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趙雲兄弟倆被曹穗請進田莊,桑又是拿水又是拍背擔心的不得了,曹穗緩過來後一張臉通紅,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可憐巴巴。


    曹穗咳得難受,但還不忘再次確認兩人的身份,“你們是從冀州常山郡來的?”


    趙安沒懂她確認這個做什麽,但又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是,我們兄弟倆出身冀州。”


    曹穗坐在椅子上還有點發懵,望向明顯還是個少年郎的趙雲,如何都想不到,居然有朝一日能撿到這種便宜。


    趙子龍欸。


    再看向明顯身體不健康的趙安,她對趙雲兄長沒多少印象,好像去世的早,趙雲從公孫瓚那離開就是給兄長奔喪。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曹穗想到這眼睛都亮了,灼熱的目光落在趙安身上好似要把他盯穿,趙安稍微有些不自在。


    “兩位阿兄結伴從冀州到青州,果然是少年英雄啊,想必是旁邊子龍阿兄的功勞。”曹穗一臉真摯笑容,神色不諂媚,可親昵的話張嘴就來,“難怪我一見兩位阿兄就覺得你們是人中俊傑,我們有緣啊。”


    若是曹穗再大上十歲說出這番話,的確會生出許多誤會,但五歲的曹穗說出這番話沒人會想歪,就趙安二十出頭的年紀,若真是想生,還真能生出她這般大的女兒。


    隻有曹烏眼神一言難盡,若是他沒記錯,這已經是第三次從女公子嘴裏聽到這句“有緣”了。


    一次兩次是偶然,但事不過三,他肯定女公子就是故意的,想必對麵兩位少年是逃不出他家女公子的手掌心了。


    曹穗沒急著和他們相處感情,人家來求醫,她在這話家常,怎麽都感覺不對,要急人所急,就醫這事耽誤不得。


    她衝著趙安情真意切道:“兩位遠道而來找元化先生,我先帶你們去求醫吧。這段時日元化先生大部分時候在藥廬,有時會被請走出診,但總歸晚上還是要回曹府,兩位兄長先和我回曹府,可行?”


    趙安被她過分和善親近的態度弄得摸不著頭腦,心中還有些惶惶不安,任何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人在撿到的第一時間都是惶惶。


    趙雲倒是不管這些,並不認為人家圖謀他們東西,而且哪怕是圖謀又怎樣?


    他感激曹穗的體貼,“那就多謝女公子了。”


    曹穗笑得眉眼彎彎。


    田莊和曹府都知道他們女公子又雙叒叕撿回來人了,隻不過這次是兩個俊秀的少年郎,比起之前的典護衛和華神醫,兩個人更具神秘感。


    幸運的是,華佗沒有外出,看見曹穗領著人過來倒是沒多言,第一時間給趙安看病。


    一群人裏麵就他一臉病色,總不能是他麵色紅潤、精神抖擻的弟弟有病吧。


    華佗診脈,臉色慢慢地嚴肅起來,曹穗都跟著緊張起來,就怕大夫開始沉思,她心都怦怦跳,不會真患了絕症吧?


    趙雲跟著緊張,但沒有暴躁,隻是站在旁邊擔憂地看著趙安。


    反倒是趙安這個當事人還有心情朝他笑笑安慰。


    華佗診脈結束,就看見一群著急的臉,“…這位公子髒腑出了問題,平日裏應當會畏寒、自汗,這段時日身體突然倒下,睡覺時還有心悸發作?”


    趙安沉默,趙雲著急道:“阿兄,你夜裏心悸為何不與我說?”


    趙雲一半是著急一半是自責,心悸豈是好挨過的,稍稍不慎可能出事他都不知道。


    曹穗像個小大人似的扯了扯趙雲的袖子,心裏其實已經在歡呼雀躍,她居然摸到趙子龍的衣袖了。


    趙雲不解地看著她,曹穗歎了口氣道:“那自然是不希望子龍阿兄擔心啊。”


    華佗聽了她這句“子龍阿兄”抬了抬眉。


    曹穗一臉理解地道:“患病的人都如此,尤其是像這位兄長這般一看就喜歡獨自扛事的人,哪裏肯示弱啊,我們做弟弟妹妹的,隻能多多上心。”


    趙雲說到底才十七歲,還有一個兄長在上麵照顧,哪怕性格使然不會惹是生非,但還是有他的脾氣。


    被曹穗扯著袖子都說糊塗了,趙安則是哭笑不得。


    曹穗趕緊道:“元化先生果然醫術高明,那像是這種病需要如何醫治呢?”


