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濯拉著我和宋青山的手交疊在一起,小聲說道,“爸爸,未舟哥真好,我超愛他,你愛他嗎?”


    我愣住了。


    宋青山抽回手,看著宋子濯道,“濯濯,愛是問不出來的,不要看別人說什麽,要看他做什麽。”


    “我看你做的那些事,就是愛。”宋子濯把他的手拉回來,重新放在我掌心。


    “人小鬼大,就知道胡說,你哪裏看出來的。”宋青山笑道。


    “不然你突然答應媽媽,搬到大灣區來幹嘛,還不是因為她拿了未舟哥的秘密,你為了保護未舟哥不得不妥協。”


    我驚住,“什麽秘密?我有什麽秘密。”


    “未舟哥,男孩子出門在外要學會保護自己,尤其是像你和我爸這麽好看的。”宋子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我突然想起點什麽,臉煞紅,“是不是那次。”


    宋青山不言語,又將手抽回,對我道,“別多想,那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


    說完,他又瞪了宋子濯一眼,“以後別偷聽我打電話,別翻我電腦,也別亂說話。”


    我看著腦袋耷拉著的宋子濯,有些話也不好當著孩子的麵說,便轉移話題。


    “濯濯,馬上快9歲了吧。”


    “嗯,這個八月九歲。未舟哥要送我禮物嗎?”


    “當然,你想要什麽?”


    “我想讓多冉陪我過生日。”


    “多冉是誰?”


    不等宋子濯開口,宋青山略生氣道,“他們班上的同學。”


    “同學怎麽啦,有朋友想讓陪著過生日不很正常?怎麽還生氣了。”我不解。


    “你兒子被抓到上課和這個男同學接吻試試?看你還正不正常。”


    我既無語又吃驚。


    “濯濯,你…喜歡這個男同學?”


    宋子濯點點頭。


    “那也不能上課接吻啊。”我突然有點理解我爸那年拿棍子打我的心情了。


    “我看他嘴巴好看,我想嚐下什麽味道。”


    “你剛剛還跟我說,好看的男孩子出門要保護自己,你怎麽還去欺負別人。”


    “我沒欺負他,他也喜歡我。”


    “這…”我話哽在嘴裏不知道該怎麽說,子女教育和感情都是人間無解的事情。


    上樓後,宋子濯去睡覺,我來到宋青山房間問他宋子濯說到一半被打斷的事情。


    “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楊詩雅是不是拿我的裸照威脅你?”


    他不說話,我氣憤的接著道,“我是個男的,有就有唄,而且他這樣是違法的。”


    “他不隻有你的,還有你和其他人的。”


    “江薇?”


    “還有羅雪。”


    “我和她兩…”


    “不管有沒有進去,但照片出來了。”


    “那又怎麽樣,她敢發出去,就是傳播他人隱私淫穢照片,是違法的。”


    “你天真,什麽是法。”


    宋青山這麽一問一下子把我問住了,現在傳播手段這麽多,輿論風向這麽嚴,加上圍觀人素來隻吃瓜看熱鬧不辨是非不關心真假的尿性,以及楊詩雅的身份加持。


    這玩意還真奈何不了她。


    自古刑不上大夫刑不下鄉。


    刑也有不刑的時候。


    我沉默良久,宋青山接著道,“道理你都懂,我作為江華現在的執掌人,我隻能這樣。”


    “那我們,就沒辦法了嗎?”


    “有啊,變得更強,去改變規則,製定規則!”


    上次我和宋青山隻是有些擁抱牽手照流出,就鬧出那麽大風波。


    要這些床照裸照流出,還不知道要引起什麽軒然大波。


    股票暴跌、項目解約、投資方撤資、我社會性死亡。


    這些都還隻是最輕的結果。


    我隻恨自己腦子蠢,給他惹出這些事來,難怪朱麗葉瞧不上我,說宋青山看上我這麽孬貨。


    我在這裏待著沒意思,尤其是朱麗葉這大小姐時不時出來擠兌我。


    第二天下午,我晚飯都沒吃就跑回了江北。


    我住在宋青山家裏,沒回臨湖閱。


    當我去香江廣場開商管例會時,意外看到羅雪和江薇在一起。


    乍一看,我還以為看差了,


    再三確認是她倆後,心裏一陣惡寒。


    這兩人怎麽會搞到一起去,而且行為看上去和老友一樣非常親密。


    看到我後,羅雪主動上來打招呼,“顧總,你做事不地道。”


