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提前收到了貨箱即將側翻的提醒,諸伏景光和降穀零也被這場突如其來的事故搞得十分狼狽。


    幸好這輛貨車是特別改裝過的,車輛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太嚴重的變形發生。再加上安全氣囊的保護,駕駛室的兩位勉強還保有行動能力。


    諸伏景光咳出一點血絲,他估計自己右下肋可能被安全氣囊衝擊得斷裂了,也許還有髒器受到了些損傷。但在這樣的任務裏這種程度的傷勢並不能算太嚴重。他看了眼降穀零,對方正有氣無力地衝著他揚起一個無奈的笑容。


    至少還活著。


    耳麥裏的電子音又響了,“貨箱將在30秒@#%……”


    突如其來的幹擾電流讓電子音變得卡頓,好幾秒後才又重新響起。隻是這一次不知為何、諸伏景光竟從這沒有感情起伏的冰冷合成聲中聽出了一點急切:


    “貨箱將在1分30秒後爆炸,請立即撤離。”


    諸伏景光心裏苦笑一聲。車門有些變形了,他又被安全帶束縛著,zero看起來也被卡住了,這要怎麽在一分半鍾內撤離啊。


    他透過因撞擊而布滿蛛網的車前玻璃向外望去,諸伏高明的銀色本田停在了百米遠處,後車門打開,組織追殺令上的那個克格勃臥底從車內探出了身體。


    是那個斯米諾紅牌伏特加……他怎麽會和高明哥在一起?


    這樣的想法隻在諸伏景光的腦海中閃過了半秒。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得想辦法自救……不止是救自己,還得救zero……更何況高明哥還在這裏呢。他絕不能就這麽死了。


    費力地從安全氣囊間擠出一隻手,諸伏景光拿著手槍槍柄開始敲擊車窗前玻璃上蛛網裂痕的中心。


    該死……這玻璃防彈,這怎麽可能在一分鍾內出得去。


    腦海裏不好的想法逐漸加深,諸伏景光望了一眼身邊的金發青年。降穀零也正用力敲擊著車前玻璃。他的手似乎在剛才的衝擊中被劃傷,手臂上一道長長的血口正淌血不止。


    正當兩人都有些絕望時,一縷銀發從車前玻璃上墜了下來。琴酒單手按著耳麥,寫滿不耐的臉出現在了玻璃的視野裏。


    黑澤陣要被耳麥裏聒噪的電子音吵死了。


    “請用定向炸彈破壞駕駛室車門,救出波本與蘇格蘭。”


    囉嗦。


    “請用定向炸彈破壞駕駛室車門,救出波本與蘇格蘭。”


    吵死了。這不是在裝炸彈了嗎。


    “請用定向炸彈破壞駕駛室車門,救出波本與蘇格蘭。”


    “該死的bc你是不演了是吧?”


    數據空間的小鳥遊樹一哆嗦。他知道自己剛剛太著急了。琴酒一定發現了他的問題了。但他會被怎麽處理是之後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把zero和hiro救出來。


    至於他在琴酒麵前暴露會引發的後續問題,再說吧。


    他沒有讓諸伏高明他們上前,因為他知道他們不會是琴酒的對手,而琴酒更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他請求琴酒出手幫忙,是因為他通過這幾個月bc對琴酒的觀察,認為他有會選擇和他合作的可能。


    這匹黑暗裏的孤狼並不是完完全全忠心於組織的。朗姆沒有對他使用洗腦技術,因為boss不許。boss不信任被朗姆洗腦過的所有人,所以養出了琴酒這樣的、他眼中的“忠犬”。


    他在這匹孤狼幼年最狼狽的時候拯救了他,並且想要憑借此將他訓練成自己的最忠實的擁躉。


    但小鳥遊樹發現,boss判斷失誤了。琴酒並沒有屬於他,事實上,這個男人不屬於任何人。


    所以他賭了。


    他掌握了琴酒的秘密,但他沒有告訴bc,也沒有告訴boss。而琴酒似乎也察覺了他的存在,但他也沒有上報,不是嗎?那他們間就有得談。


    琴酒炸開了車廂門,將狼狽的兩個臥底警察從裏麵拽了出來。諸伏景光和降穀零有些一瘸一拐的,但三人都不敢耽擱,朝著公路的另一邊飛速離開。又過了幾秒,車廂內部率先傳來了爆炸聲。


