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巨龍代表的含義,貪婪的念頭就越發控製不住。


    紮克迫不及待道:“去打探一下消息,那些怪人沒那麽容易死。”


    頭頂上巨龍的嘶吼漸漸停歇,人類的哭嚎聲和叫嚷也歸於平靜,想必都燒的差不多了。


    紮克丶達哈兒夥同其他善主才像是白日裏露頭的老鼠一樣,悄悄從門縫裏向外望去。


    城中除了倒塌的建築和四處亂竄的動物,人都逃的一幹二淨。入目是一片不可思議的幹淨,沒有血跡,沒有屍體。一切好像都被火焰淨化了。


    如果不是先前戰爭的痕跡,說這裏是無人區都有人信。


    天上的巨龍也已不見了蹤影,也許是飛累了或者噴火噴累了,天知道那個怪物怎麽會噴吐出這麽多的可怕火焰。


    暫時危險解除了,在沒有確切的能夠殺死它的手段前,隻能放任它離開。紮克遺憾的想著…


    貪婪和恐懼就像天平的兩端搖擺不定,巨龍龐大的身軀和那恐怖的火焰讓人畏懼。但龍是力量和權力的符號,不是區區財富就能囊括。


    這是巨龍啊,曾經的坦格利安逃亡者隻憑三條龍,就統治了一整個維斯特洛大陸。


    如果他能有一條的話…


    紮克丶達哈兒艱難的咽了口唾液,回頭看向同伴:“巨龍不見了。你們跟我一起去拜龍教那看看?”


    不可一世的善主們均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一群廢物,他心裏暗罵著。


    作為一個手段肮髒到無所不用的奴隸販子,他有時候都佩服自己為了錢不要命的勁頭。他和其他善主分道揚鑣,帶著僅剩的士兵向記憶裏拜龍教所在的地方摸了過去。


    悶雷般的龍鳴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紮克丶達哈兒反射性的縮縮脖子。不由加快了腳步。


    往日恢弘的長橋已經徹底碎裂倒塌,讓人懷疑深藏地下的拜龍教神殿是否還存在。


    但奴隸販子卻憑著直覺在泥濘和廢墟中尋找著什麽。


    一個柔和的聲音低低在他的耳邊響起:


    “你在尋找什麽?”


    奴隸主突然僵住,循著聲音回頭。


    盡管眼前空無一人,他還是迅速卑躬屈膝的跪了下來。身後的無垢者們也隨著他的手勢一一屈膝。


    河水輕輕蕩起漣漪,一個如神隻般的男人赤著身,緩緩走上岸邊。


    紮克丶達哈兒深深低下頭去,不敢直視眼前之人:“您是祭司大人?看到您沒事,我真是太欣慰了。”


    幾縷陰影在大祭司身上湧動著,很快變成一件新的祭袍。他看向巨龍飛走的方向,也不揭穿紮克的小心思。


    “那條龍,向哪裏飛了?”


    “這…”紮克有些猶豫。


    一絲陰冷的感覺突然爬上脊梁,紮克忙不迭大喊:“向東南,大人!它朝著煙海去了,也許,它是想回到故鄉瓦雷利亞。”


    大祭司若有所思。他瞥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奴隸販子,毫不客氣地說:“奴隸,你去替我準備一切船上用的東西。”


    紮克心中怒氣湧動,但轉眼就煙消雲散——因為男人扔下的一把金幣…


    這是,最珍貴、最古老的瓦雷利亞鑄幣!


    “是,大人。”奴隸就奴隸吧,現在厄索斯人誰祖上不是瓦雷利亞的奴隸…嘿!


    大祭司眯著眼,心中有一絲煩躁。


    如果不是因為拜龍教倒塌了一半,僅存的人手不夠,他根本看不上這些骨頭比奶酪還軟的奴隸。


    但時間緊急,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他絕不能讓這條混沌巨龍逃掉,這是有史以來拜龍教成功轉化的第二條龍。


    我瓦雷利亞的榮光啊…


    這一天將是被載入史冊之時,整個世界,出現了新的龍。


    消息迅速傳遍了世界,厄索斯的凡人親眼所見巨龍飛過,激動的手舞足蹈,甚至有不少人追隨巨龍的飛行軌跡而去。


    維斯特洛大陸上卻半信半疑,總覺得又是什麽新的謠言和把戲。無數間諜、冒險者們都將目光投向了東大陸。


    那些擁有不為人知力量的組織,卻在巨龍誕生那一刻前就得到了預兆。


    巨龍的再次出現,打破了某種禁忌。所有人都不知道,遙遠的世界最西北,萬年冰雪覆蓋之處,有雙沉睡已久的眼睛,也緩緩睜開了一線。


    ………


    ………


    一隊騎士和禁衛軍正在大道上疾馳,他們拱衛著精美的王家馬車快速駛入了君臨,車身上是耀眼的三頭龍家徽。


    早就有人在君臨大道上提前驅散民眾,唯恐衝撞了王室——那是蕾拉王後的私人車駕,顯然王後剛從某處行宮休養歸來。


    蕾拉王後和佩瑞莫爾反複確認過讓他帶給叔叔的口信之後,才疲憊的回到了紅堡中的寢宮。


    有一段日子沒回來,寢宮裏有種腥臭潮氣,侍女們忙著燃香打掃。王後則先在偏廳休息。


    燈一點燃,侍女差點被坐在廳中的人影嚇得驚呼出聲,緊接著她就跪倒在地,額頭死死抵住地麵。


    “國王陛下!”


    伊裏斯王臉色陰沉的看著侍女,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當場處死她。


    蕾拉王後開口了:“退下,我要和陛下聊聊天。”


    王後在伊裏斯王對麵坐下,雙手貼在膝蓋上。雖然已不再年輕,但蕾拉王後的儀態依然優美動人,她小巧精致的下巴高抬,脖頸如白天鵝頸那樣舒展著。


    伊裏斯王清了清嗓子。“你這次散心去了很久,還算愉快嗎?”


    “是,陛下。綠穀地附近風景不錯,飲食也算豐富。韋賽裏斯都玩的不想回宮了…”


    “蕾拉。”伊裏斯王打斷了王後。“你我從小一同長大,你一旦想要掩蓋某件事就會東拉西扯一堆,到現在也沒變。”


    蕾拉王後閉嘴了,他們少年夫妻,太過了解對方的一些事。


    伊裏斯王喘著粗氣站起身向外走,守在陰影中的禦林鐵衛悄無聲息的跟上。


    他像想起了什麽,回頭道:“蕾拉,不管你怎麽想,我愛著我們的孩子…”


    蕾拉王後像是雕像一樣坐在那,一絲回應也無。


    國王走出寢宮,八爪太監迎麵而來,恭敬低頭:“陛下,現在就要?…”


    伊裏斯王:“封鎖王後寢宮,不允許任何人出入。誰敢違反,殺!”


    雷加丶坦格利安正在議政廳開會,他的侍酒突然衝了進來,神色慌張的在他耳旁說著什麽。


    雷加王子臉色也變了,把手中的卷軸一扔就要衝出去。


    突如其來的眩暈阻止了他,雷加隻覺得身體越來越重、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我,怎麽了?


    發生了什麽?


    最後聽到的,是侍從們驚慌失措的喊叫,還有亞瑟·戴恩利刃出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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