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知道自己的任務是給楊柳當坐騎、做蒲團的時候,紅雲心中覺得甚是憋屈。自己怎麽說也是一個金仙,好不容易有機會在十數萬妖族麵前露露臉,結果卻是用這樣的身份出場,這著實是有些差強人意。


    即便在後麵,被通天搶著代自己應下了這份差事以後,他其實依然還是有些不爽,直到最後被通天拉到一邊,灌輸了一大堆忍辱負重、舍生取義之類的說辭之後,他才稍稍打起了一點精神。


    臨出場前,紅雲最後還苦著一張小臉跟楊柳叮囑了一句,“大仙,別的我也沒什麽要求,您千萬記得,可不能在我身上放屁啊。”


    “放心。”出場前的楊柳,原本心情其實比任何人都要緊張不少,見狀之後,失笑之下卻反而放鬆了許多,“大仙我是草木化形,你什麽時候聽說過草木會放屁的。”


    “那就好!”


    聞言之下,紅雲卻是放心了不少,然後便按部就班地依著元始的計劃,先是以原型帶著楊柳閃亮登場,落到高台之上以後,便縮成一團,安安靜靜地履行起了蒲團的義務。


    “還說不會放屁!你不過是放屁的器官和一般人不一樣罷了。”呆在楊柳的屁股底下,聽著她當著十數萬妖族的麵,侃侃而談著在他聽來大多都是些屁話的傳道內容的紅雲,禁不住在心中罵了一句。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見識到了通天當眾出醜的模樣以後,心裏平衡了不少的紅雲,之前的憋屈以及不爽都已經煙消雲散,“好家夥,與其像大通那麽丟臉,小爺我現在這個樣子,倒還真是好了不少,至少我這活是不露臉的。”


    一開始的時候,紅雲還能保持清醒地邊聽邊吐槽,可是心情輕鬆了不少的他卻實在沒堅持多久,便在楊柳的催眠大法下麵陷入了甜甜地酣睡之中。


    等到紅雲再次醒來,卻已經是鳳族到場之後的事情了。


    聽到鳳單河出言邀請楊柳大仙見上一麵的時候,紅雲還沉浸在酣睡初醒的暈暈乎乎當中,加上元始之前隻安排了他帶著楊柳出場,以及在楊柳傳道的時候充當蒲團這兩項工作,所以直到元始抬腳踢他之前,他根本就是一片雲裏霧裏。


    得到元始提醒以後,紅雲卻也沒有功夫抱怨這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工作,而是第一時間變大至方圓數丈,然後輕飄飄地帶著楊柳從高台上浮了起來。


    “別飛太快!表現的穩重一點。”等到紅雲剛剛浮起一丈多高,元始便和老君使了個眼色,然後便一前一後地飛身落到了紅雲化成地淡紅色巨大雲朵之上。


    “你們等等我呀!”已經邊際化了好久的通天,見狀心中大急,把芭蕉大扇子往肩膀上一扛以後,便急衝衝的飛身追了上去。


    “靠!”突然間從寶馬變成了公交車的紅雲禁不住在心中罵了一句,“尼瑪,把鞋底的泥弄弄幹淨會死啊!”


    “大仙無需緊張。”見到突然被紅雲帶著飛起來的楊柳顯然有些局促不安以後,元始便開口安慰了一句,“屆時你隻需和平時一樣,和那鳳族打打招呼,然後等我暗示適時發出威壓或者您的無法空間便可以了。”


    “好……好好吧。”楊柳聞言點了點頭。


    楊柳有句話沒說,不會飛的他其實一直有些恐高,即便坐在巨大的雲朵之上,伸著脖子都看不到身下,但是那軟綿綿的感覺始終讓他覺得不是很踏實。


    ……


    “可是楊柳大仙當麵。”待到紅雲按照元始交代的那樣,盡量用穩重地姿態飛到鳳單河身前百米開外處,白藿眼中的帥老頭鳳單河,目光一轉便看到字坐在三個少年妖族中間的楊柳。


    “恩。”楊柳聞聲點了點頭,頓了一頓以後卻仿佛有些遲疑地對著鳳單河問道,“閣下就是祖鳳大人的左膀右臂,冰係鳳族的族老鳳單河?”


    “沒錯!正是。”鳳單河點了點頭,淡淡地答到。


    “久仰久仰!”楊柳對著鳳單河拱了拱手,然後繼續問了一句,“吃飯了麽?”


    “啊?”鳳單河呆了一呆,他這是什麽意思?