    “我哪裏不地道?羅總。”我問羅雪。


    “你老婆在公司物業下辦了高端培訓,你不通知同事們,真不講究,”羅雪嗔怪道,“要不是我逛街路過這裏看到了,就要錯過這麽好的學習機會。”


    “原來羅總這麽好學呀,那就多謝羅雪照顧江薇生意了。”我敷衍回道。


    “羅總是位大才女呢!俄語那麽難的彈舌,一學就會。”江薇稱讚道。


    你要說學點其他的方便工作或旅遊,我還信了。學俄語,真是虧她想得出!


    閑聊兩句,羅雪走後,江薇跟我道歉說此前太極端了,要我回去幫著照顧孩子。


    她說現在孩子一晚上醒來三四次喝奶,她根本忙不過來。


    我說給她請的育嬰師怎麽不用。


    江薇說不太習慣有陌生人在家裏,會害怕。


    “那你這兩天自己一個人帶小孩?”我很吃驚。


    “嗯,白天帶到公司,佳怡會幫忙看下,晚上就是自己了。”


    我有點於心不忍,尤其是她現在父母雙亡,一個人拖個孩子,的確有點太辛苦了。


    “我讓我媽來照顧你。”


    說著拿出手機要打電話,被江薇製止。


    “別,顧阿姨現在身體很不好,之前來照顧我回去,是因為有天晾衣服時暈倒了。”


    “暈倒?”我驚呼道。


    江薇點點頭。


    “對,顧阿姨有很嚴重的貧血,她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也讓我不跟你說。”


    我媽是遺傳的地中海貧血,這個我一直知道,隻是不清楚現在這麽嚴重,已經到了會暈倒的地步。


    “行吧,我先去你那裏住一段時間,幫你看下孩子。”


    江薇很高興,說要提前下班,跟我一起回去。


    我看今天手頭上沒什麽事情,川西那邊也突然說,主策先去駐場就行,不一定要我這麽早就去耗著。


    給江薇幫一段時間忙,也不是不行。


    我對她除了家人一樣的關心,和舊友的感情,始終還有一份愧疚在。


    她本是如茉莉花白月光一樣的純潔無瑕的存在,是天之驕女,是才華橫溢的人。


    如果沒有六年那次變故,如果沒和我這個人渣在一起,她現在的人生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傍晚,和江薇吃完飯在樓下推著顧心悅散步。


    “你離羅雪遠點,她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麽和善。”我特意提醒道。


    “也還好,就是愛炫耀,缺愛,在同性麵前喜歡處處壓人一頭,大奸大惡倒是沒有。”


    我驚訝於江薇看問題的通透,但仍不放心怕她在羅雪身上吃虧。


    “凡事要壓人一頭的人,因為嫉妒能做出很多喪心病狂的事情來。缺愛也是個定時炸彈。”


    “你是這麽想的?”


    江薇眼睛看著前方,語氣幽幽的。


    這種神情讓我很害怕,心裏沒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我是說,沒事別跟她交合到一起。”


    “油和水不相融,你怕我被她影響,本質上是覺得我和她有共性。”


    我真服了女人的腦回路。


    “我是提醒你,別被她算,沒想那麽多。”


    “她算計我什麽?我現在有什麽值得她嫉妒的?嫉妒我父母雙亡?還是嫉妒我荒廢專業一事無成?還是,嫉妒我有你?”


    一條比一條諷刺,尤其是最後一條,簡直暴擊。


    我被她一番話打臉,腦子宕機不知道接什麽話。


    中間又是好一陣沉默。


    我提防羅雪,但沒辦法讓江薇不和她來往,我沒有這個權利,按現在的情況也沒辦說服她。


    良久,我試圖打破沉默。


    “你從小聰慧,看問題深邃,洞察力強,應對羅雪這種人也沒問題的。”


    “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她不正麵回應我的話,抬頭看著天上的一彎新月,擠出一抹笑。


    “才下來,要不再走一會?江邊新開了家龍蝦店,我帶你去吃吧。”我不想她帶著不好的情緒回家,晚上胡思亂想。


    “我在國外這麽些年,現在已經不能吃辣了。”


