持不確定的意見!”


    “不確定是什麽意思?”大王子平江苡臉色難看,語氣不善,一拍桌子繼續追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來的不確定一說?!”


    “因二殿下此前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內傷,全身多處骨折,內髒亦有損傷,能平安歸來,已經是個奇跡了……”下首的玉手指渾身不自在,麵對大王子的不解,隻得小心翼翼地說著,“不過,現在的這具身體,是經過多次拚接全身救回,雖看上去完整無缺,實則病骨支離,隱疾在身,恐從今往後,將倍受傷痛折磨……”


    聽得這話,大王子平江苡臉色暗沉,表情微妙複雜,說不出是擔心還是高興,是真情流露還是故作掩飾,很難說得清、道得明!


    “二弟還是二弟!”大王子平江苡心中暗道:“看來,那善君並沒有撒謊,在嚴刑拷打、威逼利誘之下,他的回答都始終如一。”


    同樣的問詢,還發生在王宮大內,國王平江門站在禦座之前,愁容滿麵,一言不發。


    許久過後,他才緩緩對著下首的太醫哀歎道:“十對三,看來結果毫無懸念!既如此,那你們務必極力醫治,保他此生無恙!”


    哀歎之聲中,有無奈,有惋惜,有痛心疾首,有怫然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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