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們的秘密不再是秘密
誰說從妥協開始的戀愛一定沒結果 作者：阿飄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吧？那我就直接上報給學生會了啊”
小玉揉了揉脖頸，從激烈的討論中退了出來
“嗯，那就這樣吧，好不容易決定下來的事情就不要隨便更改了”
我看著窗外，原本升起的旬日如今已不見了蹤影，不過天邊殘留的一抹光亮證明著它的存在，滿天的星空鑲嵌在墨藍之中，形成了幾近完美的夜空
從網上麵搜羅之後反而更加難以抉擇，我們商討了很長時間才堪堪做出了選擇
曉煙也是難得的參與了後麵的討論，雖然一直在說一些很奇怪的話，但總算是能和小玉他們聊上幾句了
嗯，雖然說能聊得上就是很大的進步，但一想到我之前足足花了快一個月才勉強和她說得上話，就感覺很不爽呢
但是為了維持一種平和的氣氛，就暫時不要說出來了吧
抬頭看著牆上的時鍾，已是晚上六點有餘
是一個不上也不下的時間，現在吃飯總感覺還是太早了一點，不過對於還要回家的小玉他們而言，這個時間還是剛剛好吧
“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要回去了吧？”
“是啊，不過阿城你父母呢？這麽晚了也應該回來了吧？”
“是啊，還想著第一次見麵，應該正式一點的打招呼呢”
……
還以為躲過一劫呢，結果還是要麵對這件事情嗎？
雖然我已經解開心結了，可是我該怎麽跟他們解釋隱瞞這件事情的原因呢
這好像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事情呢……
旁邊的曉煙不安的看著我，輕輕的扯著我的衣角，表情之中滿是擔憂
嗯，反正遲早要麵對的，那就趁著這一次機會，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吧
我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將這個隱藏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看著摯友的表情從不可置信，到疑惑，最後沉默不語，我的內心卻是越來越平靜
無論是什麽秘密，都有著它不可告人的因素，亦或是為了保留美好的印象，亦或是達成某種目的，哪怕是再怎麽不起眼的事情，也有可能成為前進的阻礙
可是當你願意放下心中所有的偏見與目的，那他也隻是一個普通到無法再普通的事情罷了
當然，這種心態估計也隻會出現在當事人身上，而對於得知這個秘密的人而言，這就是無比巨大的衝擊了
隨著最後的故事脫口而出，心中最後的一絲漣漪也依然消失，隻剩下了如同水麵一般平靜的心靈，以及微微顫抖的他們
“很抱歉，我們居然到現在才發現……”
“沒什麽好道歉的，這件事情是我有意隱瞞，跟你們並沒有什麽太大關係就對了”
“無論怎麽說，這都是身為朋友的失職吧”
小玉依然不停的顫抖，看起來這件事情對他的衝擊真的很大呢
“不，就是因為隻是朋友，所以才有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就這一點而言，還算是很正常的吧？
所謂朋友，那也隻是跟某一個人或者群體玩的很高興才在一起的吧？互相關心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在義務之中，真正把關心自己當成別人義務的家夥，注定了隻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孤獨者”
小玉長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不過我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更何況，你們當初已經幫助過我太多了，如果在這個時候我還要去奢求更多的東西，隻會被神明當成無可救藥的貪婪者吧？說不定會因此失去更多的東西呢”
雖然說這個氣氛並不適合開玩笑，可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表示我的不在意，才能讓兩個自責中的摯友好受一點吧
不過這句話好像是曉煙經常說的呢，不知不覺中，我也學會了她管用的語言啊
沉默，盤旋在夜空之上，夜空之上，更是永無止境的沉默
過了許久，沉默的氣氛依舊沒有緩和，不知道說些什麽的小玉朝我行了一禮，帶著夏音離開了我的房子
我就這麽佇立在門口，直至他們離去，我才放鬆下了緊繃著的神經，隨著一起放鬆的還有我的身體，徑直朝前倒去
若不是曉煙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抓住了我的手，恐怕我真的會摔倒在地的吧
不過真奇怪啊，她的力氣原來有這麽大嗎？明明是個體能這麽弱的人啊……
“謝謝你”
“不用，倒不如說你也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啊”
曉煙扶著我坐到床上，輕輕的撫摸著我的手背，溫暖的感覺從手背湧上身體，驅散了僅存的一絲慌張
“有時候你還真的很溫柔啊”
曉煙似乎對我這句話十分不滿，剛想到開口反駁，可是微微一愣神，就變成了柔聲細語的一句話
“你都這個樣子了，我該怎麽敢對你發脾氣”
“所以說我真是幸運啊”
曉煙並沒有回複我的這句話，想必她的內心也一定充滿了糾結吧
不過也好，難得有獨處的時間，就這麽靜靜的坐著，也不失其風味啊
夜色漸濃，天邊僅剩的一絲曙光消失在地平線，無盡的黑夜仿佛被濃墨潑染一般
“你還不回去嗎？時間好像挺晚的了”
“就你這個樣子，我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裏啊？”
曉煙不滿的瞪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我話中的哪個詞得罪她了
不過既然她不想回去，我也沒有什麽強硬的手段讓他回去吧？而且這樣做在一起聊天的時光也讓我感覺到愜意，所以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她聊了起來
“你覺得小玉和夏音怎麽樣”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一遍了”
“那個時候你們相處的還不算太深嘛，我想問問你現在的感受啊”
曉煙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我還是那句話啊，除了有些聒噪，平心而論，他們確實是很不錯的人”
“嘛，我就說嘛，偶爾也了解一下別人啊，這樣也可以跟別人好好交流的嘛”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做得不好？”
