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飛慢慢適應眼前刺眼的光線,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處居然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堂。四麵八方的絢爛燈光。讓陳飛好久都沒有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可以說,這裏是他穿越到異世來的,第一個異常光明的所在。與他之前那種漫天風沙,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比起來,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陳飛往前走了幾步,走到這個大廳裏之後,他感覺到身後的門,在緩緩關上,而帶他來到這裏的那些人。都沒有進來。


    這個大堂確實很大,大到陳飛隱約看到前方,似乎是有人。可是卻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他又靜靜的往前走了,大概能有20多米的距離。然後他便看到兩側,擺著一排椅子,椅子上坐滿了人。


    這些人,姑且不論衣著打扮,從他們的眼神中,便可以看得出來,所有人都把目光的焦點,放在陳飛身上。陳飛坦然的,從眾人目光中緩緩前進。又走了十幾米,終於看到在他正對麵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老者。


    這個老人須發皆白。留著長長的胡須,竟然也是白色的,滿臉的皺紋,但一雙眼睛卻閃爍著晶亮的光。老人目光炯炯的盯著陳飛,看他走到麵前,既沒有站起來,也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麽直直的看著陳飛的樣子。


    陳飛並不清楚這裏是哪裏,他也不知道在座的這些人,都是什麽人,但是他心裏猜的出來,坐在正位上的這個老人,應該就是這個所謂的下山寨子的主事人。


    他之前聽周哥講過,在這裏邊的工地上幹活的,主要是分在兩派,一派是冷哥,一派是桶哥。周哥是桶哥的人,有意拉他入夥。而那個黑大個,還有地墩則是冷哥的人。聽周哥話裏話外的意思,這兩派似乎之間還不大和平。時不時的會發生一點小矛盾,類似於搶人,搶地盤,搶輕鬆的工作這一類的。


    陳飛之前聽周哥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並沒有非常上心。在他看來,本地的幫派紛爭,其實與自己無關,自己不過是穿越過來,尋找那個啟動穿梭時空的特殊裝置的線索而已,並不會在這個空間裏,待的時間太長,也無異於卷入當地的幫派紛爭之中。


    所以,之前麵對周哥幾次想要拉攏他的意思,陳飛一直是含糊不清的冷處理,處於拖著的狀態。他既想利用周哥背後的勢力,幫自己尋一點便捷,又不想去涉足太深的,他們幫派內部的爭鬥。


    按照陳飛之前的理解,像下山寨子這種,漫天風沙卻又極其缺水的小山村裏。村裏世代的村民,甚至無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地方。這種貧瘠荒涼落後的山村裏邊,有幫派很正常,但也至多是那種街頭小混混的程度。


    不過就是打打殺殺,為了表麵一點零星的利益罷了。可是當陳飛突然站在這個金碧輝煌的大廳之內,麵對著四周坐著的,這些衣著各異,卻個個神情冰冷凶狠的人時候,他突然發現,他曾經以為相對很了解的下山寨子,其實是完全陌生的。


    單憑這一個大廳的金碧輝煌程度來看,背後這些爭權奪勢的利益團體之間,就不是一個街頭小混混,可以達到的深度。甚至於可以說,相當於之前繁華熱鬧大的城市裏邊的,集團財閥所擁有的財富深度。


    可隨即陳飛新的疑問又再次產生。如果這些人有這種財富積累的話,為什麽他們要蝸居在這樣一個,貧窮衰敗,卻又嚴重缺水的小山村呢?


    經過這兩天的簡單了解,陳飛非常清楚,在下山寨子村子下麵,並非是像富庶的地區那種,蘊含石油,或者其他珍貴的礦物質,可以達到一個單純的缺水,卻財富異常豐富的程度。這裏沙土層之下。就如表麵一樣貧瘠。


    所以若說這裏邊有勢的大哥,就像周哥或者冷哥那樣,手裏邊有一群小弟,拿著一些冷兵器,不停的打打殺殺,搶地盤,搶女人,搶食物,這樣一個維度,陳飛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這個大廳裏出現的這些人,顯然是超出了陳飛目前的理解範疇,不過好在這種情況下,陳飛之前也算見識過不少。倒還不至於怯場,


    他見對方這個老者,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他也坦蕩地迎上對方的目光。一直與對方對視。不發一言,至少從氣勢上,不能顯得衰弱下去。


    陳飛覺得周圍有數不清的眼睛,都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再加上大廳裏,亮如白晝的熾熱燈光炙烤之下,讓他的身上漸漸露出了已成細密汗珠。


    但是無論如何,現在就處於一個心理戰的關鍵時期,不管心裏怎樣怯場,表麵上不能流露出來,陳飛依舊麵色沉著的不發一言。直直的盯著對麵的老者。


    哈哈,果然年輕人,夠沉穩,有見識,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正麵那個老者突然笑了起來,麵色隨即柔和下來,看著陳飛,開口誇讚的。


    糖衣炮彈麽,這個陳飛還是非常了解。至少在之前,李司長每次給陳飛布置一個異常艱巨的任務時候,都會先用這套流程。這種皮笑肉不笑,先包後貶的處事方式,已經對陳飛形成免疫了。


    陳飛依然沒說話,還是麵色冷冷的盯著對麵的老者。


    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


    老者慈眉善目的開口問道。


    陳飛。


    其實陳飛心裏清楚,對方一定把自己的情況摸個清清楚楚。但是也必須有這麽一問。為的就是顯示對方的階級地位。好在這場戲,陳飛願意陪他演下去,也希望能早點看出來,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來自哪裏呀?到我們這個小山村裏邊有什麽目的呀?


    老人不緊不慢的問道,一邊問著,一邊抬手拿起一旁桌上的一碗茶。微微壓了壓蓋子,舉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就這個範兒。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個貧困山村村長,能做出來的行為舉止,倒像是一個國家丞相,退休歸隱之後修身養性的富家翁的樣子。


    其實陳飛也在從心裏猜測對方的身份。這個下山寨子,看來是由他掌事的,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是他為什麽要到這個地方來掌管這裏,他背後又有誰來主使呢?


    我是從外邊過來的。剛來到下山寨這兩天。想必老人家已經清楚。其實說句心裏話,並不是我想過來的。


    陳飛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種苦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會被人帶到這裏來。說實話,對於到這裏邊的生活狀態,我其實是挺不滿意的。但是想必老人家也應該清楚,我找了好久,也沒找到出去的路。如果老人家能行個方便,讓我離開這裏,在下不盡感激。


    陳飛以退為進。先表明自己的立場,他進到這個下山寨這裏,完全是無意,被動而使之。他對這個地方不了解,對這裏邊的幫派權勢爭鬥也不感興趣。希望對方可以把自己給送出去。


    其實說出這幾句話來,陳飛心裏也明白。對方若是能這麽輕易的把自己送走,就不會把自己叫到這樣一個秘密所在地了。


    直接把人打暈了,扔出去就這麽簡單。故而陳飛也不是很在意,在沒找到穿越時空裝置的時候,就被對方直接給趕出這個地界。他不過是故作姿態的,讓對方看不出自己的底細罷了。


    啊,那真是委屈小兄弟了。


    老者微微一笑。嘴上說著委屈,但是顯然,也沒把陳飛的話當真。不過因為陳飛這句話,倒是與老者的預期並不相符,以至於他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接下下麵的話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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