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歡又一次抱著心脈石糾結了一會兒。


    有第一次的經驗後他知道,第二次嚐試心脈石應該還是弄不出去,何況這東西應該自己有靈識,不然也不會從靈域大門跑到這個地方。


    這裏會是哪兒呢?


    祁歡望著一片黑色的靈域,冷不防想到一件事。


    周周在時,就是將心脈石放到了整個靈域正中,充當著太陽的角色,源源不斷給靈域中的生靈提供生靈之氣,想來這個地方。


    應該就是目前所知靈域的正中位置了。


    他順著搭出來的書冊長廊睡下,仔細思索該如何解決心脈石吸取靈力的問題。


    “啪嗒——”


    有什麽東西忽然掉落在祁歡臉上,他感覺臉部受力微疼,拿起來感覺一會兒,發現是一枚玉簡。


    玉簡?那就是修行功法了。


    他仔細摸索著玉簡正麵刻錄的文字,發現乃是篆文,依據自己的記憶想來,應該是當初沈宣送自己的地階功法——《萬物春》。


    當初在逢決閣拍賣會上,周周要他無論如何都得把《萬物春》拍在手中,甚至因為他放棄拍賣而生氣。


    好在最後沈宣直接把這套功法拍下來送自己,真是物是人非。


    祁歡心底五味雜陳,不知道這《萬物春》能不能帶出去修行。


    周周曾說這東西能夠使枯木逢春,他又如此看重,多半是因為對自己的靈域擴展有極大的幫助。要是能帶出去,說不定能夠解決目前的狀況。


    祁歡再次將《萬物春》和心脈石抱到靈域大門,不管了,再試試吧。


    抱著“別無他法”的心態,祁歡再次像從前那樣以意念驅使兩樣東西離開自己的靈域。


    睜眼後,祁歡意識重新回到自己體內。這次,他隻耗去半天時間,祁歡不禁暗暗咋舌,果然靈域的時間流逝,還是太快了。


    等再定睛一看,麵上真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那本功法《萬物春》果然被他帶出來,此刻正靜靜地躺在自己手中,一枚平平無奇的玉簡。


    憂的又是,想要弄出來的心脈石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祁歡現在有理由相信,這心脈石比其他的要奇特很多。


    當初在西行山,與其說是他和周周帶走了心脈石,不如說是心脈石選擇了跟他們離開。


    並非是祁歡不能帶心脈石離開靈域,而是心脈石此刻居然主動在靈域中住下來了,決計沒有離開的意思。


    祁歡麵上苦笑。


    也是,如果有一個身體能夠源源不斷給你提供純淨的靈能,想必他也不願意離開的。


    可現在該怎麽辦呢?


    天罡訣運轉出的靈力,有那麽一點兒就會被心脈石無情地吸收掉。


    好在這次徐半甲沒有在密室中守著,不然祁歡可沒辦法和他解釋為什麽自己平白無故多了個玉簡。


    他將記載了功法《萬物春》的玉簡拿起來查看。


    結果才想起來自己沒有靈力。


    得找個人幫他解開玉簡的靈力封印,如今永安王府裏自己信得過的人,就隻有徐叔了。


    若不然,就隻能去找柏燁或者淩楚。


    祁歡打定主意,還是決定去找徐三七。


    等人轉了一大圈發現王府中沒有徐三七的身影後,禁不住有些驚奇,徐叔能去哪兒?


    “小世子找什麽?”


    徐半甲已關注祁歡有一會兒了。


    “咳,我找徐叔。”


    “大人去府外辦事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您有什麽事情,交給我去辦是一樣的。”


    大人?


    祁歡捕捉到關鍵詞,徐叔的身份在永安王府原來這麽高啊。


    也是,以前不覺得,王府的大管家,身份肯定還是不一般的。


    祁歡想了想,終於還是將記載了《萬物春》功法的玉簡遞給徐半甲。


    “那你給我看看,怎麽能把這套功法解讀出來,我現在不能催動靈力,解不了上邊的禁製,也讀不了功法。”


    徐半甲接過一看,禁不住皺眉,仔細看了玉簡,又把祁歡打量了很久,眼神中都透露出不可置信。


    “這麽看我幹嘛,我臉上有花?”


    祁歡被這人盯得毛毛的,隻好吞一口口水。


    要不是身邊實在沒有人能夠解禁製,他還不舍得把功法《萬物春》拿出來。


    “小世子,你這東西,是誰給的?”


    徐半甲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是什麽意思,功法有假?”


