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祁歡的意思後,柳白也甚是歡喜。


    他雖不喜經商之道,也知道家中昌盛多半是依靠外祖家產業的緣故,所以賺錢的事他是樂見其成的。


    祁歡給他看的《三國》,人物故事樣樣都好,可見祁歡有什麽好處了,自然還是先考慮到自己和柏燁。


    祁歡繼續道:“我想著書印刷的事由柳白家中來做,這寫書的事,我來口述,柏燁為我記述,到時候咱們三七分成。”


    柏燁家中經濟來源其實比祁歡這邊還要艱難些,再加上他往後修行的資源也需要黃金白銀堆出來,所以祁歡知道,柏燁比祁歡更需要這筆錢。


    柏燁沒說什麽,朝著祁歡比了個大拇指,自從大皇子設伏一事後,他們之間很多話不必多說。


    生活費暫時有了著落,柳白又問起祁歡家中對他接下來的打算。


    他們三人年紀相當,都是十一歲的年齡,這裏頭屬柏燁要大三個月,柳白最小。


    三人之中,卻隻有柳白最先確定下來。


    柳白因為不能修行,家中早早的為他定下入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並安排了許多貴公子的禮儀課程並經商算術等。


    若非是柳白天資聰穎,光憑課業的繁重程度,絕沒有能夠跑出來見祁歡他們的機會。


    祁歡情況和柳白不同,他如今既能凝神,賞梅宴上又得一眾名士們認識,名聲雖不佳,也有不少人看他聰慧異常,有想要收為學子的意思。


    要走哪條路,自有祁歡自己挑選。


    麵對這個問題,祁歡卻搖了搖頭。


    “你們是知道王府情況的,我母親因生我亡故,父親則下落不明,一切事宜全憑家中照顧我的老仆做主。”


    “但是徐叔既沒有要讓我進私塾,或是拜入私人名下讀書,也沒有讓我進修靈學院的打算,完全是放養狀態。”


    祁歡也想過,他本身識文斷字,能讀書多學點東西自然是好,但沒有條件也不必強求。


    至於進修靈學院,如今周周在教自己也不用費心。


    徐叔好像也沒有介入他修靈的事,如今他年紀小,力量不足,等自己年齡大些,就可以外出遊曆一番,去不離洲走一走。


    說不準這個世界奇異,還能找到回到原來世界的辦法呢。


    至於柏燁,早已打定主意,要去考取盛京太學院的入學名額,而馬上要進行的一年一度太學院選拔,也是盛京最惹人關注的盛事。


    祁歡略有所思,起了興致問柏燁道:“這個選拔比上次賞梅宴如何?又為什麽看重?”


    說到這個,柏燁就有了極大發言權,又因關乎自己,禁不住眉飛色舞起來!


    “這麽說吧,賞梅宴隻是文人間的相互考校,是儒門先生擇選弟子的場所,說到底還是普通人的活動。”


    “太學院選拔,則是修靈者的機遇,而且全憑自己爭取。”


    原來,青國比起其他三國來,修靈者數量極少,反倒是不能修行者居多,所以儒道和商道在經濟向來繁榮的青國較為盛行。


    但國力盛衰,與修靈者數量有很大關係,從建國後,青國皇室就一直有在花大力氣進行培養,希望能出幾個高階修靈者。


    青國太學院,是這項高階修靈者培養計劃中的頂尖一環。


    凡是青國郡所下轄的修靈院高階弟子,十歲以上,十五歲以下,最終都會在這裏入學。


    青國盛京,地位超然,能夠修靈的自然非富即貴,太學院名額分配也是最多的。


    “每年,太學院的入學名額有一百個,盛京就占了二十個。就算如此,盛京聚集青國英才,名額也有些不夠。”


    祁歡略一沉思,想明白其中關鍵,柏燁家庭條件不如柳白家富貴,唯一拿得出手的是他修靈上的天賦。


    可他的天賦,光靠自己,無人指點,也隻能流於泛泛,這次太學院招人,是他必須抓住的機會,畢竟隻有進了太學院,他才有更多資源在修靈這條道路上走下去。


    想到此處,祁歡寬慰柏燁道:“名額雖然不夠,但我看咱們同齡人裏,好多都不是你的對手,你肯定沒問題的。”


    這話柏燁也算當仁不讓,信心滿滿道:“自然!”


    祁歡再道:“對了,我這幾個月都在王府修煉,好久沒去丞相府,你們有沈宣的消息嗎?”


    上次見沈宣,還是大皇子帶著淩楚揍他。


    祁歡現在再回想起來,盡管當時頭暈目眩,沈宣的身影卻越發清晰,那冷冰冰的小人兒當時肯定就在現場看自己笑話,他還沒去找沈宣問個清楚呢!


    柳白和柏燁皆是搖搖頭,“沒聽說有什麽異常,沈宣一向深入簡出,祁歡你不去找他,他就更不大出門了。”


    “那他報名參加太學院的入學選拔了嗎?”


