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田被水淹了,藥材被打得厲害,老板讓人搶收藥材,弄完就結賬,這次給的價高,一百文一人,包飯,晚上給薑湯,你去不去?”


    朱淩想也沒想,從牆上拿起蓑衣,戴上鬥笠,換了草鞋,撈高褲腿,一整個馬上就要走的狀態。


    “我去,等我。”


    沈亦白看兩人衝進雨中,都是少年的年紀,麵對這漫天的大雨一點都沒猶豫,比她這種懶蟲不知道強多少倍。


    她很難不吐槽,“你看你把孩子養的!”


    朱阮輕輕皺眉,似乎被戳中痛點。


    “你對照一下你師兄怎麽養你的。”


    沈亦白覺得還不夠,補充了一句,“太慘了。”


    ......


    漲水了!


    朱阮和沈亦白站在黃湯飛揚的大河邊,河水跟不要命似的往下衝。


    有水隨著浪頭打在腳上,生生就要將人拖了去。


    沈亦白扶著鬥笠避免被吹走,可即使這樣,鬥笠還是被砸下來的雨打得發抖。


    瞅著自個兒濕透的衣服,尋思著這鬥笠可還有打著的必要。


    不行,這麽大的雨,再澆上幾個時辰,那茅草屋鐵定支撐不住。


    “咱們要換個地方。”


    “嗯。”


    “有什麽辦法?”


    “大師兄給我留了一枚令牌。”


    風雨吹散了朱阮的聲音,但沈亦白聽清了,這也就夠了。


    “可以,速度一點,趁著茅屋還沒塌,能弄走的都弄走,這鬼天氣,老娘不伺候了。”


    黃昏時分,茅草屋的牆麵出現了水斑,黃泥被澆軟,支撐不了多久。


    一個車馬隊突兀的出現在不遠處,行進非常穩當和安靜,和這猛烈的天氣形成強烈的對比。


    車馬駕停在茅草屋院子前,仔細一看裏麵還有區分,前頭四個人騎著高頭大馬,後麵跟著兩輛馬車,最後還有兩人騎著黑馬墊後。


    配置儼然是王公的配置,不過看馬上人的著裝又不是那麽回事。


    樸素,甚至仔細觀察還能發現線球和補丁。


    車夫從馬車上下來,打著油紙傘,掀開布簾,一人戴著珠帽穿著墨黑錦緞從馬車上下來。


    一眼看過去也是個富貴的人,姿態裏透著教養,不過同樣,細看會發現衣服多有磨損,和他表現出來的氣質又大不相同。


    來人觀察了一下環境,幹脆脫了鞋襪,卷起衣褲,拿著衣擺,光著腳走進院子,站在門口落定。


    “見過公子。”


    “你是?”


    “小的是別院的管家,名叫曾如意,特來接朱公子去別院休息。”


    一個時辰前才給的令牌,現在人已經到了門口,想來是早就準備好了,隻等通知就要來接應。


    “你們是付遠的人?”


    沈亦白沒個輕重,一聲問話差點把曾如意送走,隻看他抖了一下,“小的,小的不敢直言老祖名諱。”


    這一瞬間曾如意又想到什麽,趕緊補充。


    “本該是我家二少爺過來迎接公子的,實在是這大雨下得太猛,二少爺前幾日去了山上禮佛,被這雨堵在半路還沒下山。


    小的已經去了書信,此時應該已經是換了路往這邊趕了。


    公子莫要見怪。”


    “萬萬不會!”


    朱阮當然不會介意,他還覺得對方太隆重,他相當不好意思。


    沈亦白看他們許久沒進正題,直接開口。


    “茅屋撐不了多久了,麻煩把那些東西都帶走,其餘不用管了。


    對了,他家還有一個孩子在十裏外的藥田,派個人去接一下,不要引人注目。”


    曾如意眨眨眼睛,表情一沉,他隻收到指示說貴人有兩個男孩徒弟一同居住,這位小丫頭又是怎麽個回事?


    而且這貴人沒說話,她在這如此做派!


    他有點看不懂。


    “麻煩了。”


    朱阮一個出聲,曾如意馬上恢複狀態。


    “小的知道了,公子先請上車。”


    沈亦白三人上了馬車,等坐定,看著朱昭倘然自若的樣子,沈亦白有點好奇,“阿昭,你似乎不感到驚訝?”


    朱阮點頭,“不驚訝,大師伯說過了,如果師父要回去了,他會安排人用大馬車來接,他還說了,會有大房子住。”


    付遠不愧是付遠,實在太全麵。


    什麽都給安排好了,就是小孩子的適應都不用操心。


    朱阮看看外麵風雨,低聲著問,“師姐以後作何打算?”


    沈亦白也看著外麵狼藉沒有回答,本想著回到白龍山一切都好,現在連山都封了,回也回不去。


    “不如先和我去青蘭山,修養將息,以青蘭山做底,以後有師門的消息,也好有個會麵的去處。”


    這聲師姐自然隨意,沈亦白倒也沒覺得不對,去找師娘或許是個法子,但她現在的狀況不行。


    師娘那住處比白龍山還險峻,她現在過去,怕不是還沒到山腳就被那巨鳥給叼走摔死了。


    “且師姐現在白肉之身,要幹點什麽也多有不便,不如請示大師兄後,在青蘭山重新修煉,師姐天賦在此,不愁以後無法高升。”


    朱阮說得合情合理,沈亦白沒有拒絕的理由。


    “你說的在理。”


    白肉之身,無依無靠,純屬有心無力的階段,在這種時候,她哪怕有些想法,又能幹什麽呢。


    她有事要問那孩子,沈亦白被劈死了之後,到底都發生了什麽事。


    ......


    一行人行至半路,有人騎馬帶著朱淩前來匯合,看來他也被提前招呼過一二,因此並沒有感覺很驚訝。


    朱淩全身濕透,朱阮趕緊從包袱裏抽出一身幹淨的衣服。


    朱淩接過衣服,對著沈亦白眼睛不是眼睛,耳朵發紅。


    “你轉過身去!”


    沈亦白無語,但人少年臉皮薄,也就轉過腦袋掀起布簾看外麵的風景。


    這沿途一路越走越深,不像是城鎮的樣子。


    “我好了。”


    真迅速!


    到了地方,沈亦白觀察四周,看著像是一處農莊,看那規製,以及隨處可見的同樣的圖紋,顯然這一塊全都是付家的私有財產。


    曾如意帶著大家到了一處小院,“這裏是老祖年少時住過的小院,老祖吩咐,若是公子來,就住這裏。”


    哈...親兒子也就這般待遇了。


    “老祖吩咐,各位公子有什麽吩咐盡管可以安排小的,小的一定給各位安排得妥妥帖帖。”


    沈亦白聽後一挑眉,自己感覺沒錯的,當真是位有意思的管家,也罷,世人不都如此嗎,她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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