曉煙不滿的鼓起了腮幫子，好像一隻嘴裏塞滿了食物的倉鼠
雖然這家夥做出了一副十分生氣的表情，可是她的眼神中並沒有那一抹冰冷，所以應該隻是裝出來的吧
她用手指撥弄著耳邊的秀發，凝望著無垠的夜空
“他們確實不是什麽壞人，不過這更加確認了我沒法和他們成為朋友”
“為什麽？”
因為是好人，所以更沒有成為朋友的可能嗎？
“你們三個人已經形成了一個十分堅固的團體，這個時候如果我不分青紅皂白就擅自插入進去，他們一定感覺到很困擾吧”
“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他們還是很會照顧人的”
畢竟夏音也曾經跟我說過，他很希望跟曉煙成為朋友，所以要是曉煙願意加入我們的團體，夏音一定會照顧她的感受的
不過曉煙搖了搖頭，表示了否定
“沒錯，正是因為他們是這種好人，才會在某些地方格外的好心和體諒人心
我討厭這種感覺，討厭那種被人照顧的感覺，他們自認為是好心，可是在我們眼中，他們的行為隻是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你是弱者，你需要我們的同情’
而且我前半生的經曆讓我明白，人能接受到的幸福是有限的，如果一味的索取，奢求更多，最終也隻會喪失掉原有的東西”
“想法很清奇呢”
思路清奇，但我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理解
畢竟曉煙就是這種要強的性格，不願意接受他人好意也是正常的
至於神明那一段……
“實在不行也可以主動跟別人交流的吧？班裏還是有不少好人的哦？”
“這句話從一個不願意跟班上的人交往的人嘴裏說出來，可信度還真是低呢
不過我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一個在班上麵一直沉默寡言，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女生突然開始積極的找別人講話，估計大家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會不會做了什麽錯事吧？
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麽特別喜歡交朋友的人，沒必要專門為了交朋友而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真稀奇，想不到你居然還有自知之明”
“你最好還是收斂一下自己的語言，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給你的襠部來上一腳”
嘶，我用手在嘴巴旁邊坐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便不再言語
曉煙看到我這樣子也隻是白了一眼
“而且我也不想專門跑進一個團體裏麵吃狗糧，所以現階段是沒有想要加入的想法的，如果以後想法變了再做打算吧”
我雖然很想讓他們成為朋友，可我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任性而在曉煙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
與其逼迫她馬上做出轉變，還不如默默的做一些事情，讓他在潛移默化中達成轉變
“而且，你真的沒感覺到他們的異樣嗎？”
“異樣？什麽異樣？”
“你不感覺，他們這幾天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嗎？無論是吃飯的時候，還是今天的表現，很明顯有問題啊
明明你初中那件事情那麽大，為什麽他們會露出一副‘剛剛才知道這個消息’的表情呢？怎麽想都不對勁吧？”
我確實感覺到兩個摯友有些不正常，倒不如說，我在更早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不過我一直沒有跟他們提起，也不願意提起
既然他們不願意告訴我的話，我本來也沒有理由逼他們講出來吧
“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有所隱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不，我感覺這不是什麽普通的秘密，感覺會是一件特別重重大的事情”
“有什麽特殊的依據嗎？”
雖然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得出的這個結論，可曉煙平時也不是喜歡亂說話的人，如果得除了這個結論，想必是掌握了什麽證據吧
想到這裏，剛剛放鬆的身體再一次緊繃了起來
“有這種預感罷了，如果硬要給個理由，你可以稱之為女人的第六感”
“……你居然還有女人第六感這種東西”
“什麽意思？我姑且是個女的吧？什麽叫‘你居然還有女人第六感’？”
“我覺得你應該問問平常一直用武力威脅我的你，你真的知道什麽叫女人味嗎？”
“……不予置評”
真的是，每次一提到不好的事情她就會裝聾作啞，真是讓人不爽
不過我也有曉煙說的那種感覺，他們兩個人似乎真的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瞞著我
但不過我真的有必要去戳穿這個事實嗎？有時候，真相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我不知道
“別太苦惱了，我也隻是猜測而已，放輕鬆”
曉煙一邊摸著我的頭發，一邊輕聲安撫
“你這樣顯得我很像一個小孩子啊”
“我隻是覺得這樣做能安慰你，而且任性，多疑，頑皮，你不本來就是一個孩子嗎？”
“被你這種人這麽說，還真是提不起任何高興的感覺來呢”
不過我並沒有抗拒她的溫柔，而是真正放下提起的心髒，靜靜的感受著這份美好
每每到這個時候，我才愈發感覺到曉煙那份隱藏於冰冷之下的溫情，是那麽的溫暖人心
仿佛一個不常被啟用的電爐，隻要願意給予她一點耐心和包容，就可以收獲無可匹敵的溫暖
隻是很少有人願意付出哪怕一點點，才會讓這份溫暖永遠沉溺在冰冷之中
我很慶幸隻有我能感覺到這份溫暖，同時也為此而感覺到悲傷
假如他的父母並沒有那麽無情，假如她的同學能夠更理解她，假如有個人願意大方地包容她，可能一切都會有所不同吧
雖然現在還有我能陪著她，可是我們的關係本來就是基於扭曲的原因產生的，無論怎麽樣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吧
雖然不知道那一天什麽時候會到來，但還是要提前做好準備的吧？
所以可以的話，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夠發現她的優點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讓曉煙在元旦晚會的時候交到朋友
5.
