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酒下肚之後,五弟打開了話匣子,他看著陳飛,表情懇切的說道。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何才。小兄弟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尊稱我一聲何五哥。當然主要是我在幾個兄弟之中排行第五,還有那個絡腮胡子,就是我三哥。他姓李。


    我想關於下山寨子的事情,之前小周子已經跟你介紹的差不多。就是那個前幾天去找過你的,你稱之為周哥的那個人。我首先要說的是,他關於下山寨子的介紹,都是真實的。不管是關於他們世代居住的本地人的那個傳說,還是目前在現在的嚴重缺水的情況,這些都是我們現在的所麵臨的問題。


    何才的這幾句話,讓陳飛心裏有著暗暗的吃驚。他在見識了這個金碧輝煌的,類似於星級酒店的大堂之後,已經對下山寨子的實際情況,產生了極大的懷疑,陳飛認為外邊工人那種嚴苛的生存環境,以及每天透支體力的繁重工作,隻不過是上層人們,就像是這個何才,或者那個絡腮胡子,他們所刻意營造出來的。統治下層階級的一個方式手段吧。


    但是現在看著何才的表情,顯然他不是在說謊,那麽陳飛心裏最大的疑問就是,如果下山寨子,真的是這樣一個貧困缺水的地方。他們此時所賺來的,用於支撐這個奢侈生活的財富,又是從何而來呢?


    仿佛看出了陳飛心裏的疑問。何才又喝了一杯酒,笑了笑,繼續介紹的。


    之前小周子給你講了一個故事,其實那隻是故事的一半兒,今天我就把剩下的一半故事,給你補全。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叫做下山寨子。從在寨子西邊大概十幾公裏的位置,有一座山。山勢極為陡峭,山體上也沒有向上的直接通道,隻是後山有一條藤條。這根藤條對於普通人而言,完全沒有絲毫的作用,隻有那些常年在山體上奔波攀爬的人。才可以借助藤條的勢力,攀岩上山。


    山上麵還有一個寨子成為上山寨子。與我們這個下山寨子遙遙相望。據說我們的祖先,原本是兄弟兩個,兩個人因為意見不和鬧分家,結果一個人跑到山上,一個人留在了山下。慢慢的就演變成了兩個寨子,但是因為祖先的這麽一點之間的爭執,以至於兩個寨子,隻能互相觀望。卻不能互通音信。


    而上下山的道路,僅僅有後山的一根藤條,隻適合那些年輕力壯,且臂力極強的人。時不時的,從藤條上下來去,背送一些生活必需品。這麽多年過去了。無論山上還是山下的人,都沒想過要打通這樣一條通道,可以方便普通民眾行走的道路。


    原本這個地方,也算是風調雨順,四季分明,土地肥沃。無論是山上的寨子,還是山下的寨子,隻要人們勤奮一點,平時種些蔬菜瓜果,到了秋收季節。也維持一個溫飽,尚且不成困難。


    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切的環境都發生了變化,肥沃的土地,一夜之間變成了粗糙的沙礫,不但寸草不生。地下原本的水資源,也消失不見。莊稼顆粒無收。百姓連吃飯都成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很多年輕人,首先的想法就是要逃離這個地方。走出這片貧瘠的土地,再找到一個適合生活的地方。


    隨即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想必你也從小周子那裏聽說了。下山寨子的人,無論向哪個方向走,不管走多久。永遠都站在這一片沙礫之上。完全沒有辦法從這裏離開。


    有很多人不信邪,偏偏要搭上自己的全部身家。一點一點去摸索出去的路,到最後都是失望而歸。而留下來的人,隻想到像地下打井這種方式,以期能獲得地下水資源。還別說這種方法開始的時候確實很有用,向地下挖了不過幾丈遠,便看到了有咕咕的泉水湧上來,大家重新把水打上來。用來日常生活,倒也能勉強維持生計。


    但是好景不長。村民們打下去的水井,也不過就用月餘,便幹涸掉了。然後再重新找方位,再繼續打井,挖出來新的水資源生活一段時間幹涸掉之後又重新找地方,這也就是最近這百十來年時間下山寨子民眾。主要的生活方式,因為地下水資源越來越難找,所以這邊的沙漠化情況越來越嚴重,百姓的生活也越來越貧瘠。艱難。


    當然肯定也有人想到了,與此相望的上山寨子上麵的情況。所以有人通過藤條攀援上去,卻發現在上山寨子裏。卻是與這裏完全不同的生活環境,他們照舊生活在風調雨,水草豐茂的富裕地區,在山體之上的土地。不僅肥沃,而且雨水豐沛,百姓們可以安居樂業。


    說來也奇怪。在下山寨子這邊,三五年甚至十幾年不掉一滴雨。而在上山寨子,與此相隔不遠,卻可以經常的,得到雨水的眷顧,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老天爺都長著眼睛。在下雨的時候,刻意的繞過了我們這個下山寨子。


    當時得知這種情況之後下,下山寨子的民眾,就想全體移居到上山寨子去。在那裏一起生活,但是上山寨子的人,顯然不願意把他們的優渥土地,分享給這個世代的仇敵。所以他們斬斷了上山的藤條,並且在山路的四周,加上人日夜巡守。也就是防止下山寨子的人,爬到山頂上去,搶他們的土地及生存空間。


    這樣又過了幾十年。兩個寨子依舊是這樣的,遙遙相望,卻之間再沒有了任何聯係。


    後來就有外邊的人走到了下山寨這裏。他們的到來讓下山寨子原本的村民又有了新的希望,他們想著既然外人能夠進來,他們也可以跟著外人一起出去。


    可是他們隨即發現,這個想法也是太過天真了,從外邊進來的人,如果自己出去,順著原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走出這個荒涼的村子。但是倘若有任何一個下山寨子的本地村民,跟著外來人一起往外走,那麽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出了這一片荒涼的地界。


    久而久之,下山寨子的本地村民,也放棄了走出去的想法,隻能安安穩穩的,在這一片荒涼貧瘠的沙土地上,認真的向下打井,汲取那一點點水資源,來應付一個勉強的生活。


    但是外邊來的人,卻是把這裏當成了一處世外的,專屬獨立區域。他們把在外界裏邊的一些敵人,不方便處理的那些仇敵,給拉到寨子裏,讓他們在寨子內,跟著本地的村民一起做苦力。


    同時這些外邊來的人,還會運送一些本地人所需要的生活用品。當然不是免費的,是需要我們下山寨子的人,來用本地的特產去換的。這個特產就是我們在向下不停挖井的過程中,會挖到一種稀缺的金屬元素——木砂。


    看到陳飛的臉上現出迷茫的神色。何才又給自己和他,同時倒了一杯酒。


    陳兄弟可能是沒聽過這種金屬元素。其實最初我們也沒聽說過,是外邊過來的這些人。他們從我們挖上來的廢棄沙土中,提取出來的木砂,據其中有一個懂行的人說,是能用於製造某種特殊的裝置,所以他們漸漸的開始收購起來。


    而本地人也靠著利用販賣木砂,來改善自己的生活,購買一些必須的物品。慢慢的這些就形成了一條產業鏈。原本外邊來的人都是單打獨鬥的。後來有一些長跑慣了的人,就漸漸的連合一起,形成了一個組織。


    當然我們本地人,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外來人因此做大,所以我們自己也聯合起來了一個組織。這樣雙方以合作共贏的方式,漸漸的形成了生意夥伴的相處模式。後來因為種種利益糾紛,組織內部的關係也越發複雜起來。漸漸的就形成了你剛才看到的那種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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