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眼見著那幾個人圍了上去。他自己就趁著混亂站在了金子身旁。


    絡腮胡子上前,先把桶哥手上的尖刀拿了下來。回頭招呼兩個。麵目模糊不清的保安上前,把受傷的周哥抬下去醫治。


    三爺,我,我不知情。這件事您別攔著,你讓我把這個吃裏扒外的畜生給打死,大家以後都省心。


    桶哥看到絡腮胡子進前,先開始表決心。不過他這個樣子,可讓周圍圍著看熱鬧的一眾工人,心裏邊唏噓不已。跟著這樣的大哥確實沒什麽意思。


    你先別急,事情還沒查清楚呢,我們也不能冤枉好人。


    絡腮胡子拍了拍桶哥的肩膀。說道,


    我看這樣吧,你太激動了,也查不清楚這件事,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啦,你回去正常做你的工作就好。這個小周還有這個新來的金子,都由我帶走,後續的事情由我負責查看清楚。


    不等桶哥表態。絡腮胡子已經召集了幾個麵目模糊不清的保安進前,打算帶著金子離開。剛好陳飛站在金子身後。他也裝成是押解的保安。


    你,你過來一下。


    絡腮胡子突然抬手指著陳飛,點手讓他過去。陳飛心裏一驚,心中暗暗想著,難不成是自己的身份被他看出來了。


    其實陳飛不太懂這個,使麵目變得模糊不清的東西,真正運作的原理是什麽。他直覺的以為,是罩上了一層,類似於麵罩之類的東西。但是真正熟悉這個人東西原理的人,是不是有自己獨立的方法,能夠透過外表的模糊不清,而看到背後人的真實麵目?陳飛心裏並不確定。


    現在看到絡腮胡子招手叫他過去,陳飛心裏疑惑越發大起來。他微微轉頭看了看何才,不過對方並沒有給他任何暗示。


    你,就是你叫你過來呢。


    絡腮胡子又用手指著陳飛,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陳飛隻得硬著頭皮走過去。絡腮胡子伸手把那把,從金子身上搜出來的手槍遞給陳飛。


    你把這個槍拿到庫房去鎖好。記住了,你直接送過去,不要再經手他人,鎖好之後你去大廳等我。


    絡腮胡子把手槍塞到陳飛手裏,然後看著那邊兩個人。擺了擺手。


    你們兩個帶著他。跟我一起去大廳見王叔,五弟,你也跟我一起過去吧。


    後麵這句話是對何才說的。他說完便和何才一起並排往前走去,邊走著嘴上邊打聽說。


    那個陳飛你都安排好了。就先把它關在那個屋子裏,好吃好喝的供著。千萬別讓他知道這個金子的事情。如果他心裏覺得不耐煩了,想出屋,你找個理由給他穩住了,一定一定不能讓他出了那間房屋。


    何才連忙點頭,臉上帶著笑著說。


    三哥,放心,我辦事兒你放心,這些都交代好了。陳飛他出不了那個屋子的,外麵的門鎖我都鎖好了,還找了兩個人盯著他。


    他們兩個說著話往遠處走去。後邊那兩個麵目模糊不清的保安,壓著金子,也跟在他們身後,漸漸走遠。


    周圍看熱鬧的工人,見沒有什麽事情,三三兩兩的退了開去。這裏邊隻剩下了一個伴成保安的陳飛,手裏拿著那把手槍帶動在原地。


    絡腮胡子和何才剛才的對話,他耳朵裏聽到了幾句,知道那些是關於自己的。那麽顯見著,現在他這個身份,在絡腮胡子麵前還沒有穿幫,可是他並不知道庫房在哪裏。如果現在開口,找個人詢問的話,那不用別人先發現,自己就相當於自首了。


    但是不問的話,他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像無頭蒼蠅一樣的亂撞。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其他人發現異樣,到時候反而越發說不清楚,而且還沒有了就金子的機會。