“我說，你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嗎？實在不行留下來吃個飯再走啊”
當我把曉煙送出大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雖然我一直說我的狀態已經很穩定了，可是曉煙一直不太相信，拖著拖著就到了這個時間
“說了不用了，怎麽感覺你比我姥姥還要囉嗦啊？”
“喂！這麽說就有點過分了吧？我可是在擔心你哦？這麽晚回去肯定月沒有晚飯吃了吧？”
“我去外麵吃點就行了，而且你知不知道，你拚命挽留女朋友的樣子真的很像某些意圖圖謀不軌的變態渣男啊？”
“這麽說就過分了吧？我又不像小玉他們，我可是一個思想正常健全的男高中生，找開impart什麽的可從來沒想過哦？”
為了我的清白，我毅然決然把小玉拖下了水，讓他來承受變態高中生的名號
而且他本人也並沒有這次表示否定，那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為了大義犧牲的準備，正所謂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當你說出來這個詞的時候就說明你已經在想這些奇怪的東西了，不過我回家還有些事情要幹，就不留下來吃飯了”
“啊啊，有事就算了，那你先忙，到家以後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所以才說你比我姥姥還囉嗦啊……好啦，知道了，到家以後會告訴你的”
“好，注意安全，再見”
“嗯，再見”
……
“呼，無論從什麽角度上來講，今天都是很奇幻的一天啊”
我躺在床上揉著太陽穴，試圖緩解大腦因過度思考而帶來的腫脹感
先是自己的女朋友居然和自己最好的摯友一起來我家討論事情，然後就是把自己隱藏了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明明你初中那件事情那麽大，為什麽他們會露出一副‘剛剛才知道這個消息’的表情呢？怎麽想都不對勁吧？”
曉煙的這句話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說不在意肯定是假的，畢竟我們也做了這麽多年朋友，也從來沒聽說過他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我同樣沒辦法否認曉煙的推理
一段模糊的記憶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好像……確實想過這個問題
初中那件事甚至在全校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的，雖然說姐姐也在努力壓製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可是效果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若是說他們能夠理解我，所以才願意跟大眾背道而馳，那我還能夠理解
但完全沒聽過這件事情，怎麽想都不太正常
而他們又在隱瞞什麽呢……
“叮鈴鈴”
原本寂靜無比的房間突然傳來了電話的鈴聲
真的是，不知道我現在正煩著嗎？偏偏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煩躁的心情無處釋放，我隻能把一些負麵情緒拋給這個“看不懂氣氛”的未知的人
但嘴上再怎麽發這牢騷，電話也肯定是要接的
“你好，這裏是蘇傾城，請問你是？”
“小誠誠！你終於願意接我電話了嗚嗚嗚”
電話那頭也是個聒噪的人呢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我也就不在做過多的禮貌用語，而是出言教訓道
“你不要說的好像我沒接過你的電話一樣，還有，你別老學著童姥一樣叫我，怪嚇人的”
“嗚嗚嗚，明明我這麽期待跟你聊天，結果你第一句話就是指責我，我要哭了，我要鬧了！”
“那你一個人慢慢鬧，鬧好了在打電話給我”
如果在平時，我可能會安慰一下這個麻煩的姐姐，但很不巧的是我今天心情並不是特別好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無理取鬧並不會得到回應，所以隻是不滿的嘟囔
“真冷漠啊小城城，明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幹嘛要跟你說來著”
“你口中的重要漂浮度太大了，除非說出來具體的事例，否則我很難相信啊”
如果是別人這麽說我可能會變得很正經，但如果是姐姐……
一個曾經把丟了一塊錢說成什麽毀滅世界的感覺的人，我還是不敢輕易相信呢
“這次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啦！我們的樂隊已經決定好什麽時候表演了”
她這麽一提醒，我才想起來她好像不久前講過演出的事情，我好像還答應了帶著曉煙去參加呢
但是令我意想不到的，他們居然這麽快就有了消息，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呢
這姑且是姐姐很看重的事情，身為弟弟的我就算心情在怎麽不好，問候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恭喜啊，那具體的時間呢？”
“大概是在寒假的時候吧？很有可能是在除夕夜，那個時候你應該為什麽要忙的事情吧？帶著你的小女朋友來玩玩唄？”
“什麽叫‘小女朋友’搞得好像我是個多麽花心的人一樣，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的，我總得問問她的意見吧？”
“啊？我還以為你早就已經問了呢，你怎麽這麽磨蹭啊”
“那還不是得感謝作為姐姐的你呢？之前在學校裏麵表現的那麽出眾，身為弟弟的我多多少少也有被牽連吧？”
“誒？發生了什麽事情嗎？跟我說說唄？”
姐姐並沒有回應我無理取鬧的責怪，而是對我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好奇
啊，這麽說起來，我好像確實沒有告訴她最近的情況呢？不過也正常，畢竟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也不一定什麽都要匯報給大人吧？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既然她問了，那我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問問她吧
於是我把最近舉辦元旦晚會的事情，還有小玉他們的異常，以及曉煙對於他們異常的猜測都說了出來
神奇的是，盡管姐姐還沒有給我什麽實質上安慰，可是我的心情卻明朗了許多
