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一下子會出現這麽多負麵新聞?而莉姐和我一點也還不知道。


    我打電話給李娜,問她:“李娜,你上網看了沒?怎麽你們格萊雅公司一下子出現這麽多負麵新聞啊?”


    李娜說:“我看到了,一直沒敢告訴莉姐。我一開始猜測是競爭對手在惡意詆毀,打電話聯係了他們公司的人,但都矢口否認了。”


    我焦急地問:“那這些負麵消息都從哪來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李娜說:“這些消息都是總公司那邊供應區域裏傳出來的,西北片區這邊還沒發生這些事。還記得上次給你說的客戶起訴公司的事兒嗎?”


    我說:“嗯,記得,那幾個官司處理的怎麽樣了?”


    李娜說:“官司打完了,我們勝訴了,他們懷疑是我們的產品質量有問題,說是有違禁化學物質,我們委托檢驗部門出具了檢疫檢驗合格證書給法院。這幾起官司勝訴後,看接下來的業績會不會提升了。”


    我替莉姐發愁說:“今年你們公司全年的產值是二點三個億,比莉姐當初預計的四個億少了一點七個億……為了做廣告和換設備,她從銀行貸了兩個多億短期貸款,她現在還款壓力很大。”


    “這我知道,小寶現在病著,本來我不想給她看報表的,可是沒辦法,必須讓莉姐知道這些事實,她才能早點想辦法的。不過現在離還款還有五個月,如果下個月開始銷售情況良好的話,五個月應該能完成一到兩個億的產值,應該會還上款的。”李娜預想著說。


    “那李娜,公司的事你就幫莉姐照看一下,小寶現在住院,莉姐要照顧她,走不開,麻煩你了。”


    “怎麽這樣說呢,這是我應該做的,我跟了莉姐七八年了,你不用說我也會做的。”


    和李娜打完電話,我放下手機,抬頭問大勇:“大勇,你說如果銀行的貸款還不上會怎麽樣?”


    大勇毫不在乎地說:“還不上就還不上唄。”


    我說:“兩個多億啊,還不上是不是銀行就會讓公安抓人的?”


    大勇挑眉問我:“你是怕莉姐還不上貸款被公安抓了?”


    我不做聲,表示默認。


    大勇輕笑道:“哪有那麽嚴重啊,你以為看電視劇呢!就算還不上,但莉姐還有個公司啊,有生產線有廠房,再不濟還有別墅和車子,銀行也先會委托查封這些不動產的,然後給你一個期限,這個期限內再還不上的話,就作價拍賣抵償貸款。”


    也許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我相信莉姐一定能度過這些難關,她在生意場上有那麽多有錢的朋友,就算到時候每個人借一點,也能湊夠那些貸款的。


    “算啦,開工!”我振作了一下精神說道,“幹活啦!”


    大勇斜睨了我一眼,說:“剩下不到一個月就和莉姐步入洞房,就別想那麽多心煩的事兒了。”


    他站起來,去了自己的位子,我們開始認真工作起來。


    每天我盡可能的抽時間給莉姐打電話,現在她的情緒很低落,我的每一個電話對她來說都是一種關懷。我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讓她覺得我對她是很關心的。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天氣一天一天變冷了。西安的冬天,有時候會一臉陰霾幾天,坐在開著暖氣的房間裏還好一些,走在街上寒氣逼人,凍得人直打哆嗦。


    我抽空去了趟開元商城,給莉姐和小寶買了羽絨服、棉鞋子、手套還有帽子拿到醫院去了。病房裏雖然一直二十四小時有暖氣供應,但到了晚上可能是燒鍋爐的師傅打盹,房間裏的暖氣就不會像白天那麽暖和了,寒氣從窗戶縫裏襲進來,挺冷的。


    小寶還好,床上有電熱毯,睡著也不會感覺冷。莉姐每晚隻能躺在沙發上裹一張毛毯蜷縮著,一晚上下來,手腳都凍得冰涼入骨了。


    我讓她晚上把這厚厚的羽絨服穿上,手套帽子戴上,換上棉鞋,再裹上毛毯休息,那樣就會暖和一點。對於我這些舉動,莉姐很感動。就連小寶都說,我對她媽媽真好。


    我這樣做並不是為了做給小寶或者莉姐的爸媽看,我是真的心不想讓莉姐被凍著。她現在情緒本來就已經很失落,心如寒冬,不能再讓她的身體也變的那麽冰涼了。


    結婚的日子一天天臨近,好像時間也就變慢了下來。每天在公司裏有點心不在焉,感覺時間流逝的速度好像縮小了一倍一樣變得緩慢起來,讓我有點度日如年的感覺。整天心不在焉,大半個月都沒把方案搞出來,多虧有大勇,還有其他三個小夥,在客戶催我們之前把方案搞出來讓客戶挑了一個。


