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在逛古玩市場。


    發現在牆腳旮旯裏不知道何時又出現了一家古玩店。


    我走近店鋪,看到裏麵的架子上都擺放著刀幣。


    刀幣的成色也都不錯。


    青銅的鏽蝕程度基本都是上好的貨色。


    那些泛黃的,泛紅的,泛紫的,還有刀幣出自春秋的,1出於戰國的,出於更早的時代的。


    我拿起一兩把,放在手裏,還真有了一番味道,覺得很實在。


    於是就買了三兩件放在手裏,那一天就感覺跟拿著一把刀子走在路上似的——而且還不會有人防著你。


    我一直拿著那些東西回到了家裏。


    當走進家門,看到老婆衣衫不整的樣子,我當時心情就一下子轉換了。


    當我走進臥室。那上麵赫然躺著一個男人。


    媽的,這家夥還真當我不是個真男人?


    我拿著刀幣一刀子砍在那家夥手臂上,至此給他留下了個記性。


    從那之後好長時間都再沒有見過他。


    我相信他是也不會再來見到我了。


    但是從那之後,我的刀幣也是沾了血的,也是貨真價實的刀子了。


    有一天我在處理一些木料的時候。


    手頭正好缺乏一個拿起來砍掉接茬的地方。


    我不得已剛好拿到刀幣,也於是一刀子下去,去把那個木料給處理了。


    卻不料,也是這一刀,砍在了我的手上,讓我那手交代了。


    我當天疼得不像樣子。


    血液浸泡在刀幣上,刀子的鏽蝕出現了更瑰麗的色彩。


    而我的手也跟著疼起來,那刀子上麵多少年的細菌都在我的手上繁衍。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手已經沒得救了。


    就像是失去了神經反應,木愣愣的。


    醫生說是神經受損。


    我也聽不懂,對方給了我一些手術然後開了些藥,我當天就回家了。


    那一段時間,也不能工作,也不能隨意使用那隻手。


    我真是閑的難受。


    於是就出去閑逛。


    不料讓我在街上碰到一個老熟人,那個之前被我砍了一刀的家夥,他如今已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茶葉買家。


    整天在嘴上叼著個古董煙槍,而後吸著旱煙。


    我一臉的瞧不起。


    但是別說,他身上那些古玩貨色,我還真是看了眼饞,像是什麽白玉腰扣,或是清代黃馬褂,還有高檔貨色的翡翠扳指,以及清朝的外來懷表,甚至於那頂宋朝富商的白玉鑲嵌帽子。


    我看了就覺得眼饞,不得不說他的眼光是真好。


    但是我聽古董市場這方便的人說,他的這一身行頭啊,也剛剛穿著不多久,就好像是從他手臂上受了傷之後開始的。


    我嗤笑這家夥,果真是沾了我的福氣。


    不然哪來的底氣。


    當天我在街上走,走著走著也看到一件寶貝,那是清朝的鼻煙壺,用料不錯,是上等的和田玉。玉塊大小足夠一個拳頭,重量很足,一看就是上等貨。


    我拿在手裏把玩很久,人家要五十萬,我看著真是好。


    打開的時候借著日光去看裏麵,那一下子眼饞了。


    那裏麵竟然還有人提的字。


    你猜我瞅著什麽?


    就說那落款,都是當年的皇宮款式。


    我一看不得了,再去細細觀察那些符號,一筆一劃烙下來,絕不會有錯。


    我就順手成了,五十萬也值了。


    這在當年都是貴族之間流通的東西,說不定哪個皇上還把玩呢。


    但是我拿到手裏,那玩意兒當天就出手。


    我小賺了三十萬。


    而且還撈來個小小的扳指。


    人家隻說是換來的,我也信了,誰知道那扳指回家才看出來,是個很標致的宮廷造。


    也是上好的和田玉。


    我當天就樂可開了花。


    玩古玩的,我也是有名有姓的。


    和田玉家裏麵藏了百十來件,但樣式一直不全,加上這個扳指,我那一套收藏,才算是又齊全了一次。


    我當天晚上把它放到我的收藏櫃裏。


    從和田玉手鐲,到和田玉毛筆,還有某些和田玉小水壺,和田玉小盒子。


    甚至於一大塊和田玉硯台,我的收藏在和田玉這方麵也是獨一份。


    那一時,開心,拿著和田玉扳指,就樂開了花。


    第二天我又去古玩行,趁著手上做不了工,我就去隨便逛。


    當天又淘回來十幾件寶貝。


    近乎五花八門都是青銅器。


    價格嗎不是核心。


    核心是這一些東西我有了買家,我前幾日一個老顧客一直讓我留意這些東西。


    我這一次碰到準給他一個驚喜。


    隔了一天,我就給了他這個驚喜。


    那一次,小賺了個百萬塊錢。


    近乎是確保了這一年不用愁吃穿了。


    當天晚上喝著小酒,吃著小菜,優哉遊哉。


    我一直等到晚些時候睡覺,當躺到床上的時候,忽然間發現這手已經沒事了。


    你說奇怪不奇怪?剛好是在我運氣最好的,商場最得意的時候。


    我也不去管他就睡覺了。


    第二天我繼續做木工。


    正在思考著用黃花梨做一件單人床。


    就說不是古代玩意兒,拿在現代,也是一個高檔貨。


    畢竟現在黃花梨木料價錢可是老貴了。


    我也是好不容易湊齊了材料的。


    當天一帆風順的結束了工作。


    晚上繼續去溜古玩市場,近乎什麽也沒有撈到。


    我不高興的回去了。


    隔著十幾天時間,古玩市場天天去,而這路上也就是沒有什麽新奇的東西。


    當回到家裏總有一種失落感。


    有一天我碰到我以前那個朋友的時候。


    他那一身的好東西終於算是沒有了。


    和田玉的,煙槍的,或者手鐲,懷表,銀飾,金飾,以及黃馬褂的,他終於穿起來像是個現代人了。


    他一見我就跑過來迎接我。


    說什麽那刀子還在嗎?再砍我一刀。


    我一聽這就跟神經病一樣。沒糗事,大街上讓人家砍你一刀?你當我是殺豬的?