嗯，果然有些事不能一直憋在心裏麵呢，適當的傾訴還是很有必要的
“……你那個小女友真的很不錯”
久久的沉默過後，姐姐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
“真不錯？”
“嘿嘿嘿，你不理解就算了，反正要不了多久你就明白我在說些什麽了”
對於這種無端的謎語人的行為，即便是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我也很樂意用中指加以回應
“不過話說回來，你是怎麽想的呢？對於謝玉的事情”
“就算你這麽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啊”
我很明白小玉和夏音他們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如果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們都感覺到不能說出口，那就說明這個問題已經嚴重到一定的程度了
朋友之間的秘密
初中被這件事情傷害過的我對此十分敏感
那時候我深深的感受到了被背離的感覺
我過分的相信著所謂的“朋友”並且對他們的話深信不疑，哪怕是最為明顯的線索放在我的眼前我也選擇了視而不見
最終導致了被孤立的下場，與其責怪別人，倒不如說是我周遊自取罷了
為了防止悲劇再一次發生，從那以後我我便開始瘋一樣搜尋著身邊人的信息，意圖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隻要掌握了足夠多的情報和信息，就沒有人能夠再一次傷害我
這也就是為什麽我寧可放棄悠閑快樂的生活，也要花一年時間活躍在各個高層的原因
而對於這兩個，其實我一直是心存感激的
畢竟在所有人都背叛我的時候，隻有這兩位摯友願意無條件的相信我，陪伴我，即便跟著我一起被孤立，他們也毫無怨言
我不願意相信任何人，但我也希望有個能無條件信任的人
所以我一直沒有
而這個時候我是否應該刨根問底呢？
可是刨根問底的意義又在哪裏呢？這件事情一定與我有關嗎？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這些我都不知道，我仿佛一條擱置在岸上的魚，迷茫而又無助
“其實，根本沒有必要這麽在意這件事情吧？”
我看不見姐姐的表情，但想必應該是滿不在乎的吧？
“這根本就不是沒必要在意的事情吧？”
“為什麽不是呢？每個人都有秘密吧？為什麽一定要知道具體是什麽呢？”
我剛剛想開口回答她的問題，可是姐姐用行為告訴我，這隻是一個設問句
“無非就是你初中被歧視的那些事情吧？
我知道那件事情對你的影響特別大，他改變了你的思維方式，改變了你的性格，把你從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變成了事事憂心愁慮的‘成熟的人’
可是人生的路有必要走得那麽聰明嗎？”
“……”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姐姐特意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給我思考，遺憾的是我並不能給出一個合格的答案
“你太過在乎自己所未掌握的，你意圖將一切的一切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可是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黑與白’這麽簡單，就連中間的灰色，也分了濃淡淺深，一個人得能力無論多麽龐大，都不可能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所有試圖將一切掌握在手中，並且以此防止自己受到傷害的人，他們往往無法如願以償，他們隻會越走越偏，乃至迷失在路上
你以前不也沒有了解到那些秘密嗎？哪有影響到你的生活了嗎？
所以有的時候，無知的人才是最快樂的，他們不用思考太多的東西，也不用為此而感覺到煩惱，而那些知曉一切的人，從他們知曉一切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他們的人生都寫滿了悲劇”
“……可是，因為什麽都不去思考而放棄觀察眼前的‘危險’不是很愚蠢嗎？”
“小城城，你要知道，我們都是‘人’，不管我們再怎麽聰明，天賦再怎麽異於常人，我們也終究是‘人’
人生來就是愚蠢的，而真正聰明的存在就那麽幾個，而他們才是最值得可憐的家夥”
雖然這個時候不適合說這個，但是這奇怪的發言讓我忍不住吐槽
“你是哪裏來的中二病嗎？你說的那句話換成‘人生本來就是由愚蠢組成的’這樣才好吧？”
“完全沒有自知呢，明明自己說的比我還要中二”
誒？有嗎？
可惡，肯定是最近小說看的有點多了，我已經可以若無其事的說出這種話語了
拋去我自身的問題不談，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應該是曉煙吧？
“不過說正經的，我並不是讓你完全對周圍的危險不管不顧，而是說你沒必要那麽執著於去尋找危險
有些東西你越是著急尋找，反而越找不到正確的答案，所以與其把自己弄的那麽累，為什麽不等到秘密自己到來呢”
“看起來你似乎明白一些什麽”
“誰知道呢？”
雖然現在隔著一個電話，但我依然能夠想象到姐姐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種囂張的表情
這種無論什麽時候都在打啞謎的人真的是很讓人惱火呢
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畢竟比起別人把所有事物本性明晃晃的人擺在我的麵前，我更願意通過自己的努力去了解他們呢
想到這裏，剛剛還陰鬱無比的內心一瞬間變得明朗了許多
還說不愧是姐姐嗎？隻是比我大四年，懂得的人生道理卻遠遠大於我呢
嗯，雖然說過很多次了，可還是會忍不住感慨呢
“啊對了，找個時間把你女朋友帶過來吧，我真的很想見見她呢”
“我不是說了嗎？我還得問問她的意見啊，而且去那麽遠的地方，肯定要好好的準備吧？”
“沒事！隻要你們願意過來，我就把唯一的一張床讓給你們睡！”
“倒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啦……”
跟曉煙睡在一張床上？
這種事還不是我們現在能做的到的吧？而且總感覺這麽做了以後會被直接殺死呢……
不過話說回來，每次提到曉煙，姐姐的興致總是異常的高漲呢，以至於我經常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雖然說不應該對自己的姐姐抱有這麽不好的想法，可是天天跟那群聰明人在一起也會讓我變得神經兮兮的呢
……果然還是我太敏感了嗎？
