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麵大半天的兵荒馬亂,總算在把馬青苗砌進山洞裏麵之後,短暫恢複了平靜。


    村長總算騰出來時間,去辦顧久的事。


    既然山神說了,生意成不了,那也沒有再留下顧久和常勤的必要。


    管了他們幾天飯,當然不能白管。


    他早就看上了顧久手腕上那個翠綠翠綠的鐲子了!


    傍晚,村長準備好了一大桌子菜。


    又準備了人參酒。


    去敲顧久的門,沒人回應。


    打開門,裏麵沒有人。


    再去敲常勤的門,依舊沒有人回應。


    屋子裏麵也沒有人。


    他們一直以為顧久和常勤在房間裏,直到現在才發現,兩個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村長問他老婆。


    “人呢?”


    村長老婆也一臉茫然,“我今天一天都在院子裏麵,沒看見他們出門啊,難不成是我上廁所的時候出去的?……”


    村長氣得鼻孔冒煙,“沒用的東西!這麽點小事都辦不成!”


    他也沒顧久的聯係方式。


    急的原地轉了幾圈之後,想到了馬春生。


    村長立即趕往馬春生家,沒發出一點聲響。便直接推門進了屋。


    這個時候,馬春生和馬爺爺正好正在端著碗吃飯。


    屋子裏麵沒有其他人。


    村長探著個腦袋,在屋子裏麵掃了一圈。


    問馬春生,“顧久呢?”


    看見衝進來的不速之客。


    馬爺爺的眉頭皺起,不耐煩地抬筷子趕人。


    “什麽顧九顧十的,你找人找錯地方了!走走走走走,我家不歡迎你!”


    村長沒跟馬爺爺掰扯,而是又往前走了兩步,拉住了馬春生的衣服。


    “春生,你記得我答應過你的話,隻要你把人找到,不管生意做成做不成,我都答應你的要求。”


    顧久自第二天之後,就沒再來過這裏。


    馬春生自然也沒見過。


    他驚訝地問:“顧小姐不見了?什麽時候的事?”


    “你也不知道?”村長問。


    馬春生攤手,“我跟她也不熟啊,她就第一天讓我帶著轉了一圈,第二天來了一趟,之後就沒見過人。祭神日都過去兩天了,我還以為她已經買到想買的東西走了呢!”


    村長一直觀察著馬春生的神情。


    看起來不像說謊的樣子。


    他又問:“你有她的電話嗎?打個電話問問。”


    馬春生思索了一秒,就很配合地答應了下來。


    事情還沒解決,顧久和常勤不會無故離開。


    忽然失蹤,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亦或者有什麽別的計劃。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先不要打草驚蛇,幫顧久把戲演下來。


    電話撥出的時候,馬春生偷偷吸了一口氣,想著搶在電話接通的第一時間,先說話。


    還不等電話響,電話那頭就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


    “你所撥打的不在服務區。”


    又打了一遍,還是這樣。


    馬春生攤手,“打不通,不在服務區。”


    說完,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一樣,“不會是在山裏迷路了吧?村長,你還是帶人去找找吧!”


    “……”


    村長看馬春生好像真的不知道,就隨便應了一聲,“知道了。”


    然後就離開了。


    為了那一隻翠綠的翡翠玉鐲,他明天也要進山找找。


    隻是現在天黑了,進山找人也不安全。


    天邊剛翻起魚肚白,村子裏的人就已經陸陸續續起來了。


    開放采藥時間已經浪費了整整兩天。


    還是有人想要山上碰碰運氣。


    畢竟,昨天找山神問了卦,山神接受了馬青苗。


    既然這樣,應該平息了怒火,會繼續給他們賜福吧!


    他們是這麽想的。


    忽然,一陣尖叫劃破寂靜。


    “啊!”


    “出事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死人了!馬青苗死了!”


    “……”


    當聽清楚喊的是什麽時,村子裏的人紛紛跑出來查看。


    有的人手裏麵還握著筷子。


    太過於嘈雜,就連馬春生也聽到了。


    跑到附近查看情況。


    隻見村頭那棵大樹的樹杈上,一片紅色高高懸掛在半空中,單薄的如紙片一般,隨著風不停地晃動著。


    因為吊得太高,村子裏的人好不容易才把屍體解了下來。


    馬春生不忍心再看下去,便轉頭打算離開。


    一轉頭,便看見不遠處站著的爺爺。


    馬青苗都被從樹上解下來了,爺爺還是仰著頭,看著樹的方向,站得好像雕像一樣。


    蒼老的臉上,滿是悲涼。


    不知道是不是透過這一幕,看到了十年前。


    馬春生在原地站了一會,最終還是走了過去,“爺爺,回家了。”


    馬爺爺終於回神,意識到自己的狀態,連忙抬手擦了擦有點濕潤的眼睛,說:“年紀大了,有點多愁善感了,青苗這姑娘是個好孩子。”


    說完,又開始慣例趕馬春生走,“看完我就早點回去,好好工作!能少回來就少回來,知道嗎?”


    馬春生耐心地答應,“知道了,我會聽你的,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馬爺爺這才露出一點笑容,“這就好。”


    馬青苗的屍體出現在村子裏,讓整個村子裏的人都陷入恐慌。


    村長抓住馬旺,“馬旺,你確定在山洞裏麵看見馬青苗了?”


    馬旺愣愣點頭,“真的見到了,我很確定!她就穿著這一身衣裳,在後麵叫我們!她說不定是逃出來了……”


    村長立即回頭吩咐,“找個人,去山洞看看牆是不是被挖了。”


    過了許久,山上終於傳來消息。


    是兩張照片。


    一張照片拍的是,山洞洞口砌的牆,牆還是嚴絲合縫的,沒有少一塊石頭。


    另外一張照片,拍的是地上的枯草。


    接著,又傳來了一段語音。


    “村長!出事了!山洞附近的樹和草都枯死了!”


    光是從語氣,就能聽到那頭的人有多著急。


    這個季節,山上的綠色比往常是少很多。


    但也有一些樹和草冬天也不枯黃,特別是山洞附近。


    可現在,山洞附近的植物竟然一下子都枯死了,他們怎麽可能會不慌張?


    有人小聲地說:“難不成馬小滿說對了,一切都是山神的懲罰……”


    這樣的聲音一出來,恐慌的人就更多了。


    在村子裏所有人都聚集在村口大樹下時,顧久出現在了神廟中。


    她徑直走向虛空神的牌位,上麵縈繞著的淡淡的陰氣,依舊附著在牌位上。


    顧久進村子之後,專門掐算過,馬青苗媽媽的魂魄,正是在神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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