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回到雲萬裏後,徑直去找了雪亭,把海底之城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後,他十分震驚。


    “這不可能啊!”雪亭滿臉驚恐,“鮫人族被滅後,水晶宮就陷入沉睡,絕不可能打開的!”


    黎清眸光微閃,難不成是因為幽篁之境那顆珠子。


    想到這裏,她問道:“鮫人族有沒有一顆珠子,淡藍色的,很漂亮。”


    黎清盡可能描述地更準確些,雪亭卻猛地一下子躥了起來,語氣激動。


    “是鮫珠!鮫人死去的時候會留下一顆鮫珠。”


    “鮫珠會存下鮫人的一縷神魂,留待他日重新蘇醒。”


    雪亭眼眸沮喪了些,“當初妖族滅了鮫人族之後,把鮫珠全都帶走了,也不知他們拿那些鮫珠做了什麽。”


    忽然他眼睛一亮,看向黎清,“你在哪裏看到的鮫珠?”


    這事黎清沒法解釋,隻好含糊著轉移話題,“沒哪,也是在海底宮殿的幻象看到的。”


    黎清又多問了雪亭一些問題。


    隨後便打算和華曦他們回三願宗。


    離開時她在傳信符中留了雪亭一縷靈力,方便查到什麽線索後及時告訴他。


    長街喧鬧,音音朝著黎清重重揮手,“姐姐再見!”


    黎清笑著朝她招手,見她轉身跑走後,才放下手。


    忽然她目光一凝。


    拐角處站著個身材纖細的女子,一身黑衣眉眼冷冽。


    她麵前,黑衣男人似乎說著什麽,她點點頭。


    黑衣男人轉身離去,女子也準備離開。


    黎清顧不上和華曦解釋,追了上去。


    若是她沒有看錯,那是般若。


    看她如今的打扮,怕是已經跟羅刹堂攪和在一起了。


    黎清拐進小巷,看著女子的背影,“般若!”


    女子頓了一下,緩緩轉身,臉上沒什麽情緒。


    她走到般若麵前,眼神複雜,“你怎麽……”


    “我已叛出菩提門,你和我扯在一起,沒好處。”般若語氣冷淡,臉上再沒有了笑。


    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


    黎清要說的話瞬間被堵住,隻是沉默地看著她。


    對於她加入羅刹堂的做法,她並不讚同。


    羅刹堂功法極其邪門,多是以吞噬其他人的神魂,達到增長自身修為的目的。


    般若眼眸閃了閃,轉身準備離開。


    她已不是菩提門的般若,一些舊人不必再見。


    “你打算去哪,羅刹堂嗎?”黎清忍不住問。


    般若沒回頭,背對著黎清,“既然知道,還問做什麽。”


    她隨手丟出一個空間袋,冷聲:“這個東西送你,幽篁之境沒有你,我不一定能活著出來,從今以後,我們再見便是敵人了。”


    空間袋孤零零地被扔在地上。


    黎清知道般若是準備與她兩清,她不知般若身上發生了什麽,自然也無法阻攔她。


    她將神識探入空間袋,發現是靈霄心心念念的鳳凰雲舟。


    但她卻根本開心不起來。


    “黎清!你怎麽跑到這來了!山主都要急死了!”


    靈霄的聲音從小巷口傳來,黎清垂眸掩去其中的情緒,朝著皺眉看她的華曦扯出笑,“我沒事,就是恰巧碰到個熟人。”


    華曦微微彎腰,碧青眼眸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看出什麽。


    黎清移開目光,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失落。


    “我們回三願宗吧,我們這次坐鳳凰雲舟回去。”


    “好耶!終於能坐到那條雲舟了!我都想象好久了!”


    鳳凰雲舟依舊是曾經的樣子,隻可惜它的主人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


    黎清坐在船艙內調息。


    華曦則是躺在她腿上昏昏欲睡。


    再次睜開眼,黎清就看到睡得正熟的華曦,她輕輕撥開擋在他眼前的白發,露出幹淨俊美的側臉。


    她打開傳送符,和褚鈺聯絡後,得知華曦和靈霄可以順利入三願宗,這才鬆了一口氣。


    最後褚鈺叮囑,她會在三願宗山門等他們。


    黎清道謝後,才發現華曦不知何時醒了,正睜著眼睛看她。


    船艙一片安靜。


    唯有近在耳畔的呼吸聲,讓黎清感覺到眼前人是存在的。


    “你在不高興嗎?”


    黎清聽到華曦問,她緩緩眨了下眼,“沒有。”


    她隻是有些迷茫,般若雖是叛出宗門,但她依舊無法對她狠下心。


    鳳凰雲舟速度極快,到達三願宗山門前時,褚鈺已經在山門前等著。


    黎清行禮,“褚長老。”


    褚鈺微微點頭,目光落在華曦身上,華曦正抬眸四處張望,那雙碧青眼眸映在褚鈺眼中。


    她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揚起笑,“可算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玄光峰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麽事,真是讓人頭疼。”


    褚鈺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很疲憊。


    黎清跟在褚鈺身後,華曦和靈霄在兩人後麵打量三願宗的景色。


    “玄光峰發生什麽事了?”黎清猶豫一瞬,問道。


    褚鈺歎了口氣,“之前從幽篁之境回來後,許多弟子都拿到了其中的法器或是心法,唯有一人什麽都沒拿。”


    黎清知道是誰——丁漁。


    她妄想讓紫金麒麟獸認主,但黎清與青姝約定好了,幽篁之境沒有崩塌。


    丁漁想要成為救世主的願望徹底落空。


    “你師父心疼她,居然打算派人去昆侖山,去取霓虹蓮扇,且不說昆侖山是何等險峻之地,霓虹蓮扇是比肩神器的存在,豈是她想取就能取的。”


    聽到褚鈺的話,黎清腦海中浮現出黎千城的模樣。


    她眸光微閃,難免想到當初她準備去錦清山取寒蟬的場景。


    彼時她才十三歲,景沐十六歲。


    寒蟬與長亭乃是錦清山兩位散修飛升後遺留下來的佩劍,已在山中落灰千年。


    想要取劍的修士不計其數。


    兩劍經曆漫長歲月,已生出靈智,隻有得到認可的人才能將劍取走。


    黎清拿著一把破劍,硬生生將那些覬覦寒蟬的人擊退,最後靈力耗盡倒在寒蟬邊上,眼睜睜看著修士提劍朝她砍來。


    當時景沐雖小有名聲,但雙拳難敵四手,已是自顧不暇。


    根本攔不住那些貪圖寶劍的修士。


    此時異變突生,寒蟬從劍台中飛出,爆發出強大的劍氣,牢牢地將黎清護在其中。


    寒蟬認主,徹底打消了那些人的念頭。


    可現在,黎千城怕丁漁受傷,不惜讓其他弟子去替她取法器。


    當真是讓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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