雖然有預感，這絕對是一個非常巨大的秘密，可是對於我而言，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
事實並不會因為我的苦惱而改變，那與其擔心那遙不可及的未來，為什麽不好好享受現在的美好呢？
就這樣，懷著對姐姐的感恩，我的心境再一次恢複了平和
小玉揉了揉脖頸，從激烈的討論中退了出來
“嗯，那就這樣吧，好不容易決定下來的事情就不要隨便更改了”
我看著窗外，原本升起的旬日如今已不見了蹤影，不過天邊殘留的一抹光亮證明著它的存在，滿天的星空鑲嵌在墨藍之中，形成了幾近完美的夜空
從網上麵搜羅之後反而更加難以抉擇，我們商討了很長時間才堪堪做出了選擇
曉煙也是難得的參與了後麵的討論，雖然一直在說一些很奇怪的話，但總算是能和小玉他們聊上幾句了
嗯，雖然說能聊得上就是很大的進步，但一想到我之前足足花了快一個月才勉強和她說得上話，就感覺很不爽呢
但是為了維持一種平和的氣氛，就暫時不要說出來了吧
抬頭看著牆上的時鍾，已是晚上六點有餘
是一個不上也不下的時間，現在吃飯總感覺還是太早了一點，不過對於還要回家的小玉他們而言，這個時間還是剛剛好吧
“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要回去了吧？”
“是啊，不過阿城你父母呢？這麽晚了也應該回來了吧？”
“是啊，還想著第一次見麵，應該正式一點的打招呼呢”
……
還以為躲過一劫呢，結果還是要麵對這件事情嗎？
雖然我已經解開心結了，可是我該怎麽跟他們解釋隱瞞這件事情的原因呢
這好像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事情呢……
旁邊的曉煙不安的看著我，輕輕的扯著我的衣角，表情之中滿是擔憂
嗯，反正遲早要麵對的，那就趁著這一次機會，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吧
我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將這個隱藏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看著摯友的表情從不可置信，到疑惑，最後沉默不語，我的內心卻是越來越平靜
無論是什麽秘密，都有著它不可告人的因素，亦或是為了保留美好的印象，亦或是達成某種目的，哪怕是再怎麽不起眼的事情，也有可能成為前進的阻礙
可是當你願意放下心中所有的偏見與目的，那他也隻是一個普通到無法再普通的事情罷了
當然，這種心態估計也隻會出現在當事人身上，而對於得知這個秘密的人而言，這就是無比巨大的衝擊了
隨著最後的故事脫口而出，心中最後的一絲漣漪也依然消失，隻剩下了如同水麵一般平靜的心靈，以及微微顫抖的他們
“很抱歉，我們居然到現在才發現……”
“沒什麽好道歉的，這件事情是我有意隱瞞，跟你們並沒有什麽太大關係就對了”
“無論怎麽說，這都是身為朋友的失職吧”
小玉依然不停的顫抖，看起來這件事情對他的衝擊真的很大呢
“不，就是因為隻是朋友，所以才有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就這一點而言，還算是很正常的吧？
所謂朋友，那也隻是跟某一個人或者群體玩的很高興才在一起的吧？互相關心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在義務之中，真正把關心自己當成別人義務的家夥，注定了隻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孤獨者”
小玉長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不過我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更何況，你們當初已經幫助過我太多了，如果在這個時候我還要去奢求更多的東西，隻會被神明當成無可救藥的貪婪者吧？說不定會因此失去更多的東西呢”
雖然說這個氣氛並不適合開玩笑，可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表示我的不在意，才能讓兩個自責中的摯友好受一點吧
不過這句話好像是曉煙經常說的呢，不知不覺中，我也學會了她管用的語言啊
沉默，盤旋在夜空之上，夜空之上，更是永無止境的沉默
過了許久，沉默的氣氛依舊沒有緩和，不知道說些什麽的小玉朝我行了一禮，帶著夏音離開了我的房子
我就這麽佇立在門口，直至他們離去，我才放鬆下了緊繃著的神經，隨著一起放鬆的還有我的身體，徑直朝前倒去
若不是曉煙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抓住了我的手，恐怕我真的會摔倒在地的吧
不過真奇怪啊，她的力氣原來有這麽大嗎？明明是個體能這麽弱的人啊……
“謝謝你”
“不用，倒不如說你也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啊”
曉煙扶著我坐到床上，輕輕的撫摸著我的手背，溫暖的感覺從手背湧上身體，驅散了僅存的一絲慌張
“有時候你還真的很溫柔啊”
曉煙似乎對我這句話十分不滿，剛想到開口反駁，可是微微一愣神，就變成了柔聲細語的一句話
“你都這個樣子了，我該怎麽敢對你發脾氣”
“所以說我真是幸運啊”
曉煙並沒有回複我的這句話，想必她的內心也一定充滿了糾結吧
不過也好，難得有獨處的時間，就這麽靜靜的坐著，也不失其風味啊
夜色漸濃，天邊僅剩的一絲曙光消失在地平線，無盡的黑夜仿佛被濃墨潑染一般
“你還不回去嗎？時間好像挺晚的了”
“就你這個樣子，我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裏啊？”
曉煙不滿的瞪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我話中的哪個詞得罪她了
不過既然她不想回去，我也沒有什麽強硬的手段讓他回去吧？而且這樣做在一起聊天的時光也讓我感覺到愜意，所以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她聊了起來
“你覺得小玉和夏音怎麽樣”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一遍了”
“那個時候你們相處的還不算太深嘛，我想問問你現在的感受啊”
曉煙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我還是那句話啊，除了有些聒噪，平心而論，他們確實是很不錯的人”
“嘛，我就說嘛，偶爾也了解一下別人啊，這樣也可以跟別人好好交流的嘛”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做得不好？”
曉煙不滿的鼓起了腮幫子，好像一隻嘴裏塞滿了食物的倉鼠