    就在陳飛左右為難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身邊加了一個人。陳飛轉頭看了看。心裏當時一驚。他身邊站著一個瘦弱的少年。說起來自己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兩個人之間,也算得上是老交情了。


    第一次在飯堂的時候,陳飛就是為了幫他,才和地墩產生了衝突。他當時以為隻是一次無意的行為。可是隨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陳飛越發覺得,這個少年心思不簡單。他幾次出現在關鍵的時間節點,給陳飛帶來不一樣的幫助,就像剛剛,也是他帶著陳飛穿到人群之中。而現在他站在這裏,無疑想要把陳飛帶到庫房去。


    那少年轉頭看了看陳飛,嘴上沒有說話,抬腿就往前走去。走了幾步,發覺陳飛沒有跟上來。便停下腳步,轉過身,靜靜的看著陳飛。


    他知道我是誰了嗎?陳飛心裏暗暗猜測。他幾次三番幫我的目的是什麽?或者說,他隻是在找個機會接近我。那麽第一次。他和地墩起衝突,是不是故意演給我看的?


    陳飛突然有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也許從他到了這個下山寨子之後,這個少年就開始有意無意的,在他身旁出現。現在回想起來,他確實是有一定目的的,可惜之前陳飛還傻傻的以為,他單純到需要別人幫忙。


    哎,那個傻子,自始至終都是自己呀。


    陳飛現在心裏很氣。可他又不能衝上去打那個少年一頓。畢竟從身材上來講,自己對他動手,那就是恃強淩弱,陳飛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


    而且最重要的是,目前他要先去庫房,避免引起絡腮胡子對自己身份的懷疑。也就是說,他即使是再氣眼前這個少年,也隻能乖乖的跟著他。


    這個發現讓陳飛越發覺得心裏難受,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那個少年也不催促他,隻是遠遠的站在那裏,眼睛直直的盯著他。


    兩個人之間僵持了有一會兒。還是陳飛妥協,抬腿跟在少年身旁。少年帶著他左轉右轉的,走了有十幾分鍾。來到了一座,漆黑如墨的孤零零的小房子麵前。


    隨即少年身形一轉。陳飛原本視力就看不清楚。對方的身法又太快。眨眼之間就沒了影子。陳飛私下裏轉了一圈。好像那個少年從未出現一般。


    他不甘心的放棄尋找。走到這個黑色的小房子麵前,伸手用力拍打著房門。


    裏麵一點聲音都沒有。陳飛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晚了,裏邊的人都已經休息了,還是這個庫房,原本就處於沒人看守的狀態。他心裏正在糾結著,是繼續敲門還是轉身離開。


    突然聽到西北角那邊,傳來了巨大的一聲爆炸聲。陳飛立刻轉過頭看過去。一個刺目的猩紅火球從遠處爆了開來。即便在陳飛如此模糊不清的視線之下,那個火球的紅色,還是鮮豔如血一般。彌漫了半片天空。


    隨即在周圍的各個角落裏,都傳出來了嘈雜的人聲,有人罵著,有人叫著,劈裏啪啦的腳步,從四麵八方湧向火球爆炸的地方。


    陳飛也想抬腳趕過去看看。可是又看到手裏拿著的手槍。他雖然不太懂,在下山寨子這裏邊,向他此刻裝扮的這種,麵目模糊不清的保安。是如何執行行動標準的,但是從他之前幾次有限的接觸來看,他們這種保安,對個人的工作職責,要求極其嚴格,不管外界發生了什麽事情,必須首先做好手邊的事,才可以去給別人幫忙。


    也就是說,不管那邊發生了什麽大事,陳飛目前首要的目標,一定是先安置好手上這把手槍。不然他的身份,一定會引起絡腮胡子的懷疑,到時候恐怕是連何才也保不下他。


    一想到這裏,陳飛手上加勁,又使勁砸了幾下房門。


    可是屋子裏邊,依舊是一點聲響都沒有。陳飛突發奇想,伸手握住門把手,用力往回一拉。


    果然,這個房門竟然被他從外邊給拉開了,裏邊漆黑一片。陳飛一時愣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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