    隨後緊跟著炸掉的是貨車的油箱。於是熊熊火焰迅速蔓延,將整個貨車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烤箱。也許貨箱壁上傳來的“咚咚”聲是裏麵絕望的人在敲擊呼救,又也許隻是熱脹冷縮與應力變化所造成的聲響。但是最終這一切都不重要,裏麵的人不可能再活著出來了。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心情有些沉重——車廂裏除了有死不足惜的研究員們,還有許多活生生的,無辜遭受折磨的實驗體。


    但他們卻聽到了琴酒的笑聲。那笑聲很輕,也很輕鬆。熱浪揚起殺手的銀色長發,殺手笑得越發放肆。他舉起槍,不知出於什麽心態朝著那個車廂胡亂射擊著。或許是因為瞄準了油箱,又引發了幾次小型的爆炸。


    諸伏景光有些毛骨悚然,覺得銀發殺手的喜怒實在是難以捉摸。而偷聽到了防菌服研究員言語的降穀零倒是猜到了其中原因。


    金發深膚的臥底聳了聳肩:“我們不會說出去的,琴酒。”


    黑澤陣變得煩躁。這兩個被bc力保的家夥明顯有問題,還在這裏大放厥詞。他現在就能拔槍,將這兩個疑似老鼠的混蛋給斃掉,這樣才是萬無一失呢。


    這麽多年來,他對於組織裏到底有多少臥底根本就懶得去數了。


    這個組織本來就亂七八糟,boss是一個躺在輪椅上動都動不了的老頭,權利有一半都握在朗姆那個惡心的家夥手裏。多年以來不知有多少勢力都想滲透進來分一杯羹。


    他本身對此無感,沒興趣主動幫著上麵的兩個老家夥做清理。但如果上頭有命令,他倒也懶得違抗,誰是老鼠殺了也就殺了。又或者暴露在了他眼前的,他一槍斃了倒也順手,就當是打掃這容身之所的衛生了。


    而現在,有兩個幾乎已經暴露的成員在他的麵前晃來晃去,還一副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的蠢樣……也許他該趁著心情不錯就這麽將他們斃了。


    黑澤陣一把將耳麥從耳朵上扯下,嘴角揚起一個森冷的弧度。他調轉槍頭,指向了身邊的兩人。不可見的黑色霧氣從他身上湧了出來。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本來想試探著向琴酒示好的降穀零麵色變得僵硬。


    糟糕,他說錯話了嗎?


    他心髒狂跳,麵上卻不露聲色,仍然一副輕鬆樣子:“冷靜哦琴酒,我是在向你表達善意誒……好吧,可能是我態度有點隨意,抱歉抱歉……你有注意到你身上在冒黑煙嗎?”


    鬼話連篇。黑澤陣皺起眉頭。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好聒噪。


    明明耳麥已經取下了,到底是什麽東西還在聒噪?


    黑澤陣猛然一驚,扣下扳機的手在最後一瞬往右邊偏了偏,子彈擦著降穀零的耳發朝著空處射去。


    “一個警告。”他的思緒尚且還在混亂,卻仍然冷冷地放出狠話。


    不是錯覺。剛剛有股不屬於他的意誌在逼迫他殺掉麵前這兩隻老鼠!


    ……他要吐了。


    沒有任何人,能夠操控他的思想!


    那些螻蟻一般的研究員不能,朗姆不能,哪怕是boss也不能!


    他,黑澤陣,是隻屬於他自己的黑澤陣!


    ——


    ——


    ——作話???????


    深淵:幹死他們。


    琴酒: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偏不。


    本來琴爺是有點糾結要不要給老鼠斃了的,但是深淵助攻之後他決定他要對著幹。


    於是臥底們的危機解除了。快謝謝深淵。


    說一下本文的琴酒。純黑不洗白,但不是酒廠立場。這麽牛的琴爺怎麽能夠是忠犬人設呢,都是演的演的。琴酒,一款隻屬於自己的孤狼殺手。


    他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想,或者他不想,而不是因為誰的命令。


    他喜歡組織裏刀口舔血的生活,他享受腎上腺素飆升的快樂,他的反社會人格注定了他和酒廠非常合拍,所以他是酒廠勞模。這一切出於他願意,而不是他對一個老不死的的忠心。


    但是老不死的認為他很忠心。全酒廠都認為他忠心於老不死的。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名柯:破碎崽崽,需要警五拚好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狐狐肖肖學做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狐狐肖肖學做飯並收藏名柯:破碎崽崽,需要警五拚好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