雖然這家夥做出了一副十分生氣的表情，可是她的眼神中並沒有那一抹冰冷，所以應該隻是裝出來的吧
她用手指撥弄著耳邊的秀發，凝望著無垠的夜空
“他們確實不是什麽壞人，不過這更加確認了我沒法和他們成為朋友”
“為什麽？”
因為是好人，所以更沒有成為朋友的可能嗎？
“你們三個人已經形成了一個十分堅固的團體，這個時候如果我不分青紅皂白就擅自插入進去，他們一定感覺到很困擾吧”
“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他們還是很會照顧人的”
畢竟夏音也曾經跟我說過，他很希望跟曉煙成為朋友，所以要是曉煙願意加入我們的團體，夏音一定會照顧她的感受的
不過曉煙搖了搖頭，表示了否定
“沒錯，正是因為他們是這種好人，才會在某些地方格外的好心和體諒人心
我討厭這種感覺，討厭那種被人照顧的感覺，他們自認為是好心，可是在我們眼中，他們的行為隻是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你是弱者，你需要我們的同情’
而且我前半生的經曆讓我明白，人能接受到的幸福是有限的，如果一味的索取，奢求更多，最終也隻會喪失掉原有的東西”
“想法很清奇呢”
思路清奇，但我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理解
畢竟曉煙就是這種要強的性格，不願意接受他人好意也是正常的
至於神明那一段……
“實在不行也可以主動跟別人交流的吧？班裏還是有不少好人的哦？”
“這句話從一個不願意跟班上的人交往的人嘴裏說出來，可信度還真是低呢
不過我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一個在班上麵一直沉默寡言，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女生突然開始積極的找別人講話，估計大家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會不會做了什麽錯事吧？
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麽特別喜歡交朋友的人，沒必要專門為了交朋友而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真稀奇，想不到你居然還有自知之明”
“你最好還是收斂一下自己的語言，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給你的襠部來上一腳”
嘶，我用手在嘴巴旁邊坐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便不再言語
曉煙看到我這樣子也隻是白了一眼
“而且我也不想專門跑進一個團體裏麵吃狗糧，所以現階段是沒有想要加入的想法的，如果以後想法變了再做打算吧”
我雖然很想讓他們成為朋友，可我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任性而在曉煙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
與其逼迫她馬上做出轉變，還不如默默的做一些事情，讓他在潛移默化中達成轉變
“而且，你真的沒感覺到他們的異樣嗎？”
“異樣？什麽異樣？”
“你不感覺，他們這幾天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嗎？無論是吃飯的時候，還是今天的表現，很明顯有問題啊
明明你初中那件事情那麽大，為什麽他們會露出一副‘剛剛才知道這個消息’的表情呢？怎麽想都不對勁吧？”
我確實感覺到兩個摯友有些不正常，倒不如說，我在更早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不過我一直沒有跟他們提起，也不願意提起
既然他們不願意告訴我的話，我本來也沒有理由逼他們講出來吧
“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有所隱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不，我感覺這不是什麽普通的秘密，感覺會是一件特別重重大的事情”
“有什麽特殊的依據嗎？”
雖然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得出的這個結論，可曉煙平時也不是喜歡亂說話的人，如果得除了這個結論，想必是掌握了什麽證據吧
想到這裏，剛剛放鬆的身體再一次緊繃了起來
“有這種預感罷了，如果硬要給個理由，你可以稱之為女人的第六感”
“……你居然還有女人第六感這種東西”
“什麽意思？我姑且是個女的吧？什麽叫‘你居然還有女人第六感’？”
“我覺得你應該問問平常一直用武力威脅我的你，你真的知道什麽叫女人味嗎？”
“……不予置評”
真的是，每次一提到不好的事情她就會裝聾作啞，真是讓人不爽
不過我也有曉煙說的那種感覺，他們兩個人似乎真的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瞞著我
但不過我真的有必要去戳穿這個事實嗎？有時候，真相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我不知道
“別太苦惱了，我也隻是猜測而已，放輕鬆”
曉煙一邊摸著我的頭發，一邊輕聲安撫
“你這樣顯得我很像一個小孩子啊”
“我隻是覺得這樣做能安慰你，而且任性，多疑，頑皮，你不本來就是一個孩子嗎？”
“被你這種人這麽說，還真是提不起任何高興的感覺來呢”
不過我並沒有抗拒她的溫柔，而是真正放下提起的心髒，靜靜的感受著這份美好
每每到這個時候，我才愈發感覺到曉煙那份隱藏於冰冷之下的溫情，是那麽的溫暖人心
仿佛一個不常被啟用的電爐，隻要願意給予她一點耐心和包容，就可以收獲無可匹敵的溫暖
隻是很少有人願意付出哪怕一點點，才會讓這份溫暖永遠沉溺在冰冷之中
我很慶幸隻有我能感覺到這份溫暖，同時也為此而感覺到悲傷
假如他的父母並沒有那麽無情，假如她的同學能夠更理解她，假如有個人願意大方地包容她，可能一切都會有所不同吧
雖然現在還有我能陪著她，可是我們的關係本來就是基於扭曲的原因產生的，無論怎麽樣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吧
雖然不知道那一天什麽時候會到來，但還是要提前做好準備的吧？
所以可以的話，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夠發現她的優點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讓曉煙在元旦晚會的時候交到朋友
5.
