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時間過去了,兩大帝國之間的戰爭還在繼續。


    魂獸與武魂殿的戰鬥也還在繼續。


    帝天與碧姬依然在武魂城與千道流對峙。除了一開始一段時間的攻勢極為猛烈,後來魂獸們的進攻頻率就下降了很多,但變得更為狡猾。


    它們不再隻是傻乎乎地衝鋒,開始運用各種戰術。


    有的魂獸能發出攝人心神的吼叫,它們就在夜間時不時地集體吼一嗓子,搞得魂師不得安寧。


    有臭鼬般的魂獸,在上風口肆無忌憚地散發自己的臭味,讓那刺鼻的味道隨風飄入城中。


    有的魂獸會飛,就從空中投擲各種亂七糟八的東西。


    一開始是石頭、骨頭等堅硬的,能造成一定傷害的物品,後來發覺投下這些東西對魂師不怎麽管用後,這些飛行類魂獸開始投擲大便。


    雖然傷害不高,但卻造成了更大的混亂。


    魂獸之中,一隻普通的,右眼上帶著白色圈圈的狒狒顯得極為紮眼。


    雖然它隻是隻普通的野獸,但看起來地位不低,出行都有專門的萬年魂獸做護衛。


    這是碧姬任命的參謀,很多奇奇怪怪的計策就出自它手。


    雖然很多計策顯得有些兒戲,惡作劇的成分更多一些,卻很好地完成了帝天給出的“疲敵”的要求,又不會給魂獸們自身帶來太大的損失。


    這種對雙方都不會帶來太大傷害的手段更加符合碧姬的心意。


    在經過一開始的猛攻,發現無法攻下武魂城後,帝天與碧姬的目標就改成了拖住武魂殿。讓他們無法騰出手去幹預人類帝國之間的戰爭。


    …………


    長久的戰爭帶來了嚴重的影響,不僅僅是正麵戰場的損失,還有因其造成的各種負麵反應。


    生產活動受阻,糧食產出減少,食物開始短缺。


    受到波及的,還有那個隱藏於幽暗的地下,號稱墮落者天堂的殺戮之都。


    散發著清冷光輝的冥月低懸於天空,不斷勾引著人心中殺戮、嗜血的欲望。


    殺戮之都外城,發放食物的黑色建築前,一個眼窩深陷,精神萎靡,瘦骨嶙峋的人看著手中的那拇指大小的飯團,跪下來哀求道:“求求你了,再給一點吧。”


    負責發放食物的,身著黑紗的女子冷漠地說道:“趕緊滾開,就隻有這麽一點,別擋著後麵的人了。”


    “可是這半年來,你們給的食物在不斷減少。”


    “別說你們,內城的食物都不夠,能分出來這麽一些,已經是偉大的殺戮之王的仁慈了,你們應該心懷感激地接受。”


    瘦骨嶙峋的男人看著眼前身材飽滿,皮膚白皙的使者,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忽然發瘋般朝對方撲去。


    身穿黑紗的女子一時不查被撲倒在地。身上的衣物被撕碎,她發出一聲尖叫:


    “你幹什麽?我可是代表了偉大的殺戮之王,敢襲擊我,你會被處以極刑的。”


    男人卻不管不顧,張嘴朝對方的胸前咬去。後方排隊的人幾乎沒有猶豫,也加入到這場暴行中。


    對於殺戮之都的墮落者而言,同類,也是一種食物。


    在饑餓的威脅下,他們已經瘋了,什麽殺戮之王,什麽極刑都被拋在了一邊,隻要現在能吃飽,之後怎麽樣都無所謂。


    一個身材高大,全身都包裹在一件猩紅色披風之中的男人站在永恒的黑夜中,靜靜俯視著下方的都市。


    他臉色蒼白,一雙眼睛是血紅色的,嘴裏隱約露出兩顆尖銳的獠牙。


    殺戮之王看著自己的使者被野獸般的人群分食,看著殺戮之都的亂象,非但沒有發怒,神情中反而帶著一絲享受與陶醉。


    “啊……是墮落的氣息,殺戮的氣息,死亡的氣息……這樣的混亂,這樣的廝殺,這才是真正的殺戮之都啊!


    “可惜,如果要維持這個城市的存在,基本的秩序必不可少,但剛好碰到上方戰亂,糧食不夠的情況,好好放縱一次也未嚐不可。嗬哈哈哈哈……”


    陰冷可怖又帶著些許瘋狂的笑聲回蕩在黑暗之中,久久不息。


    “格爾曼·斯帕羅”若有所覺地看了上空一眼,神情冷峻。


    “格爾曼,吃飯了。”胡列娜的身影從樓下傳來。


    見樓上遲遲沒有動靜,胡列娜無奈地歎了口氣,端著蒸好的包子走了上去,將其放在桌子上。


    “是正常的食物,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胡列娜柔聲道。


    “格爾曼”推了推戴著的金邊眼鏡,冷冷地吐出一個單詞:“有病。”


    “確實有病,之前食物充足的時候,人人都對此不屑一顧,非得喝什麽血腥瑪麗,現在食物不夠了,卻又都以吃到正常食物為榮,甚至為此去殺人。”胡列娜點點頭,讚同道。


    胡列娜看著“格爾曼”,眼中帶著笑意,溫柔地說道:


    “快吃吧,別浪費了,這次我弄到了一大袋糧食,應該夠我們吃幾天了……不用擔心,明天我出去再多弄些回來,爭取囤上一個月的。”


    “我是說你的眼睛有病,有時間可以去地下室看看,那會幫你節省很多時間。”“格爾曼”推開落地窗,站在陽台上俯視著街道。


    胡列娜拳頭硬了硬,不發一言地走下二樓。


    兩夥人正在廝殺,為的是爭奪……一袋土豆。


    一個藍色頭發,麵容英俊的年輕人從一個拐角走出,他手中忽然出現一個黝黑的錘子。


    他衝到人群之中,錘子舞動,那黝黑的錘子上仿佛攜帶著不可阻擋的力量,但凡被擦到一點,輕則經斷骨裂,重則一命嗚呼。


    做完這一切後,藍發的青年彎腰撿起那一袋子土豆,似是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他,與遠處陽台上的“格爾曼”對視一眼,臉上露出頗為忌憚的神情。他扛著土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嗬……有趣。”“格爾曼”伸出右手,分別捏了捏右眼鏡片的上下邊緣,臉上露出饒有興致的樣子。


    似乎是察覺這樣有些不太符合自己的人設,他又很快收斂了表情,重新恢複冷峻。


    胡列娜來到地下室,看著那滿滿一倉的食物,覺得幾天來為了獲得正常食物到處奔波的自己像是個傻子。


    她又回想起阿蒙說的話——可以幫伱節省很多時間。


    所以,他的意思其實是食物還很充足,不用為此太過勞累,到處奔波……格爾曼果然是個溫柔的人,就是嘴巴有時候略顯毒辣,讓人生氣。胡列娜在心中暗暗想到。


    她深呼吸一口氣,回到二樓,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早就預料到這樣的局麵了?”


    “有備無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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