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上班,桑枳處理京北工作交接的事宜,晚上整理著自己家的東西。


    四天後,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桑枳從梁威那得知,時聿和周浩晚上有應酬。她想著和周浩一起的應酬,應該不會回來太早。


    下班後,她去了時聿家,想把自己的東西都拿走,把他的東西還回去。


    桑枳走進那套公寓,不知不覺,這裏有了自己很多東西,水杯,充電器,衣服,抱枕玩偶......都整齊擺放在它們該在的位置。


    生活中,桑枳向來喜歡用完東西順手亂放,下一次總會找不到。可好像,在時聿這裏,每次她想用的時候,東西總是在同一個地方放著,拿來就用。


    桑枳印象裏還和時聿說過,時聿太自律,把她都傳染地會不自覺整理東西,可一回家,就又成了原來的樣子。


    時聿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當時沒有覺得,現在想起來,桑枳才意識到,那都是時聿幫她收納整理的。為的就是方便她過來時,直接拿來用。


    桑枳整理著自己的東西,思緒不受控地回憶著過去。她和時聿怎麽就走到了現在,他們已經見過家長,時聿都提出要結婚了。


    僅僅因他不讓她查舒靜的事情嗎?以前他不讓她做的事情也很多,桑枳好像也覺得沒什麽,怎麽就成這樣了呢?


    心裏很亂,桑枳快速將東西塞進箱子,將時聿的卡放在客廳茶幾上,拉著箱子走向門口時,傳來開門聲,時聿回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沉默了許久。


    桑枳打破了沉默,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我來收拾東西,下星期去西南工作室報到。”


    時聿盯著她,麵色平靜,看不出一絲情緒。


    “哦,對了!”桑枳指著茶幾道,“你的卡我放在那了,我的卡你還我吧!”


    時聿徑直走到她麵前“你卡裏的錢,不是給我的學費嗎?教了你那麽多東西。怎麽?現在不想認賬了!”


    桑枳:“好!”


    桑枳拉著箱子往外走,時聿拉住了她的手臂,“沒什麽要解釋的嗎?”


    “沒有!”桑枳想走,時聿卻加大了力度。


    時聿:“為什麽要去西南?”


    桑枳笑著看向他,語氣裏有幾分得意:“西南現在缺人,是個機會!而且羅主任鼓勵我去,他覺得以我的能力半年後回來,應該能升正式合夥人,隻比你低一個等級!”


    時聿語氣裏帶著幾分譏諷:“老羅鼓勵你去,他為什麽鼓勵你去,你想過嗎?”


    桑枳:“不管因為什麽,隻要對我有利就好。初級合夥人說白了,和獨立執行律師沒什麽區別,而且還是用那麽不堪的方式換來的。如果這次我成為了正式合夥人,不管在收入還是職位都會不一樣,說不定我還能在京北買個小房子呢!我爸媽來看我,也不用住酒店或者出租屋了!”


    時聿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嘲諷,“桑枳,這些年你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還那麽天真,你有沒有想過,老羅讓你去,就沒打算讓你再回京北呢?”


    桑枳臉上閃過一絲錯愕,舒靜,羅偉霖,羅震,幾個人的名字放在一起,羅震那天鼓勵她的態度,仿佛被時聿一句話點破了。


    桑枳很快回複了情緒,“京北也不是羅震說了算,他不讓我回來,我就不能回來了嗎?京北有的是律所,離開了權璟,我照樣有去處!”


    “好大的口氣!”時聿不屑道,“你有去處?去哪?是去博遠集團嗎?哦,我忘了,你還有m國律師職業資格,還是打算回紐約,再續前緣?”


    桑枳自然知道時聿在諷刺自己,他就是這樣,尤其是不開心的時候,說的話就跟淬了毒一般,她不想解釋,更不想吵架。


    即使已經做了決定,即使心裏依然很亂,很難過,就想趕緊離開。


    桑枳故作輕鬆道:“時律的建議都不錯,如果有那麽一天,我會認真考慮的,做一個最優選擇!”


    “你!”時聿被她氣到了,他的情緒很少能被人影響,可桑枳總有本事幾句話讓他氣到原地爆炸。


    時聿:“桑枳,你是成年人,成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有些蠢事兒,一輩子做一次就夠了。”


    桑枳想著在權璟的這幾年,她和時聿之間,教與學,施與受,時間轉了一圈,時聿對她的態度仿佛回到了原地,就像她第一天入職時的樣子。


    不過也挺好,他身邊有了別人,溫和謙卑,年輕冷靜,漂亮耀眼,和當初的淩萱一樣,或許那才是時聿喜歡和欣賞的女孩。


    “感謝忠告!”,桑枳心裏堵得慌,用力甩開時聿的禁錮,拉著箱子離開了。


    時聿沒有追出去,他不想總哄著她,縱著她。在他看來,桑枳應該吃些苦頭,栽幾個跟頭,才會知道她有多“缺心眼”,等她摔疼了,沒人護著她,才會知道自己的好。


    周五,桑枳時不時看向時聿辦公室的方向,心裏隱隱期盼著什麽。


    下午,看到時聿和溫馨一起從外麵回來,溫馨興奮地說著什麽,時聿麵色溫和,雖然沒笑,不過那已經是時聿對人很友善的表情了。


    桑枳到底是羨慕的,自從溫馨來了律所,她總是有意無意地在和溫馨比較。


    桑枳想著自己剛來時,工作上被時聿虐的暗無天日,他出門見客戶應酬從來不帶自己,當初還覺得挺好,覺得時聿在保護自己。


    可看到他和溫馨同進同出,桑枳仿佛後知後覺,那不是保護,隻是單純不想帶。


    試想,有時聿在,哪會容得別人欺負自己帶來的人。


    桑枳越想越亂,滿是消極的情緒,再努力調整,也無濟於事。好容易挨到了下班,桑枳快速收拾東西離開,走之前,她看了眼時聿的辦公室。


    或許他們的關係已經走到了盡頭,又或許時聿說的對,她再也沒機會回到這裏了。


    時聿也看到了她離開,心裏自然不舍,最終隻能裝作不在意。


    桑枳去樓下和劉伊諾告了別,謝絕了劉伊諾一起吃飯的提議,獨自回了家。看著這個自己住了幾年的房子,不久前,時聿還說讓她到期退租,他們結婚就搬到他那裏住。


    桑枳沒有退租,不管半年後是什麽結果,她都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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