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晚上好啊。”


    電話撥通,波本特有的黏膩聲線從耳麥裏傳出。


    黑澤陣聽得眉頭一挑,隻覺得這條子裝模做樣的樣子頗為滑稽。


    他並不接話,靜靜地等待著波本的後續發言。


    雙方共同靜默幾秒後,波本果然更沉不住氣,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琴酒,你之後要去美國一趟吧。我和蘇格蘭可以協助你。”


    協助?恐怕是阻礙吧。


    黑澤陣不知為何竟感覺到了一絲煩躁。他嘲諷地“嗬”了一聲:“真可惜,你們的動作太拖遝,【我們】已經在往洛杉磯的飛機上了。”


    他莫名地將【我們】二字咬的很重,心裏越發不爽起這兩個條子來。


    他有些說不清楚現在的心情,又或許他真的可笑地和kr0223共情了?——相似的出身與境況,相似地靠著某種愚蠢的毅力熬出了頭,然而卻總是會遇到跳出來指手畫腳的小醜。


    波本仍然不死心,趕在黑澤陣掛掉電話之前飛快陳述道:


    “你一個人也會有很多難以顧及的地方吧,有我和蘇格蘭的幫助,你可以輕鬆很多!”


    黑澤陣還從沒聽過波本如此焦急的自薦。波本以往總是在組織成員麵前擺出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也隻有那天蘇格蘭被他槍擊時才露出過一絲破綻……


    而現在他居然因為kr0223要追到美國去。


    黑澤陣心中冷笑不已。他當然看得出這些條子在打什麽主意,無非是想要阻止他,又或者是阻止kr0223\"害死\"托馬斯·辛多拉那個蠢貨,仿佛這樣kr0223就還有回去陽光下的機會一樣。


    他們自己手上分明也不幹淨,不是嗎。


    真想帶他們去看看kr0223那具身體的模樣,然後再欣賞他們臉上精彩的表情。


    黑澤陣不耐地蜷起手指,正準備掛斷電話,耳麥裏就響起了機械電子音。


    \"黑澤君,請幫我拒絕他們,算作我再欠一個人情。\"kr0223顯得有些迫切。


    行吧,白撿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我沒興趣被條子礙手礙腳。\"於是他在掛斷電話前多加了一句,然後將手機隨意地扔在茶桌上。


    \"非常感謝。\"機械電子音中聽不出什麽情緒,但黑澤陣覺得他大概鬆了一口氣。


    隻要涉及到那兩個條子,kr0223就會變得過於愚蠢了。


    不過這並不是什麽壞事,對於這種能夠自由穿行於網絡的家夥,牽製的手段自然是越多越好。


    ——


    諸伏景光和降穀零萌生出要跟去美國的想法,是在和小鳥遊樹斷聯四天後。


    ——自從那天的爭執後,那家夥又單方麵和他們斷聯了。


    其實說是斷聯也算不上——當諸伏景光不穿外套就要出門時,耳麥中便會響起提示溫度的機械電子音;當降穀零習慣性要熬夜時,手機裏備注為【睡眠時間】的鬧鍾會被激活,並且在他不願意遵守時一直響一直響,直到吵到他妥協為止。


    他分明一直都在。


    可是無論他們怎麽試圖呼喚小鳥遊樹的名字,屬於他的標誌性嗓音卻都不再出現了。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嚐試道歉,嚐試對著手機敞開心扉地聊他們內心真實的想法,嚐試一遍又一遍地傾訴他們的擔憂,他們的心痛,嚐試討論對未來的計劃……但這一切就像是他們的獨角戲,手機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四天裏,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甚至嚐試冒險聯係了公安,並終於和他們的上線接上了頭——他們本來是想找機會暫時棄置bc手機以逃避監控的,但bc手機卻主動在這之前自行失去了信號。