    趙雲立刻跟著一同望向華佗,剛剛他都找錯了重點,阿兄隱瞞的事情日後再說,醫治才是重中之重。


    華佗給開了八珍湯的方子,然後叮囑道:“他這個病最重要的是養,不能長期勞心勞力,不可日夜顛倒。”


    曹穗了然,富貴病嘛,養著就很好了。


    但趙安臉色沉重,不能長期勞心勞力於他而言就是廢人,這年頭無論是高官豪強,還是貧民百姓,誰能做到既不勞心又不勞力呢?


    趙雲反而鬆了一口氣,向來對病患家屬而言,能活著就是最好的消息。


    “多謝華神醫,看病的診金是多少?或者您需要我幫你做什麽事,子龍都在所不辭。”


    華佗好笑地摸摸胡子,“行醫治病救人乃我職責所在,至於診金?你們是女公子帶過來的,我若是還收診金,也太過貪婪了。”


    曹穗感激地望著華佗,還十分滑稽地跟著趙雲學了個抱拳的姿勢,看得華佗心情更加好。


    曹穗趕在趙雲之前開口,“子龍阿兄不用那麽著急,我都說了和你們有緣。”


    趙雲卻是不讚同,“於女公子而言乃舉手之勞,可於我和兄長而言卻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不能因為女公子不在意我就能不知感恩。”


    曹穗犯難地撐著下巴,趙雲上趕著報恩,可她也不能真的挾恩以報。


    “那,暫時先記著?”曹穗目前想不到,還不忘吹捧一番,“我相信兩位阿兄定會有一飛衝天的一日,到時候說不定還是我賺了呢。”


    她剛想安慰趙安就卡殼了,“阿兄,你叫什麽來著?”


    趙安心中鬱悶也難免被逗笑,“是我疏忽未告知女公子,在下趙安,字子適。”


    “好名字。”曹穗總能先把人誇一頓,“子適阿兄莫要因為元化先生的診斷而頹廢,不過是不能過度勞心勞力而已,又不是說隻能整日躺在床上,每日抽出兩個時辰做事於身體也是無礙的。”


    說著說著她一臉羨慕,“唉,若是我長大後還能每日隻有兩個時辰需要幹活,那該有多好啊!”


    可惜,這裏並不流行鹹魚人設,一個個活到老奮鬥到老的卷王是無法理解她的羨慕的。


    趙雲兄弟倆暫時住了下來,曹穗還安排了一頓豐盛的午食,看兩人端正坐在那的模樣,曹穗很能理解。


    “兩位阿兄不用覺得虧欠,我和阿父最喜歡各種人才,你們兩人一看未來肯定能出人頭地。”曹穗一邊招呼一邊打消兩人的心理負擔,“說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就像是商人做生意,前麵的出錢出力都是一種行商投資手段,等到日後漲價了,商家肯定還是賺錢的。”


    曹穗給兩人都夾了個大包子,湊上去笑嘻嘻道:“但我和商人還是有不一樣的,商人做買賣等待漲價不帶感情,但我就不一樣啊,我可是喜歡兩位阿兄的。”


    趙安一臉無奈,趙雲則是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兩人顯然都不習慣她張口閉口就是喜歡。


    曹穗都已然習慣了這一套,“兩位阿兄嚐嚐我家的手藝,味道特別好。”


    兩人怕她繼續甜言蜜語,開始動筷子吃東西,沒想到一入口就被精細到,無論是主食還是肉菜都讓他們胃口大開。


    曹穗再一次見證到食量的參差,趙安倒是比較符合曹穗眼中的“正常”,趙雲則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年紀,曹穗忍不住望向他依舊平坦的小腹:肉都吃到哪裏去了?


    曹穗這次對趙雲可大方了,很是貼心地送了一套裝備,盔甲、長槍還有馬匹,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非得塞,按照她的話說,債多不壓身,難道他日後打算逃債嗎?