    聖誕節那天,整個城市幾乎都沸騰起來了。我站在公司的陽台上往外看去,大街上人流如織,大街小巷裏都是一派熱鬧的氣氛,我真搞不明白一個外國人的節日,咱們中國人跟著瞎湊什麽熱鬧。


    也許是我不喜歡而已吧。


    在陽台上抽完煙進去,見大勇他們幾個今天都有點不在狀態,看起來有點焦急。平時電話很少的其他三個小夥,也都此起彼伏的拿起電話給各自的女朋友打電話。


    我剛還說他們都怎麽了呢,在陽台看到街上的場景算是明白過來了。都是想著今天去陪自己的馬子呢。正巧那個方案已經通過驗收了,大家也都在公司閑著。


    我就敲敲桌子說:“大夥是不是今天都有約會啊?”


    他們不說話,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我說:“那行,今天放假一天,讓你們都去好好陪自己的馬子牽牽手逛逛街,過過聖誕節,晚上不要太勞累了,明兒可得按時歸隊啊!”


    “謝謝孫哥。”


    三個小夥子匆匆忙忙收拾了東西,興衝衝的就魚貫而出了。我把眼光從門口收回來,見大勇也在收拾東西。


    我問他:“大勇你幹嘛呢?”


    大勇說:“我也得陪自己馬子呀。”


    我笑道:“你和心如都老夫老妻了,還馬子個屁!”


    大勇說:“心如公司今天放假啦,你知道她什麽都不愛幹,就愛湊熱鬧,我得陪陪她。”


    看大勇一副好男人的樣,我笑說:“那你去吧,明天按時回來就行啦,晚上可別太操勞了啊。”


    他皺眉說:“心如懷著孕呢,還怎麽操勞呢,都渴了好幾個月了。”


    我警告他說:“那你也不能偷腥!”


    他不耐煩的說:“這還用你說啊!行啦,我走啦,那你一個人就在這公司獨守空房吧!”


    我一直認為沒結婚前怎麽玩都行,結婚後夫妻兩就要相敬如賓,互敬互愛,為彼此負責。大勇結婚前丟兒郎當的,沒事就愛帶我去酒吧尋歡作樂拈花惹草,見了洞就想進。自打和心如交往後就變得穩重多了,結婚後更像個男人了,整天把老婆掛在嘴上。


    大勇背上包走了,公司裏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在辦公桌前坐下,雙腿翹在桌上,雙手抱頭靠在椅子上,開始想我和莉姐結婚的事兒。


    一月一號,就是我的莉姐大婚的日子,今天已經十二月二十五號了,剩下六天了。我終於可以和莉姐走到一起了,回想這兩年來我們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從一開始互相有好感,到我見她父母和她見我媽媽,身邊的質疑聲與反對聲四起。


    所有人都對我和莉姐在一起的目的表示懷疑,所有人都抱著反對的態度對我們之間的事議論紛紛。隻有我們自己知道自己這樣堅持下去是為了什麽——與自己這輩子遇到的最心愛的人能夠在一起。


    莉姐背負了很多的壓力,我也是。這些荊棘和坎坷我們都扛過來了。一個禮拜後的現在,我會和莉姐站在眾人之間,在大家的注目下許諾這一世的誓言,娶她為我的妻子,光明正大的擁抱和親吻她。


    雖然莉姐這段時間因為小寶生病和公司業績下滑的事情緒很低落,心情很差勁,但我們的婚姻,她也一直很期待。她已經是個三十六歲的女人了,女人一過三十歲,幾乎會成倍的老去,盡快她依然保持著完美的身材和容顏,但她也很害怕老去,很想在她最美的時候能和我結婚,怕以後她老了我會不要她。


    這些天,忙著公司的事,去醫院看小寶和莉姐,生活依然過的不緊不慢。現在一想離婚期就剩下六天了,我才緊張起來了,覺得是時候準備一下婚禮的事情了。


    我也不準備請什麽人過來,畢竟和一個三十多歲還帶著孩子的離異女人結婚,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在乎,大學的同學我是不打算告訴了,大勇一個知道就行了。家裏那邊讓我媽叫上幾家親戚來就行了,村子裏的閑言碎語我一點也不在乎。


    我點了支煙眼,幻想著婚禮那天的場景,莉姐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如仙子一樣翩翩入場時的樣子,一定顯得很清麗脫俗,氣質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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