“我說，你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嗎？實在不行留下來吃個飯再走啊”
當我把曉煙送出大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雖然我一直說我的狀態已經很穩定了，可是曉煙一直不太相信，拖著拖著就到了這個時間
“說了不用了，怎麽感覺你比我姥姥還要囉嗦啊？”
“喂！這麽說就有點過分了吧？我可是在擔心你哦？這麽晚回去肯定月沒有晚飯吃了吧？”
“我去外麵吃點就行了，而且你知不知道，你拚命挽留女朋友的樣子真的很像某些意圖圖謀不軌的變態渣男啊？”
“這麽說就過分了吧？我又不像小玉他們，我可是一個思想正常健全的男高中生，找開impart什麽的可從來沒想過哦？”
為了我的清白，我毅然決然把小玉拖下了水，讓他來承受變態高中生的名號
而且他本人也並沒有這次表示否定，那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為了大義犧牲的準備，正所謂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當你說出來這個詞的時候就說明你已經在想這些奇怪的東西了，不過我回家還有些事情要幹，就不留下來吃飯了”
“啊啊，有事就算了，那你先忙，到家以後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所以才說你比我姥姥還囉嗦啊……好啦，知道了，到家以後會告訴你的”
“好，注意安全，再見”
“嗯，再見”
……
“呼，無論從什麽角度上來講，今天都是很奇幻的一天啊”
我躺在床上揉著太陽穴，試圖緩解大腦因過度思考而帶來的腫脹感
先是自己的女朋友居然和自己最好的摯友一起來我家討論事情，然後就是把自己隱藏了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明明你初中那件事情那麽大，為什麽他們會露出一副‘剛剛才知道這個消息’的表情呢？怎麽想都不對勁吧？”
曉煙的這句話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說不在意肯定是假的，畢竟我們也做了這麽多年朋友，也從來沒聽說過他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我同樣沒辦法否認曉煙的推理
一段模糊的記憶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好像……確實想過這個問題
初中那件事甚至在全校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的，雖然說姐姐也在努力壓製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可是效果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若是說他們能夠理解我，所以才願意跟大眾背道而馳，那我還能夠理解
但完全沒聽過這件事情，怎麽想都不太正常
而他們又在隱瞞什麽呢……
“叮鈴鈴”
原本寂靜無比的房間突然傳來了電話的鈴聲
真的是，不知道我現在正煩著嗎？偏偏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煩躁的心情無處釋放，我隻能把一些負麵情緒拋給這個“看不懂氣氛”的未知的人
但嘴上再怎麽發這牢騷，電話也肯定是要接的
“你好，這裏是蘇傾城，請問你是？”
“小誠誠！你終於願意接我電話了嗚嗚嗚”
電話那頭也是個聒噪的人呢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我也就不在做過多的禮貌用語，而是出言教訓道
“你不要說的好像我沒接過你的電話一樣，還有，你別老學著童姥一樣叫我，怪嚇人的”
“嗚嗚嗚，明明我這麽期待跟你聊天，結果你第一句話就是指責我，我要哭了，我要鬧了！”
“那你一個人慢慢鬧，鬧好了在打電話給我”
如果在平時，我可能會安慰一下這個麻煩的姐姐，但很不巧的是我今天心情並不是特別好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無理取鬧並不會得到回應，所以隻是不滿的嘟囔
“真冷漠啊小城城，明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幹嘛要跟你說來著”
“你口中的重要漂浮度太大了，除非說出來具體的事例，否則我很難相信啊”
如果是別人這麽說我可能會變得很正經，但如果是姐姐……
一個曾經把丟了一塊錢說成什麽毀滅世界的感覺的人，我還是不敢輕易相信呢
“這次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啦！我們的樂隊已經決定好什麽時候表演了”
她這麽一提醒，我才想起來她好像不久前講過演出的事情，我好像還答應了帶著曉煙去參加呢
但是令我意想不到的，他們居然這麽快就有了消息，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呢
這姑且是姐姐很看重的事情，身為弟弟的我就算心情在怎麽不好，問候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恭喜啊，那具體的時間呢？”
“大概是在寒假的時候吧？很有可能是在除夕夜，那個時候你應該為什麽要忙的事情吧？帶著你的小女朋友來玩玩唄？”
“什麽叫‘小女朋友’搞得好像我是個多麽花心的人一樣，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的，我總得問問她的意見吧？”
“啊？我還以為你早就已經問了呢，你怎麽這麽磨蹭啊”
“那還不是得感謝作為姐姐的你呢？之前在學校裏麵表現的那麽出眾，身為弟弟的我多多少少也有被牽連吧？”
“誒？發生了什麽事情嗎？跟我說說唄？”
姐姐並沒有回應我無理取鬧的責怪，而是對我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好奇
啊，這麽說起來，我好像確實沒有告訴她最近的情況呢？不過也正常，畢竟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也不一定什麽都要匯報給大人吧？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既然她問了，那我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問問她吧
於是我把最近舉辦元旦晚會的事情，還有小玉他們的異常，以及曉煙對於他們異常的猜測都說了出來
神奇的是，盡管姐姐還沒有給我什麽實質上安慰，可是我的心情卻明朗了許多
嗯，果然有些事不能一直憋在心裏麵呢，適當的傾訴還是很有必要的
“……你那個小女友真的很不錯”
久久的沉默過後，姐姐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