    地麵,白藿和將臣一左一右挾持著坐在地上的九嬰聞言,禁不住偏頭看了白藿一眼,“吃飯了麽?你們昆侖平時都是這麽跟人打招呼的?”


    “這個……”白藿呆了一呆,恨恨地瞥了空中的楊柳一眼以後,便有些尷尬地回答道,“主要是因為我們昆侖中人都比較熱情罷了。”


    “……”九嬰無語,他實在沒有辦法從“吃飯了麽”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語中領悟出熱情的意思,而且……“如果那個叫熱情的話,您們倆個如此氣勢洶洶地把我困在此地又算是什麽意思呢。”九嬰翻著白眼腹誹道。


    九嬰不能領悟到的熱情,空中的鳳單河自然也是一樣的,著實不知道應該怎麽接這個話茬的他,糾結了半晌以後,終於還是決定把話題的主動權給搶過來再說。


    “久仰不敢當!與生於混沌,曾經親眼目睹盤古大神開天辟地的楊柳大仙您比起來,單河隻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說到這裏,鳳單河再次朝著楊柳看了一眼,“隻是讓單河沒有想到的是,楊柳大仙您竟然會是一個女子。”


    “哦?”楊柳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尼瑪,當老子我願意做女人啊,“女子有什麽問題麽?莫非你們鳳族也有重男輕女的習慣?”


    “不是,不是。”聞言,鳳單河臉上莫名地生出了幾分倉惶,“大仙這話可不能亂說。”


    說完,鳳單河有些心虛地偏頭看了看左右,“洪荒之間皆傳我鳳族之祖,乃是祖鳳,其實這隻不過是不了解我鳳族之輩,依著了龍族的經驗以訛傳訛罷了,事實上,我鳳族之祖,單名一個凰字,若以雄男、雌女來對應的話,祖凰大人,卻也算是一個女子,所以,我們鳳族是不可能存在大仙口中所言的重男輕女之說的。”


    鳳單河的話,好似在平靜的水麵上投下了一顆巨大的石塊,瞬間在懸崖之上的妖族中間掀起了一陣軒然大*。


    “祖鳳不叫祖鳳,叫祖凰,而且還是個女人!”白藿驚的眼球都差點從眼眶中蹦出來……聽過鳳求凰的典故的她,確也聽過鳳雄、凰雌的說法,照這個理論的話,鳳凰就不是一隻鳥而應該是兩隻鳥。


    有了龍族的前提,對所謂的單性繁殖已然不算初見的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鳳族也是同樣的情況,可是如果鳳族之祖叫祖凰的話,那為什麽鳳族要叫鳳族而不是叫做凰族呢?(好拗口的感覺……)


    如果以後世人類發展的進程作為參照物的話,鳳族的老大是一個女人,這一點白藿卻也覺得是個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據考證,母係氏族社會原本就在父係氏族社會之前,但這樣一來卻又使得鳳族的名字便得更不符合情理了起來。


    “為什麽這個洪荒,給我的感覺比混沌還要混亂呢……”白藿禁不住開始越發糾結了起來。


    “還有這樣的事情!”楊柳聞言先是大吃一驚,然後心中八卦之火便開始熊熊燃起,與白藿朝夕相處之下,思維模式其實有著極高的相似度的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卻也同樣是為什麽鳳族不叫凰族。


    “那為什麽……”與白藿苦於不能暴露行跡不同,具備了天然優勢的楊柳想都不想張口便想向鳳單河提出自己的問題。


    “嗯哼!”楊柳的心思哪裏瞞得過元始的七竅玲瓏心,眼見她似乎一時之間忘乎所以之後,便連忙提醒了一聲。


    “額……”被元始打斷了自己的八卦之路的楊柳,先是有些不滿地偏頭白了對方一眼,不過好在他終歸還是記得大事要緊,“族老閣下今日帶著這麽多的族人,不辭萬裏來到我昆侖,卻不知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鳳單河臉上一沉,“莫非楊柳大仙當真不知道我們為何來此麽?”