    江薇以前很能吃辣,尤其喜歡吃小龍蝦,剛上大學的時候,我經常省零花錢給她買。


    我驚訝於時間真能改變人,更驚訝於當下我們之間的生疏。


    “哦。這樣啊。”我尷尬站著,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沒事,去看看吧,說不定為了迎合外地人,出了不辣的菜品呢。”江薇給我解圍。


    我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隻覺得更尷尬的點頭,跟在她身後往小區外邊走。


    那個鮮果女孩,即使心裏有那麽多不如意,還是不願意讓我有一絲窘迫難堪。


    快到江邊時,江薇才回頭笑著問我,“未舟,那位置在哪裏呀。”


    鷺江閣旁邊,再往前走點。


    在湘江路沒走兩步,隻見一輛紅色攬勝開過來,穩當停在我倆身邊。


    這個陰魂不散的女鬼,我心裏罵道。


    “顧總,小薇,你們去哪裏呀!”羅雪伸出腦袋,先開口打招呼。


    我真是煩透羅雪,導致現在路上已經不能看紅色越野車。


    應激反應似的,生怕是輛紅色攬勝,更怕像現在這樣,會伸出個大腦袋跟我打招呼。


    我別過頭平複心情。


    江薇回道,“去吃小龍蝦,雪姐一起嗎?”


    “哈哈哈,還有這種好事呢?晚上出來遛彎還能碰到帥哥美女陪著吃東西!來,坐姐的車去。”


    “哈哈哈,不用了雪姐,未舟說就在前邊一點。”江薇笑著說,“我們走路去,雪姐你去找停車位吧!”


    我有點不開心,江薇怎麽不問我願不願意,就拉這個女的一起去吃飯。


    還吃什麽飯,惡心都能把自己撐的夠夠的。


    可江薇開口了,我不好駁她的麵子。


    隻得又跟著江薇屁股後邊心不甘情不願的往前走。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江薇看上去輕言細語柔柔弱弱的,可我總是很怕她。


    到地方後,我在一旁照顧孩子,江薇和羅雪聊的火熱。


    江薇一瞬間跟換了個人似的,立即進入狀態和羅雪開始熱聊起來。


    聊著我聽不懂的頭發、香水、口紅、珠寶,甚至還聊珠寶和奢侈品。


    但江薇化妝都很少,平常和出去大部分時候就是帆布鞋帆布袋,她什麽時候對這些東西了解得這麽清楚。


    我發現對她越來越不了解了。


    我給江薇點了不辣的撩水蝦,江薇給羅雪點了口味蝦。


    羅雪給我點了蝦蟹粥。


    等菜間隙,羅雪不斷邀請江薇等下去吃做造型。


    江薇說要帶孩子不方便,羅雪還在那裏說。


    我不耐煩道,“她都說要帶孩子,大晚上的你給叫走了,誰帶孩子呀。”


    “一起帶過去唄。”羅雪被我懟了,也不惱,嬉皮笑臉的,抱著手搖了搖。


    我還想嗆她。


    江薇見狀,趕緊道,“那雪姐你等下可得幫我一起抱孩子,這家夥現在雖然睡得多,但哭起來的時候真的蠻凶的。”


    我不解她為什麽要答應,一臉不開心。


    吃完飯,羅雪一臉得意拉著,推嬰兒車的羅雪走了,


    我看著兩人的背影,說不出來的心慌,總感覺這個死三八又要惹出點什麽事情來。


    也不知道張耀文怎麽樣了。


    這段時間都沒見到他出沒,自己女兒也不來看一眼。


    我打車到了繆酒吧門口,給他打電話問他在不在酒吧。


    他說在,讓我進去。


    我不禁笑了起來,“你這家夥真是這麽多年還是這鬼樣子。”


    “你不每次這樣,基本到門口了才問我在不在酒吧。”


    “我就沒有不在酒吧門口給你打電話的情況嗎?”


    “有,但你不會問我在不在酒吧。”


    “那問什麽。”


    “會直接說事,或問我在幹嘛!”


    我笑的更大聲了,即使心有齟齬,朋友和知己之間的默契也不會消失。


    這一刻,我儼然已經不太記得,他此前在臨湖閱想殺了我。


    如果當時江薇沒叫住他,衝動型犯罪的情況裏,他還真不一定不會下手。


    “行,我進來了。”


    我進去,坐在後排的角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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