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17年10月2日)


    繞了這麽半天,終於要說說歡樂世界了。


    其實波曆並不是那種所謂的道學先生,所謂的正人君子。他不僅是搞科研的,同時也是一個人,一個普通的人,一個男人。


    其實,他早就進過那個歡樂世界,跟比特利絲和薩麗首次探索西山壁之後,他就去過。認識了彼得之後,他也跟他一起去過。童城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後,他們三個人也一起去過。


    曼珈和羅西是真的不往那裏去,在那裏,他也沒有見到過他們研究區域的那些女孩子。給他的感覺是,這裏的男人可以走來走去,而這裏的女人是分片而居。仿佛有那麽一點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曼珈、羅西、比特利絲和薩麗她們雖然從來也不評介西山壁即歡樂世界的女人,但他感覺得到,在她們心裏,那裏的女人不是好女人。至少不是純潔的女人。


    可是,他覺得那是誤會。


    奇怪的是,那裏的女人他在圓亭溪以東邊好象也從來沒有見到過。也許她們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到這邊來?好像也不是這麽回事。


    反正,跟這個生命島上的許許多多事情一樣,說不清道理,沒有道理可說。


    第一次是他一個人走進去的。


    這裏是視覺和嗅覺的盛宴。光線昏暗,跟世界各地的夜總會一樣,一張張年輕的女孩子的臉在昏暗的燈光裏浮動,這裏有世界上能夠有的所有的膚色,所有的膚色都在漂浮著。就嗅覺而言,他都有點受不了了。鼻子太好也真的是問題,因為他不但能分辨各種香水化妝品的香味,而且還能分辨在這些香味裏摻和著的其它味道。簡單地說吧,這裏有各種荷爾蒙。濃度到了讓人幾乎受不了的程度。一方麵有些不舒服,有點暈暈乎乎,另一方麵又讓人無法壓抑自己的內部衝動。就是查爾斯說的“舒昂”那種。


    跟曼珈姐妹在一起的時候,沒有這樣的感覺。他覺得是因為她們太純潔了,導致他也變得純潔,真的是哥哥對妹妹那種純潔。這種荷爾蒙的味道看來是需要一定的環境的。尤其在一個幾乎所有的人都抱著相似的目的前來的地方。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散發著和抑製著荷爾蒙。


    一進去,就有一個女孩子走過來,問他要不要一起坐坐。他說不用了,他想多看看。


    他剛坐下來,又有女孩子走過來,也是單獨的,看著他,說:願意請我喝一杯酒嗎?


    他說:我想一個人坐坐。


    剛開始的時候,這裏是女多男少,後來,在他喝了幾杯酒後,男人多了起來。奇怪的是,進來的男人他有的見過,是他們三區的,但有的好象從來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這個歡樂世界好象有很多入口,因為,他看著他進來的大門口那裏,然後轉過身來,發現身後多了好多人。可是他怎麽看也看不出那許多他沒有見過的人都是從哪裏進來的。


    到後來,他看著一個方向,然後在心裏數數,從一數到十,然後他轉過身去。真的,他的身後又多了十來個人。


    也許是由於滿目的美女,也許是由於光線昏暗,他坐了很久後才想起來,或者說發現,這裏是個巨大的大廳。走進來之前,絕對不可能想到這裏麵會是這麽大。因為建在山壁旁的建築物總共也沒多大。


    後來他稍稍走了一下,發現這裏分了好多區域,一個是迪斯科區,音樂聲震耳欲聾。有許多男女在中間區域扭動和碰撞著他們的身體;一個是古典區,玻璃上就寫著克拉西克,裏麵的男女在跳交誼舞、拉丁舞;另外有幾個區域,玻璃上寫著賽冷斯,就是安靜區的意思。裏麵也坐了不少男男女女,有些女孩子在男人的腿上,男人的手在女孩子身上。


    這裏的隔音真好。在安靜區裏,完全聽不到外麵巨大的音樂聲。在這樣的情況下,一些女孩子故意或無意發出的聲音讓人有些受不了。


    他本打算在安靜區裏多坐坐的,後來覺得這裏的荷爾蒙味道太濃了,就又返回了迪斯科區。


    還有一點是需要說一下的。這裏的屋頂很高,門廳裏的屋頂已經很高了,往裏走了一段後就更高了。很顯然,這就是建在了一個溶洞裏的,許多鍾乳石垂下來。因此,這裏不需要地麵的燈光了,幾乎所有的燈光都往上打,照在那些鍾乳石上,色彩斑斕,美侖美奐。下麵的空間因此而變得更幽雅。


    當時他就在想,將來,如果這裏能夠有脫密脫惡的一天,真的是一個旅遊的好地方。世界上有許多溶洞,可是恐怕不會有哪個會把溶洞改建成娛樂場所、夜總會的。改建者會被批判為破壞大自然。但是這裏卻已經改建了。再加上西山壁的那些恐怖寵物山洞,用他到這個島上來的時候中國流行的語言說,這裏必然會成為打卡聖地。


    溶洞裏的歡樂世界還有個特點,就是這裏有天然的地下河,或者說地下小溪。更而且,這裏的小溪跟外麵的那些小溪一樣,也是溫泉,也是冒著熱氣的。也就是說,在這裏,同樣有那種氤氳。


    小溪上搭著一些石板,算是小橋。小溪兩邊都有雅座。有的雅座甚至在幾根連接到地麵的鍾乳石石柱的中間。


    音樂聲震耳欲聾的迪斯科區域和古典區域也有一部分在溶洞裏。這裏的音樂聲,如果你仔細地聽,有一種別的任何地方都無法體驗到的反複性和多重性,甚至會有叮咚聲或者嘀嗒聲偶爾穿插?進來,好象是某個音節撥動了溶洞的某根神經。


    那次,他最後還是在古典區裏接受了一個女孩子的申請,也就是說,請她喝一杯酒。她喝得很快,應該說是那種驢飲。這他在外麵的人間體驗過,因為飲料的數量就是女孩子們的業績,銷售額。他懂的。


    她連喝三杯後,象小貓那樣靠到他的身上來。他沒有推開她,至少他對她的印象還不錯。至少她在問他是否可以坐在他旁邊的時候,有幾分羞澀。而這是之前那幾個女孩子所沒有的。這也是他接受她的原因。主要原因。


    她叫因咖,一個他覺得挺好聽的名字。他問她到這裏來了幾年了。她猶豫著,然後說:你猜猜看。他明白她的猶豫。如果她說來了二十年了,那她少說也近四十了。他說,他猜不出。


    後來她羞澀地問他,想不想到房間裏去。他說:什麽房間?她說:就是單獨的房間。他說:不好意思。今天我喝多了。


    他站起來的時候,她羞澀地說:那就下一次,吧?


    然後他就走出了歡樂世界。他走出去的時候,應該已經是深夜、甚至已經是下半夜了。歡樂世界裏達到了人潮和歡樂的雙高峰。


    更襯托出外麵世界的清冷。


    第一次走進歡樂世界的日期,他已經不能完全確定了。盡管他自詡記憶力良好,甚至很好,可是他的記憶也是選擇性很強的。去了很多次歡樂世界後,他已經想不起來第一次是什麽時候了。肯定在比特利絲和薩麗帶他遊覽西山壁之後,在他見到和認識彼得郝山河之前。


    記不清日期,就是他為什麽集中在今天這個日子來記述的原因。


    集中在這今天這個日子,當然是因為今天這個日子有它值得記住的理由。


    這一點後麵當然會說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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