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


    曹亮坐在自行車上在廠門口等著,不多時,陳慧蘭拎著飯盒走了出來。


    曹亮招手道:“娘,這邊。”


    “喲,亮子,又等你娘下班呢!真是孝順!”


    “確實,亮子不僅孝順,而且長得也端正,正好我娘家有個侄女,亮子,要不給你介紹一下?”


    食堂的幾個大媽日常調侃曹亮。


    曹亮受不了這些大媽的熱情,急忙催促陳慧蘭上車,一蹬腳踏就溜了。


    路上。


    陳慧蘭勸道:“亮子,你每天都載我回家,是不是不太好?”


    曹亮知道陳慧蘭說的是自行車的事,她一直以為這自行車是廠裏的。


    曹亮用來載她,算是公挪私用,她怕人說閑話。


    “沒事,許大茂比我還過分。”


    曹亮隨口回道。


    當然這隻是為了讓他娘安心罷了。


    不過他說的也是事實。


    許大茂那自行車雖說是廠裏的,但被他當成了自己的使用,去到哪都騎著呢!


    回到四合院。


    “蕙蘭,亮子,回來啦!”


    閆埠貴提醒道:“等會兒吃了飯要開會,記得去中院啊!”


    曹亮微微皺眉,又開大會?又是為了什麽破事?


    陳慧蘭更是直接問道:“三大爺,是有什麽事嗎?”


    “不知道。”


    閆埠貴搖頭,“是街道辦的幹事來通知的。”


    “謝謝三大爺。”


    陳慧蘭道謝一聲,就和曹亮回家了。


    “娘,大哥,你們回來啦!”


    兩個小的在門口和閆家的孩子玩耍,看到他們回來,就走了過來。


    陳慧蘭打量了一下兩個孩子,接著埋怨道:“看看你們這兩個小東西,把自己弄成什麽樣了,整個一個小花貓,小明,你就是這麽照顧妹妹的?”


    曹亮笑道:“這有什麽,我小時候也是這麽過來的,長大些就好了。”


    “你啊!就慣著他們吧!”


    陳慧蘭無奈搖頭,就進屋做飯去了。


    曹亮拿出幾個糖,遞給幾個孩子,也進了屋。


    晚上吃的是魚,還有窩頭和兩個饅頭,饅頭是陳慧蘭從食堂裏帶回來的。


    當然不是像傻柱口中的剩飯剩菜,而是自己掏錢買的。


    現在廠裏也缺糧食,食堂裏也沒有剩飯剩菜。


    就算有,也是被傻柱拿走了,可輪不到陳慧蘭她們。


    陳慧蘭把一個饅頭放進曹亮的碗裏,又拿起另外一個掰成兩半,分別給小明和丫丫。


    自己拿起一個窩頭啃了一口,才問道:“亮子,你說這次大會是為了什麽事?”


    “娘你吃吧!你上班累,我每天都是在辦公室裏喝茶,消耗不大。”


    曹亮把饅頭放進陳慧蘭的碗裏,才回道:“能有什麽事?估計又是定量的問題。”


    荒年期間,各地都缺糧,就連城裏的定量也削減了幾次。


    陳慧蘭歎道:“哎,這都什麽事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定量越來越小,要不是亮子現在頂事了,時不時弄點肉和糧食回來,孩子都要餓瘦了。


    “沒事,糧食的事我來想辦法,娘你照舊就是了。”


    曹亮安慰了一句,意有所指道:“該擔心的不是我們,畢竟我們一家全部都是城市戶口,都是有定量的,但有些人就難咯。”


    陳慧蘭一愣,很快就明白了曹亮說的是賈家。


    賈家就隻有賈東旭一人是城市戶口。


    孩子都是跟著秦淮如戶口的,賈張氏也是農村戶口。


    全家人,就靠著一個人的定量過活,現在定量還減了,哪怕賈東旭的工資不低,也不夠吃。


    陳慧蘭感歎道:“他們家確實難,但也不是我們能夠管的,我呀,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把你們幾個拉扯大,這樣一來,百年後我也能和你爹交代了。”


    “娘說的是。”


    ...


    晚上七點。


    街道辦的人來了,還是王主任親自來的。


    除了孩子外,幾乎院裏的大人都聚集在了中院。


    “都安靜一下。”


    王主任抬了抬手,等眾人安靜下來後,才說道:“這次來,是為了宣布一個事,就是從下個月開始,糧食的定量再減一成。”


    “啊,又減?本來日子就夠艱難的了,這還讓人怎麽活啊?”


    “是啊!我每天就兩個窩頭,幹活都沒有力氣了。”


    “你那算什麽,我昨天幹活都暈倒了,都怕自己醒不過來。”


    “這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


    王主任話音剛落,人群中頓時轟動起來,議論紛紛。


    擔憂、絕望的神情出現在每個人的臉上。


    人群中,賈東旭的臉色更是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定量再次消減,對他家的影響是最大的。


    這才過去多久,賈東旭又清減了幾分,變得更加消瘦了,精神頭也不是很好。


    賈東旭很孝順,家裏的東西,幾乎都給賈張氏和老婆孩子吃了。


    他自己吃得少,幹的又是體力活。


    或許他後來出事,就是因為餓的。


    “同誌們都先安靜,聽我說。”


    王主任看著底下個個麵黃肌瘦的,心裏也不好受,但也沒辦法,現在國家遇到了困難。


    城裏的已經算好的了,近來越來越多逃荒的進了城,有一批還是她負責安置的,現在她正為了這事頭疼呢!


    等眾人再次安靜下來後,王主任高聲道:“我知道現在大家都難,但現在我們國家遇到了困難,我們更應該齊心協力幫助國家將困難渡過去才是。


    我相信,困難隻是暫時的,苦日子,也會過去的。我們的國家,在我們所有同誌的努力下,相信會越來越繁榮昌盛。”


    “好,王主任說的好,大家鼓掌!”


    劉海中率先反應過來,示意大家鼓掌。


    心道:王主任說的真好,特別是後麵幾句,一定要記下來,說不定以後要用到。


    啪!啪!啪......


    在劉海中的鼓動下,群眾中爆發出陣陣熱烈的掌聲,隻是每人的臉上都帶著苦澀。


    他們當然也是希望國家會越來越好的,可再如何,也要能先填飽肚子不是?


    事情交代完,王主任就走了,她還要去下一個院子宣布這事。


    人們苦著臉各回了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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