    趙雲年輕能被忽悠,更何況曹穗哭笑就在一瞬間,他完全招架不住,吃著藥膳的趙安無奈地看著,隨即也擺爛了。


    但話傳到曹操耳朵裏就有些變味了,出手如此大方,怎麽能叫他不多想幾分呢?


    左右最後的結果就是曹操閑下來領著典韋到了趙家兄弟倆住的小院裏,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趙雲正在院子裏練武。


    曹穗按照“白衣小將”的形象將東西送了個遍,一柄長槍舞得虎虎生威,一套槍法行雲流水,槍頭揮舞之間還能聽到劃破淩空的氣音。


    曹操看著看著眼睛裏就帶上欣賞,曹穗收到她阿父又在挖她牆腳的消息,立刻風一陣地跑過來,氣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扶著牆,望著曹操和趙雲相談甚歡的模樣,眼神瞬間幽怨。


    趙雲還不知所以,但曹操可是“慣犯”了,稍微有點心虛,搶先一步開口,“著急忙慌的跑什麽?把自己嗆到了你就受教訓了。”


    曹穗沒想到他居然還惡人先告狀,“阿父,你又挖我牆腳,是我先認識子龍阿兄的,你又要搶人。”


    被卷入父女倆爭搶的趙雲:……


    曹穗沒和曹操繼續吵下去,不然在場的趙家兩兄弟就和到別人家做客遇到打孩子一樣尷尬。


    “阿叔,你可千萬別聽我阿父的,你和子龍阿兄就不是一個類型的。”曹穗進來時還聽到曹操建議典韋和趙雲練一練,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日後多的是機會,而且在這裏倉促比試,你們確定施展得開來?”


    典韋雖然有些手癢,但看著被布置好的小院,真要是打起來沒了顧忌,可能牆都得被拆了。


    他再看看趙雲,倒沒有輕視之心,但也覺得光是拳腳肉搏的話,有些不公平,他身上又沒帶武器。


    “那下次有機會我再和子龍切磋。”


    趙雲有些可惜但也不願意將好好的院子打得一片狼藉,更何況機會多的是。


    “那好,日後我有機會再找典護衛討教。”


    曹穗連旁邊安靜的趙安都沒有忽視,叮囑了一番用藥和複查,才被曹操拎著匆匆帶走。


    曹穗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朝著目瞪口呆的兄弟倆揮揮手,“兩位阿兄別擔心,這是我和阿父獨特的相處方式。”


    然後又找補一句,“兩位阿兄別誤會,我平時是個很淑女的小女郎。”


    趙雲待在原地撲哧一聲笑出來,“阿兄,女公子真有趣。”


    趙安也如此覺得。


    曹穗被拎了一小段路就被曹操丟給典韋拎,但顯然典韋都沒有陽奉陰違的意識,直接當著曹操的麵將人抱著走,就差給她騎大馬了。


    曹操沒好氣地瞪著還在那嘻嘻哈哈的兩人,可惜兩人都不是會看他眼色的主。


    等到父女倆獨處時,曹穗望著阿父沉沉的臉不明所以。


    又怎麽呢,她的脾氣大阿父?


    正在曹穗思考是不是又發生了大事時,就聽到她阿父開口了。


    “你是不是喜歡子龍那樣的年輕人?”曹操根本不給曹穗解釋的機會,自顧自說起來,“子龍確實年輕俊美、武藝高強,但你們之間差距過大,等到你長大他孩子都能生出來了。”


    曹穗:?


    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且啊,找夫婿不能光看臉。”


    曹穗對這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阿父,愛美之心人皆有,我拋不開臉。”


    而且曹操說這話就沒有說服力,自己找妾室的眼光難道是發現了內在美。


    曹操也想到他這方麵好像並不能以身作則,換了個方向,“不過我兒的婚姻大事確實要早早地考慮,你喜歡什麽類型的?武將的話,可以按照子龍、元讓、典韋這三種類型培養,文臣的話,是喜歡儒雅的世家子弟,還是勵誌向上的寒門子弟?”


    曹穗不懂他這麽早在操心什麽,但稍微設想了下,覺得膽子還可以更大一點。


    她語出驚人道,“不可以都要嗎?”


    曹操:……


    曹穗還嫌暴擊不夠,“阿父,我們眼光不要太狹隘了,也可以把漂亮的姐姐妹妹考慮進來,我都喜歡。”


    曹操瞪著眼:你想得倒是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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