    我不理他,直接往前走。


    他那胖身子立馬跪倒在地,要求我,懇求我,都磕著響頭。


    我真是走不動了。


    哎呀的回頭,把他扶了起來。


    我說他的那些事情我都氣消了。


    這人活世上,我是能看的開的。


    你那事情就別來在乎了。


    我心想著把話說成這樣子,他能理解吧?


    哪知道他跟我說,他根本不是因為那事,而是真的很想被我砍一刀。


    我心裏好奇,兄弟,你這是腦子哪門子想不開?


    不至於吧?


    他說,他的那一道傷疤幾天前才剛好。


    我說那多好,兄弟我當時下的狠手終於清了。


    他說,不是,是傷好了運氣不好。


    他總覺得應該在被我砍一刀,這樣子他的運氣才能讓他總是拿到好東西。


    我都被他說糊塗了。


    立馬按住他,兄弟,想開些,不行的話趕緊去醫院,趁著現在年關不到,好去治病。


    我甚至丟下了一切財貨,把他給支開了。


    晚上回到家裏,我尋思著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忽然覺得事情似乎還就是那兄弟說的理。


    就是因為那刀子在身上見血了,我這短時間才總是心有所想,事有所成。


    我睡不著覺起來去拿起我那把刀子。


    刀子自從見了血,鏽跡更加好看了。


    原本的黃色與綠色如今因了橙色甚至亮紅。


    感覺真跟一件真品一樣,那刀子拿的還很順手。


    我嚐試著往身上劃一刀。


    一刀子下去,還真見血,血跡出來,我就放下刀子。


    當天去睡了。


    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就收到一份好報。


    一個人路過我家門口,說是來提供木料的,我當時正在加工黃花梨木床,還真有一些木料得要重新購置。


    當天我就又買了些。


    而後整整一天都挺好,先是賣出去幾件簡單的青銅器,又是賣出去幾件積了好久的貨。


    一切看上去輕鬆如意。


    當到了晚上,啥事都沒了。


    我當晚去睡,忍不住就又在手上來一刀。


    這一刀比昨天晚上的更深,也更見血,刀子喂飽了血,我拿手老疼,但是心情想到不久的好運那可就更好了。


    我去睡下了。


    起床的時候就是聽到喜鵲待在叫。


    這時候我走出門去,立馬看到妻子正在和另一個男人拉拉扯扯。


    我當時心情就不樂意。


    這娘們果真是慣壞了。我當即找到機會,就把她給休了。


    至此這日子就又是我的了。


    而在當天,我就因為顧客的生意,交到了新的女朋友。


    那女子更俊亮,更有氣質。


    我從她那裏買了十幾件名家字畫。


    他從我這裏拿到了一批清朝鼻煙壺。


    我們合作都很愉快。


    而後幾天我嚐試著把傷口割的更深。


    這效果立馬就出現了。


    那女子幾天裏總是找我,我們花前柳下,不多久就成了一對子。


    商業往來直接變成了永久的合作。


    我和她的關係更進一步。


    而後幾天我更迷戀的發現這種拿著刀子劃自己太走運了。


    近乎眼饞的好東西都能得到手裏。


    啥稀奇古怪的古董玩意兒,我都能看到,也能買到,有時候還能撿上十幾個漏。


    而最讓我喜歡的一次是,一把古時候名將使用的寶劍,被我發現了。


    我當時用近乎微乎其微的價格把它買下。


    第二天就用幾千萬賣了。


    那一把,足夠我一輩子笑開了花。


    我的運氣真的在蒸蒸日上。


    那以後,我天天給自己割上一刀子。


    每一刀子下去,第二天都是輕鬆又喜悅,一切事情順心走。


    也就這樣,幾個月下來。


    我在當地的古玩市場也算是大富大貴。


    沒想到的好運都走了上來。


    而後嘛?


    那把刀子我已經不敢使用了。


    又一次去檢查身體,醫生說我的身子骨很弱,像是得了白血病。


    我的化驗單更可怕,近乎白細胞超標的不正常。


    當天晚上我回到家裏。


    老婆喊著我去吃飯的時候,我沒精打采的坐在收藏櫃裏。


    滿屋子金碧輝煌。


    珍貴的古董一件接著一件。


    而我的那把刀幣,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此刻它已經吸飽了血,再也不像是一個青銅器,而是一個惡魔,隨時等侯著我。


    又到了我給自己放血的時間。


    我拿著那把刀子,心想好運還會來的吧?


    也心想會不會好運就在下一次?


    也就是白血病都能被我克服?


    我一直拿著刀子,一直僵持著。


    好久之後,刀子從我的手裏墜落。


    我下不去手了。


    我害怕真的除了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妻子闖進來的時候,真看到我掙紮的樣子。


    她拿起刀子,無意的割破了皮膚。


    血色雜交在一起,我什麽也沒有說。


    但是當晚我再也沒有動刀子。


    而是十幾天後,我發現那刀子總是殷紅殷紅,我的妻子拿著刀子的身影被我撞見了。


    她以及我,都明白那種魔力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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