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統領麵色沉了下來,營帳內氣氛焦灼。


    “沈大人,你就不怕走了紀知府的老路?”


    沈遇安不屑一笑:“蔣統領,四品官員在大楚舉足輕重,一次是海盜作惡,難不成以為第二次,上麵還會聽爾等虛言?”


    蔣統領瞳孔一縮。


    “到那時,來的就不是調查的欽差,而是大軍鎮壓。”


    沈遇安的話,讓蔣統領手中的茶水微震。


    因為沈遇安說的就是結果,這也是那些這麽久了,也不敢對沈遇安動手的原因。


    因為他們此刻投鼠忌器,不到最後關頭,那些人不敢拿沈遇安怎麽樣。


    但,對方不動手,沈遇安可不準備放過他們。


    既然能對紀知府出手,日後保不齊對沈家出手。


    而且他可不想讓家人在嶺南出不了門,是,沈家人是可以這麽待三年,他也有自信三年後離開此地。


    可把這些人解決,百姓才能安穩,他才能大展拳腳。


    “事到如今,蔣統領隻有和我合作,立下汗馬功勞才可免責。”


    蔣統領別無選擇,沈遇安嘴角微勾。


    他為何敢這麽跟蔣統領商議,不怕蔣統領狗急跳牆,也是有原因的。


    他先打壓對方,再給出一個解決難題的辦法,而這個辦法,也能幫他把這些蛀蟲解決。


    一箭雙雕。


    “沈大人從何得知,本官與紀知府一事無關?”蔣統領艱難地扯了個笑容。


    沈遇安看著蔣統領,在他眼神閃爍的時候,淺笑道:“本官前些時日經常和駐守軍剿匪,得知駐守軍和海盜並無勾結。”


    “至於蔣統領有沒有和海盜勾結,本官在賭。”


    “沈大人膽子很大,這都敢賭,若我和海盜勾結,沈大人此次出不了駐守軍軍營。”


    沈遇安挑眉:“蔣統領試試?”


    蔣統領見沈遇安一臉自信,愣了下:“本官知曉沈大人有些身手,可駐守軍還有一千多人,便是車輪戰,也能把沈大人累死。”


    半個時辰後,蔣統領趴在地上,周圍是高高疊起的駐守軍。


    圍觀的駐守軍目瞪口呆。


    沈遇安伸出手:“蔣統領起來吧。”


    蔣統領拽著沈遇安的手起來,見沈遇安發絲都沒亂,一言難盡地看著沈遇安。


    “沈大人,你真是文官?”蔣統領齜牙咧嘴地扶著腰。


    見沈遇安看過來,蔣統領瞬間變了臉色,一副正經樣。


    他這個在軍中多年的武將,帶著這麽多人竟是連沈遇安的衣擺都沒能抓住,可真是老臉都丟了。


    “本官君子六藝不錯,在府學時,跟著蔣訓導學了幾招,說來也巧,我的武師傅和將統領一個姓,說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蔣統領不小心摸到傷處,抽氣出聲:“沈大人這功夫怕是大楚無人能及,就別謙虛了。”


    “沈大人,你那師傅在何處?改日某想拜訪請教一番。”


    “蔣訓導先前在幽州府學當武師傅,如今幾年過去了,不知還在不在。”


    蔣統領臉色一囧,沈遇安見狀詫異地看著他。


    “幽州府和嶺南一南一北,蔣統領別說蔣訓導和你是相識。”


    蔣統領在沈遇安詫異的眼神中點頭。


    這,可真是讓沈遇安意外。


    “如無意外,應該是我還未出五服的族親。”


    蔣統領隻說了這句話便不再說了,對方無意多說,沈遇安便也沒繼續詢問。


    “天色不早了,本官先行回城。”


    沈遇安拱手,和對方道別。


    他來此的目的已達成,看著周圍的駐守軍敬佩的眼神,沈遇安嘴角微勾。


    蔣統領點頭,等沈遇安一走,蔣統領瞬間齜牙咧嘴地抽氣。


    韋朝暉同樣齜牙咧嘴湊過來:“統領,這沈大人怎麽做甚都是如此厲害。”


    文能當狀元,武能一挑百人之多毫不費力,他毫不懷疑,再上一百人,沈遇安也能對付。


    “定是爾等近些時日懶散慣了,還不快去訓練。”蔣統領虎著臉甕聲甕氣喊道。


    韋朝暉抿唇,他們最近沒有懈怠,甚至因為沈知府還比以前更用功了。


    別光罵他們啊,統領也沒少挨揍。


    韋朝暉的神色沒隱藏,蔣統領的臉色更黑了。


    “還不快去。”蔣統領踢了他一腳,轉身一瘸一拐走了。


    馬車疾馳在官道上,元奇峰低聲問道:“大人,你沒事吧?”


    元奇峰親眼見到沈遇安以一挑百,雖說大人瞧著無事,但元奇峰還是有些擔憂。


    “無事。”


    “既然蔣統領已經答應大人合作,大人為何還要和駐守軍相打?”


    沈遇安索性也不坐在馬車內,出來和元奇峰坐在車沿。


    “你從軍中出來,自是比我還清楚,軍中將士,實力為上。”


    想要駐守軍服氣,心甘情願為他所用,隻嘴上說說可不行。


    他要麵對的,是無數海盜,和那三個人多勢眾的幫會。


    “回去再遣人查一下三幫,知己知彼。”


    “是,大人。”元奇峰應下,繼續抽打馬屁。


    路過先前解決跟隨的人的地方,人已經不見了。


    “大人,人不見了,應該是被救走了。”


    他明明把人拴在樹上,全靠自身是很難掙脫的。


    “無事,反正也不想對他們做些什麽。”


    隻是跟蹤,若是治罪,也頂多在天牢中關幾日,天牢現在可沒空出來的房間。


    進城的時候,元護衛出示令牌。


    沈遇安從馬車上下來。


    “沈知府,不用下來。”黃波諂媚上前。


    沈遇安含笑道:“此乃規矩,不可因本官的身份給予便利。”


    士兵很快便搜查完,這可是知府的馬車,他們可不敢耽誤。


    “大人,好了。”


    沈遇安點頭,上了馬車,“辛苦了。”說完,放下車簾,馬車進城。


    看著馬車遠去,別的士兵湊到黃波身側:“沈知府挺溫和的,對待我們這些看守的士兵,也沒有斜眼看人。”


    他們這些看守城門的士兵,也就底下的百姓恭維,那些官員麵對他們的時候,都是用鼻孔看人。


    更不用說那些官員家眷,有時候例行搜查,可沒少受氣。


    “道貌岸然之人罷了,先前他剛到南海郡的時候,沒見他斥責我們?”黃波不屑出聲。


    士兵抿唇,其實當時沈大人斥責也是他們違反規定,多收了百姓的人頭稅。


    不過他們也有好處,一時也沒敢反駁黃波。


    黃波可不是他們這些無權無勢的小嘍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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