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不知道的是,花朵有它的盛開,花朵有它的跌落,花朵有它的墜落,花朵也有它的無知。


    它自從在寒冬臘月裏開過,看著我的身容從它麵前走過,自此再也沒有開放。


    那花朵自從看過了那一夜雪花墜落,就似乎再也沒有了愛情,隻是讓我空空看著。


    它明白我,我明白它,它看著窗外的雪,而我看著它如雪一樣融化。


    它仿佛很快就厭倦了這塵世的生活,而愛情還至今留在我的心裏。


    我覺得,它似乎要走了。


    那一晚寒霜,我總是打開燈從臥室裏走到它的窗台,看著它看那雪的眼神。


    它的頭側擺著,橫首窗外的冷雪。


    我總是憑欄相依,總是看著它的眼神,而怯怯不知所終。


    到最後,一夜過去,夜裏的風更大,雪更疾,沒有把我的身體凍醒,而白晝裏,那朵花離開了花盆我在滿屋裏尋找,都沒有蹤影。


    隻覺得,它似乎真的走了。


    那是一夜寒冬,我總是心心念念著它,它和她總是那麽似乎無情的給我悲歌。


    我也總是似乎多情的不像是一個男人。


    而它們,終歸是走了。


    之後的幾年,它的花盆還留在我的窗台,窗外的雪已經結束,一載又一載,窗台的花盆總是記錄著他默然的回首。


    那個男孩長成了男人,三十七歲,向著五十歲進發,而窗外的雪,換不回來它一個回首的腳步。


    它似乎就在那裏,就在那裏,那個男人在那個時光總是如此說著。


    直到有一天,他終於忍不住而走出了屋子,在蒼茫的大地上,又一次尋找他的花。


    那多盛開在冬雪裏,應該揚手渴盼著冬日的花,那朵曾經在屋子裏,沒有風霜雨打,應該有著書香卷氣的它,那朵應該在今天冬夜,至此如寒霜一般傲人的它。


    而至此,男人已經不是男孩,男人已經走完了大江南北,男人還是沒有看得到它。


    直到又是一年風雨,又是一年風雪,在西湖畔,那一個傲然的女子一席雪白的衣裳,等待著心中的他。


    他才明白,自己終於等到,終於見到,那一朵花就是她。


    是她在這裏,是她在這裏與他目光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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