“真不錯？”
“嘿嘿嘿，你不理解就算了，反正要不了多久你就明白我在說些什麽了”
對於這種無端的謎語人的行為，即便是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我也很樂意用中指加以回應
“不過話說回來，你是怎麽想的呢？對於謝玉的事情”
“就算你這麽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啊”
我很明白小玉和夏音他們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如果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們都感覺到不能說出口，那就說明這個問題已經嚴重到一定的程度了
朋友之間的秘密
初中被這件事情傷害過的我對此十分敏感
那時候我深深的感受到了被背離的感覺
我過分的相信著所謂的“朋友”並且對他們的話深信不疑，哪怕是最為明顯的線索放在我的眼前我也選擇了視而不見
最終導致了被孤立的下場，與其責怪別人，倒不如說是我周遊自取罷了
為了防止悲劇再一次發生，從那以後我我便開始瘋一樣搜尋著身邊人的信息，意圖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隻要掌握了足夠多的情報和信息，就沒有人能夠再一次傷害我
這也就是為什麽我寧可放棄悠閑快樂的生活，也要花一年時間活躍在各個高層的原因
而對於這兩個，其實我一直是心存感激的
畢竟在所有人都背叛我的時候，隻有這兩位摯友願意無條件的相信我，陪伴我，即便跟著我一起被孤立，他們也毫無怨言
我不願意相信任何人，但我也希望有個能無條件信任的人
所以我一直沒有
而這個時候我是否應該刨根問底呢？
可是刨根問底的意義又在哪裏呢？這件事情一定與我有關嗎？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這些我都不知道，我仿佛一條擱置在岸上的魚，迷茫而又無助
“其實，根本沒有必要這麽在意這件事情吧？”
我看不見姐姐的表情，但想必應該是滿不在乎的吧？
“這根本就不是沒必要在意的事情吧？”
“為什麽不是呢？每個人都有秘密吧？為什麽一定要知道具體是什麽呢？”
我剛剛想開口回答她的問題，可是姐姐用行為告訴我，這隻是一個設問句
“無非就是你初中被歧視的那些事情吧？
我知道那件事情對你的影響特別大，他改變了你的思維方式，改變了你的性格，把你從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變成了事事憂心愁慮的‘成熟的人’
可是人生的路有必要走得那麽聰明嗎？”
“……”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姐姐特意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給我思考，遺憾的是我並不能給出一個合格的答案
“你太過在乎自己所未掌握的，你意圖將一切的一切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可是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黑與白’這麽簡單，就連中間的灰色，也分了濃淡淺深，一個人得能力無論多麽龐大，都不可能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所有試圖將一切掌握在手中，並且以此防止自己受到傷害的人，他們往往無法如願以償，他們隻會越走越偏，乃至迷失在路上
你以前不也沒有了解到那些秘密嗎？哪有影響到你的生活了嗎？
所以有的時候，無知的人才是最快樂的，他們不用思考太多的東西，也不用為此而感覺到煩惱，而那些知曉一切的人，從他們知曉一切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他們的人生都寫滿了悲劇”
“……可是，因為什麽都不去思考而放棄觀察眼前的‘危險’不是很愚蠢嗎？”
“小城城，你要知道，我們都是‘人’，不管我們再怎麽聰明，天賦再怎麽異於常人，我們也終究是‘人’
人生來就是愚蠢的，而真正聰明的存在就那麽幾個，而他們才是最值得可憐的家夥”
雖然這個時候不適合說這個，但是這奇怪的發言讓我忍不住吐槽
“你是哪裏來的中二病嗎？你說的那句話換成‘人生本來就是由愚蠢組成的’這樣才好吧？”
“完全沒有自知呢，明明自己說的比我還要中二”
誒？有嗎？
可惡，肯定是最近小說看的有點多了，我已經可以若無其事的說出這種話語了
拋去我自身的問題不談，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應該是曉煙吧？
“不過說正經的，我並不是讓你完全對周圍的危險不管不顧，而是說你沒必要那麽執著於去尋找危險
有些東西你越是著急尋找，反而越找不到正確的答案，所以與其把自己弄的那麽累，為什麽不等到秘密自己到來呢”
“看起來你似乎明白一些什麽”
“誰知道呢？”
雖然現在隔著一個電話，但我依然能夠想象到姐姐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種囂張的表情
這種無論什麽時候都在打啞謎的人真的是很讓人惱火呢
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畢竟比起別人把所有事物本性明晃晃的人擺在我的麵前，我更願意通過自己的努力去了解他們呢
想到這裏，剛剛還陰鬱無比的內心一瞬間變得明朗了許多
還說不愧是姐姐嗎？隻是比我大四年，懂得的人生道理卻遠遠大於我呢
嗯，雖然說過很多次了，可還是會忍不住感慨呢
“啊對了，找個時間把你女朋友帶過來吧，我真的很想見見她呢”
“我不是說了嗎？我還得問問她的意見啊，而且去那麽遠的地方，肯定要好好的準備吧？”
“沒事！隻要你們願意過來，我就把唯一的一張床讓給你們睡！”
“倒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啦……”
跟曉煙睡在一張床上？
這種事還不是我們現在能做的到的吧？而且總感覺這麽做了以後會被直接殺死呢……
不過話說回來，每次提到曉煙，姐姐的興致總是異常的高漲呢，以至於我經常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雖然說不應該對自己的姐姐抱有這麽不好的想法，可是天天跟那群聰明人在一起也會讓我變得神經兮兮的呢
……果然還是我太敏感了嗎？
雖然有預感，這絕對是一個非常巨大的秘密，可是對於我而言，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
事實並不會因為我的苦惱而改變，那與其擔心那遙不可及的未來，為什麽不好好享受現在的美好呢？
就這樣，懷著對姐姐的感恩，我的心境再一次恢複了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