    在祁歡看來,沈宣那樣的天之驕子,如果去參加,絕對能夠得第一名。


    “沒有,沒聽說他是修靈者,但也沒聽說沈宣去拜先生學文化課,他大概一直都在相府中自學的。”


    這話讓祁歡更篤定,沈宣絕對有些與眾不同之處。


    他修靈這麽久,還沒有個打手好好練練,柏燁自己下不去狠手,大皇子和淩楚——”


    想到此處,祁歡從窗口處往皇宮方向看過去,他們最好一輩子躲在皇宮裏不出來,不然自己找人算賬,就可以檢驗這段時間的努力成果了。


    不過如今這兩人暫時沒有蹤跡,沈宣嘛,倒是可以拿來試試底細!


    得知沈宣應該一直在相府中自學,祁歡說幹就幹。


    同柏燁、柳白再了解了一些盛京裏邊兒的趣事,叮囑柳白將《三國》連載的事向家中落實好,這才到丞相府外邊兒。


    他的遊龍身法目前是第一階,已很嫻熟,輕鬆跳上沈宣司青閣的外牆上,像是有某種預兆,沈宣正推開木窗,對祁歡的到來並不驚奇。


    畢竟,他手上正端著一架蓄勢待發的竹弩,如今的沈宣,背後已經沒有那團黑色的火焰,看上去與平常人無異。


    祁歡擺了擺手,眼睛笑成一彎新月,衝著白衣少年打招呼:“沈宣,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沈宣還是像往常一樣冷冷吐出兩個字:“下去。”


    “如果我不呢?”


    祁歡眸子裏全是挑釁的笑意,沈宣果然毫不留情地扣下竹弩的機括。


    盒子裏總共裝七支弩箭,“咻咻咻”全衝祁歡過去,祁歡在牆上躲避得遊刃有餘,最後一支射向他麵門時,他果斷將竹箭抓在手中,隨後調轉方向,把竹箭用力投擲到沈宣麵前。


    祁歡練過金剛伏魔拳後,力氣早已比從前大上百倍不止,隻是投擲,卻也如離箭之弦,看著又狠又急。


    麵對回來的竹箭,沈宣沒有沒有半點兒慌張,也不見任何動作。


    反倒是竹箭來到沈宣麵前,這白衣少年身上自動顯出一道白色的護體罡氣,箭矢受罡氣作用下,穩穩地懸停在半空。


    隨即沈宣抬手取下,又將其餘射空的六支竹箭用靈力牽引召回,慢條斯理地放回箭槽中。


    祁歡已得到結論,微眯著眸子肯定道:“你果然是修靈者。”


    沈宣再次將竹弩上弦,重新對準祁歡,依舊冷言冷語:“你還是這麽聒噪,下去。”


    麵對惜字如金的人,祁歡算是沒脾氣。


    他舉手無奈道:“得嘞,你也還是這麽無趣。我可以不來打擾你,你總得告訴我,三個月前,大皇子祁堯打我,你是不是當時就在現場看著?”


    而且是看了很久!


    沈宣沒有回應,一雙漂亮的眸子無波無瀾,祁歡已經習慣這種沉默式回答。


    在沈宣這裏,沒有說不,就是默認。


    “好哇!見死不救!”


    祁歡突兀出聲,沈宣跟著蹙眉,還不待他反應過來,祁歡忽然猛得從牆頭躍起,竟直直從牆處翻越進木窗裏邊兒。


    沈宣先是一驚,接著側身避開為其騰出地方。


    祁歡厚著臉皮調侃:“我就知道你怕我摔死了。”


    “……祁——歡!”沈宣抿緊唇滿頭黑線,真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他一掌劈過去,被祁歡堪堪躲開,回敬沈宣的是金剛伏魔拳第一式,狠準而淩厲,卻直接被沈宣巧勁兒化解。


    沈宣的掌心落於祁歡肩上,五指緊扣住肩胛骨窩,祁歡的整條手臂頓感一陣酸麻,使不上勁兒,被沈宣甩開三米遠。


    一招既敗,祁歡哪裏肯居人後!


    腳下生風,遊龍身法被他運用到極致,卻連沈宣一片衣角都沒撈到。


    相比於遊龍的靈動,沈宣更像身經百戰,不慌不忙,幾乎每一次都能預判到祁歡的動作。


    怎麽回事兒?


    “別白費力氣了,你的遊龍在人家眼裏,就是個慢放版的第八套廣播體操。”


    說話的正是周周。


    祁歡邊同沈宣對打,邊催動意識問向周周:“你不是在閉關嗎,怎麽時間沒到舍得出來。”


    周周也沒客氣,老實交代:“看你修靈實在太無聊了,練的遊龍身法又奇爛無比,不想看下去,所以在靈域裏邊兒躲清閑。如今有好玩兒的事,就出來溜達溜達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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