    之前鳳單河之所以一直對楊柳表現的非常客氣,最大的原因卻也正是因為昨天接到了從昆侖中越獄逃脫的鳳雙江的匯報,知道昆侖之中有個叫楊柳大仙的存在。不過在見到楊柳之前,他始終不肯相信,對方那個出身混沌的說法,更不肯相信,今天這十數萬的妖族聚集在一處,單單隻是為了聽楊柳傳道。


    可是常年身處高位,又久曆政治鬥爭的他,雖然有懷疑,但卻依然給自己保留了一條退路,沒有一到“昆侖”便直接撕破臉皮。


    接著,在目睹了那個鳳族的法術在無聲無息間便被人暗中化解以後,鳳單河對那個沒有路麵的高手卻是多出了一絲忌憚,而等到楊柳出現在他麵前以後,鳳單河發現自己竟然當真無法看透對方的修為,反而察覺到了對方身上那幾絲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威勢竟然有些接近祖凰以後,他的言語、舉止之間確是越發恭敬了起來。


    可是即便確認了楊柳出身於混沌的說法很可能是真的,鳳單河卻依然不肯相信今天那麽多妖族聚集在這裏隻是為了聽對方傳道,而是認定這根本就是對方為了應付自己到來而做出的準備。


    “出身混沌又如何?妖多勢重又如何?”認為這楊柳大仙八成是在自己麵前裝瘋賣傻以後,鳳單河臉上平靜卻已經有些開始要掛不住了。


    即便他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這個楊柳大仙的對手,但麵對強敵之時,他卻也不介意以眾擊寡,至於腳下的這十數萬妖族,卻根本就沒有被他放在眼內。


    “當真不知!”楊柳聞言誠懇地點了點頭,但是麵紗之下的臉上卻禁不住生出了幾分慌亂。


    “哦?”鳳單河臉上露出一絲不屑,“那敢問楊柳大仙,你們在這裏聚集那麽多妖族又是所為何事?難道不知道這是犯了洪荒三大族忌諱的事情麽。”


    “啊……這事情犯忌諱麽?”楊柳繼續裝傻,“我不知道呀,我把他們叫過來其實之時想傳道罷了。”


    “傳道!”鳳單河眼皮抖了一抖,“何謂傳道?傳的又是什麽道?”


    “楊柳在洪荒之中,隱世修行多年,道法略有所成,不久之前在溝通天道之時,突然心有所感,然後方有今日傳道之舉。”楊柳淡淡地說道,“今天的傳道實際乃是蒙天道感召,而傳的道則是楊柳多年的修煉心得,總結起來便是六個字‘無為、不爭、和諧。”


    “是麽?”鳳單河依然還是有些不信,“那何為無為、何為不爭,和諧又是怎麽一個說法。”


    “這個嘛……”楊柳賣了個關子,“族老閣下過來的時候,楊柳的傳道才剛剛開始,若閣下有興趣,不防和在場的妖族一起聽聽,說不得,聽完以後閣下便能明白這其中的真意了。”


    “額……”鳳單河聞言呆了一呆,好家夥,傳道竟然傳到我的頭上來了,你為免也太瞧的起自己了吧。


    且不提聽楊柳傳道,便免不得要放下身段和自己眼中那些爬蟲一般的妖族平起平坐,即便對方有心給自己開小灶,一對一輔導,鳳單河卻也不覺得洪荒之中除了三族之祖以外,還有誰有資格向自己傳道。


    “那我敢問一句,楊柳大仙你今天的傳道,可曾經過我三大族中任何一族的允許?”想到這裏鳳單河便神情肅然地問道,“如果沒有的話,像這般聚集十數萬妖族,恐怕你多少都要先給我一個交代才行吧!”


    “憑什麽要你們允許!你當你們三大族是城管不成!”站在邊上的通天,眼見鳳單河似乎有些越來越不客氣了,便有些怒氣衝衝地搶了一句道。


    “城管?”被搶白了的鳳單河卻也沒有第一時間生氣,“城管又是什麽東西!”


    “城管他不是東西!”膽大包天的通天,卻絲毫沒有闖禍的自覺,“城管是一個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存在。”


    “哦!”鳳單河伸手摸了摸鼻尖,“如果這麽說的話,我們三大族卻也當得這城管的名頭。”


    “我話還沒說完呢!”通天翻了翻眼皮,“除了以上兩點以外,小部分城管卻更是多管閑事、欺軟怕硬的存在,而我現在看你就覺得你特別像是這後一種城管!”


    “放肆!”鳳單河聞言勃然大怒,身上騰地便升起了一股強大的威壓。


    元始見狀,皺了皺眉頭,回頭不滿地瞪了元始一眼以後,便立即給楊柳送去了一個暗示。


    “族老閣下請息怒。”得到元始暗示的楊柳,連忙開口說了一句,接著便趕緊把自己的威壓給放了出去,“通天不過是一個年幼無知的童子,還請閣下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鳳單河隻覺自己的威壓,剛剛放出,還沒延伸出百米,便突然被阻住了去勢,滯了一滯以後,卻被一股強大了數倍的威壓席卷著朝著自己倒推了過來。


    “呃”那倒推回來的威壓剛剛及身,鳳單河便覺胸口一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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