    徐半甲搖搖頭:“不是,我的意思是,依世子您這個層次,是絕對接觸不到這麽高階的功法的,您可知道,這是一套地階功法。”


    “知道啊,地階功法《萬物春》嘛,我朋友給的,你別管我怎麽來的,反正幫我解禁製就行了。”


    一天天的,哪兒那麽多事兒。


    “小世子,我不太行。”徐半甲臉上劃過一絲無奈:“地階功法的禁製太高深了,依我的境界和靈力,解不開。”


    “這至少,也得守劫境,恐怕隻有大人和郡主才能——”


    他正說到此處,徐念正從外頭進來。


    看到徐念,不等祁歡開口阻止,徐半甲已叫住徐念:“郡主,郡主!”


    比平日裏邀功還要積極,徐半甲趕緊道:“郡主,您先停兩步,這套《功法》幫忙解一下。”


    祁歡欲言又止,最後隻好等在此處,很是無語地看著他們處理自己的東西。


    不是,你都不問問當事人的嗎?


    徐念接過一瞧,也不住皺眉:“你什麽時候能得這種好東西了?”


    “哦,這不是——”


    徐半甲話剛說一半,接收到了祁歡警告的眼神,隻好緩和下來:“稟告郡主,這套功法不是我的,是別人的,需要您解除一下禁製,還望應允。”


    徐念輕描淡寫問道:“誰的?”


    “啊,這——”


    徐半甲乃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又知道他家郡主最是眼裏容不得沙子,不敢再替祁歡隱瞞,隻好道:“是,小世子的。”


    祁歡翻了個白眼,果然不是自己的人,用起來也不能省心。


    “哦?”


    徐念這才向祁歡投去一個打量的眼神,眼底仍是輕視之意,像在看一團可有可無的垃圾。


    祁歡緊抿著下唇,隻等著徐念向自己丟來一連串審犯人一般的問詢。


    哪知道徐念這次連個正眼都沒再給祁歡,隻將那枚玉簡重新拋給徐半甲。


    “這東西是誰的,誰要用,那就讓誰來找我,假手他人,算怎麽回事。”


    這是在點祁歡呢。


    徐半甲也有些發愣,平日裏郡主並不是這樣如此為難人啊。


    他又看向在一旁不想說話的祁歡,明白過來,郡主這是在有意針對小世子啊,這兩姐弟,可真是別扭。


    “世子,您看這——”


    祁歡重新接過玉簡,朝徐念投去幽幽的目光。


    如果這枚玉簡其他人能解,那也就罷了,偏偏等級太高,隻能守劫境以上的解,自己能認識幾個守劫境,身邊隻有一個徐念。


    這是不求她也不行了。


    徐念也好笑,這麽在高位的人,居然等著自己來求她。看自己吃癟,她心裏很爽是吧?


    祁歡心底長舒一口氣,果斷開口:“徐念郡主,這枚玉簡上的禁製,還煩請您去掉,為我打開這套功法。”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有什麽?


    徐念這時隻優哉遊哉,神情自洽地倚靠在一根柱子上,以一種看好戲的神情盯著祁歡,戲謔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啊,可真不怎麽樣。”


    祁歡緊抿下唇,忍住忍住,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重新露出標準的笑容,“那請問郡主,我該怎麽求您呢,隻要您說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徐念饒有興致地看看祁歡,忽然笑了:“算了,聽你這陰陽怪氣的腔調,什麽心情都沒了。”


    所以,根本就是在這兒故意膈應我呢!


    祁歡眼底燃著兩簇小火苗,心中很是不忿。


    哪知道徐念左手握住那枚玉簡,右手隻掐訣輕點間,那枚玉簡忽然像是碎了一般,散成無數塊細小的粒子。


    等祁歡走近一看,才發現那是無數個篆文的字體,接著這些字體開始飛快自動排序,很快一篇功法就完全排列出來。


    她隻冷聲提醒祁歡道:“還不將功法記下來,下次需要看的時候又要重新打開。”


    祁歡趕緊記錄,約莫過去半刻鍾功夫,祁歡便將整套《萬物春》都牢記下來。


    徐念則自然收功,仍將玉簡拋給祁歡,走時還不忘提醒他。


    “距離三月時間已過去大半個月了,靈力沒有任何回複,別忘了你現在可隻有洞玄境,再給你兩個月,也不可能從洞玄境跨入金丹境。”


    而祁歡,卻必須要打贏跨入金丹境的徐半甲。


    祁歡接了玉簡,也道:“如果我沒成功,我自己會走,不勞郡主費心提醒。”


    徐念冷哼一聲,本事沒有,人倒是挺硬氣,隨即昂著她高傲的頭顱離開。


    祁歡受一肚子氣,好在事情順利推進,也不與人計較,隻狠狠瞪了兩眼徐半甲,隻怪他多事,也跟著回到密室。


    一回去,祁歡自然按照功法記載的,修行起《萬物春》來。


    很快,祁歡便發現,地階功法《萬物春》與周周改良過的《天罡訣》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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