    ——這是小鳥遊在幫他們遮掩。


    這代表著小鳥遊樹暫時還能在網絡裏行動自如。


    臥底警察們因此勉強能定下心來,但小鳥遊樹拒絕溝通始終讓他們憂心忡忡。


    直到他們從公安上線那裏得到了諸伏高明已前往美國的消息,他們再也坐不住了。


    待在日本什麽也做不了的感覺讓人發瘋。他們得跟去美國。


    哪怕他們其實對去了美國後能幹什麽有些茫然——他們不希望小樹就此走上偏激的道路,但感性上他們沒有阻止的立場,理性上他們沒有阻止的能力。


    可至少去了美國,他們還能稍微掌控一些事態,能稍微參與進小樹的計劃裏,能盯著琴酒避免他搞小動作,能照應那個需要救出來的孩子……總歸是能做一點事的。


    ……如果阻止不了小鳥遊樹,如果那份罪惡必須要有人承擔,那他們至少應該成為他的共犯。


    所以他們才撥通了琴酒的電話。


    ——身為新晉的代號成員,又剛剛任務失敗,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在組織裏的處境其實非常尷尬。如果這時他們還毫無理由地離開日本去往美國,後續一定會遭到組織的審查、會極大地增加暴露的風險。


    因此他們必須獲得琴酒的背書。


    撥通電話的時候,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已經坐上了租來的車,準備要往機場開了。


    琴酒可能會拒絕在降穀零的意料之中,降穀零沒想到的是,那個混蛋竟然還扯出【我們】這樣曖昧的話。


    他竟然敢將自己與小樹包含在同一個詞語裏。


    這就是在挑釁。


    降穀零十分懷疑小樹會變得極端就是受到了他那種人的影響。


    他將拳頭狠狠砸在了車前玻璃上。


    坐在副駕駛的諸伏景光歎了一口氣,問:\"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我們可以……等等——\"降穀零還未出口的話被打斷,他和諸伏景光的手機近乎同時震動了起來。


    是來自小樹的聯絡嗎?


    降穀零懷著一絲隱隱地期待去查看手機,卻發現收到的是一條讓他們在規定時間內前往組織某基地待命的消息。


    身邊的諸伏景光也收到了相同的命令。


    可惡,這條命令絕對是小鳥遊樹想支開他們,不讓他們有時間再去想跟去美國的事才以bc的名義發布的!


    但命令已經發布,他們如果不在規定時間抵達目標地點絕對會被當作再次任務失敗。


    諸伏景光側頭望向身旁的降穀零,湛藍的鳳眼中透露著征詢的意味。而與他對視的那雙紫眸裏卻全是堅定:


    \"我們直接去機場。


    \"讓公安那邊準備好證件和票,現在就動身。\"


    諸伏景光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降穀零的意思——他希望小樹能從殼子裏鑽出來,親口阻止他們。而如果他還不願意這麽做,那就證明,幫他們掩飾去美國的行跡並沒有觸及他能力的底線。


    如果真的這麽堅定地不希望他們跟上來,那就不要再躲避,好好地出來把話說清楚吧,小樹。


    或者讓他們能夠跟去美國。


    至於那之後到底要怎麽做,說實話臥底警察們還有些迷茫。但如果待在日本,他們才是真的什麽都做不了。


    ——


    但是,來不及了。


    ——從日本飛往美國需要10小時的時間,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又本就晚了琴酒幾小時出發。


    ——幾小時的時間足以發生太多事,而子彈飛躍八百米的距離卻隻需要一秒鍾——等他們趕到辛多拉大廈附近時,那裏已經戒嚴了。


    ——


    ——


    ——作話qaq


    話說景光的傷不要緊了嗎?其實繃帶還掛著,但科學世界好像所有人都是默認受了槍傷雖然沒好卻也能亂蹦躂的所以……


    本文的琴酒人設有點夾帶私貨了。不過我還是希望琴爺的人設能夠立體點,有些自己的愛恨嗔癡而非紙片高逼格狠戾黑衣人。可能有些uu有不同的想法,歡迎在此段段評裏討論,想要知道大家的想法。


    琴酒認為臥底組想跟去美國是要阻止他們殺辛多拉是琴酒的個人想法,事實上兩個臥底也有點沒想好到底去美國幹啥,他們比較迷茫。覺得辛多拉該死但又覺得這事不該是由小樹發起的。可能在他們心裏去美國本身代表著能夠稍微掌控一些事態的發展吧。


    有點卡文。零零這會有一點衝動了。我的理解是零零和小樹雖然在冷戰,但是他本身是很清楚如果小樹真的做不到幫他們遮掩這種事,以他們的關係小樹是會跳出來直說的。他相當於在試探小樹的態度,同時也是在表明自己和景光的堅定。可能沒太表達好……大家可以在此樓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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