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昆侖的特首府很大,雖然不像昆侖山上的那個占地半個平方公裏的變態六合院那般大的畸形,但單從外側看過去,十多畝的占地卻著實也有幾分恢弘的味道。


    不過如果飛到空中,從上往下看,就會發現,特首府這橫豎都有數十丈長的丈高圍牆中間,密密麻麻地分布著十數個大大小小的院落,這樣一來,卻又讓人覺著這特首府似乎顯得有些擁擠了。


    而若是,落到期間,再細細的品味一番,就會很清晰的發現,這特首府,還當真是有些擁擠啊。


    整個外昆侖占地方圓一百多裏,如果換算成平方的話,那就是兩千五百平方公裏,落在後世,相當於兩個香港特別行政區的位置,而外昆侖全部的人口加到一起,卻也不足萬人,這麽一算,人均占地直接就達到了四分之一個平方公裏。


    如此一對比,那外似恢弘,內實擁擠的特首府倒顯得著實有些寒磣了,要知道人家一個鎮政府,可都是擁有白宮的氣派的啊。


    不過無論是外昆侖的特首胡九妹大人,特首府大管家大鳥乃至於外昆侖的近萬妖族,卻從來都沒有這份寒磣的自覺。


    在加入外昆侖之前,這近萬的妖族住的地方,好聽點叫洞府,直白點就一洞穴。陰冷潮濕的問題,可以用法術來解決;但是終年不見陽光,這點卻就隻能將就將就了。


    現如今,可以住上一天日照超過四個時辰的陽光住房,對於這些沒見過世麵(白藿語)的妖族來說,卻已然深切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


    不過,除了少數喜歡拉幫結派的以外,大多數的妖族比較習慣的還是獨居的生活方式,當初還沒進入外昆侖的時候,兩個妖族洞府之間的距離動輒十數裏,現在進到了外昆侖,陽光房享受到了,洞天福地水準的天地元氣也享受到了,所謂有得必有失,想要像過去一般離群索居卻也就不可能了。


    不過好在外昆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而外昆侖的人口卻當真很少,於是,大多數的妖族,卻還是習慣性地盡量把自己的房子建在相對偏僻的地方,這樣子一來,在白藿看來相當熱鬧的外昆侖,真正能夠算的上熱鬧的其實也不過就是特首府外圍一小圈,加上市場所在的那一兩條街道罷了。


    特首府,除了是特首大人胡九妹的家、特首府管家大鳥的家,現在又加上特首府花匠白活(白藿!)先生的家外,其實真正住在這裏的人並不多,更多的時候,特首府那大大小小的十數個院落,其實不過是外昆侖的一些行政管理人員辦公之所在罷了。


    特首府有下人麽?如果下人指的是家丁、婢女、小廝之流的話,應該是沒有的。


    這些妖族在進入外昆侖之前,雖然並沒有什麽可以被稱得上是大妖的所在,但在綜合實力完全擺不上洪荒的台麵、大妖往往隻在傳說之中的妖族來說,卻也大抵都是些可以算的上是中堅力量的存在。(以最高不過玄仙的修為作為中堅力量,洪荒三大族為什麽可以大搖大擺的騎在妖族腦袋上拉屎撒尿,其原因便也可見一斑了吧。)


    吃得飽穿的暖,身為階級中堅力量的存在,誰會願意去做下人的活呢,雖然後世的月嫂、奶媽、小保姆的收入很多都不亞於的工薪階層,雖然即便是所謂的傳說中的白領說白了其實也在伺候人(伺候老板,伺候客戶,伺候讀者,碼字員算工薪階層麽?),但是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很多時候,遮羞布還是必不可少的。外昆侖的這些妖族也是如此。


    外昆侖的這些行政管理人員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他們負責的工作大而化之的話隻有一句話,那就是“維持外昆侖的秩序”,而若是對其進行細分的話,則有管市場、管治安、管宣傳、管民生……


    能夠有資格進入特首府辦公的妖族,首先必須具備的就是從業資格,管市場的要有做買賣的經驗,管治安的必須能打,管宣傳的嘴皮子一定要厲害,管民生的你多少總要知道點妖民疾苦吧……


    而至於怎麽界定這些妖族的從業資格,昆侖的榜樣就在那裏,兩個字“考試”!


    胡九妹的外昆侖第一妖名頭是憑著實力和貢獻,民選出來的,而“特首”這兩個字則是昆侖先生、山頂洞人禦口親封的,她通過的是全民加上“上峰”的考驗。


    至於大鳥,則是通過實打實的考試獲得了特首府大管家的從業資格,當然,參加考試的隻有他一個妖,而在考試之前,胡九妹還專門對他進行了崗前特訓,而特訓的內容據說都是來自於昆侖之上的“先進”管理經驗。


    通過考試獲得從業資格,成為入駐特首府辦公的行政管理人員,都是如今外昆侖上等妖的存在,他們享受高薪待遇,同時還享受優先學習昆侖法術、功法的福利待遇,這樣的存在,自然不可能是下人的存在。


    雖然偶爾特首大人招待客人的時候,這些工作人員偶爾也需要客竄一下迎賓送客,端茶遞水的活計,但是就好比鎮政府最近業務繁忙,外調一個村長過來幫忙幹點雜活,這村長你能把它看成是下人麽?


    白藿初到外昆侖的時候,是一個“小妖”把她帶到胡九妹麵前的,後麵一起喝了次猴兒釀,白藿才慚愧的發現,人家哪裏是什麽小妖,玄仙中階修為,主管外昆侖治安工作,要是放在香港特別行政區,這就是一個保安局局長,比警務處長還要高一級。


    當然,這個規格是按照外昆侖的占地麵積,以及胡九妹這個特首的名頭來考慮的,要是按照人口來衡量的話,丫也就是一個民兵隊長的職務,比派出所所長還要低幾級。但若是以戰鬥力來計算的話,白藿覺得,一萬個妖族的戰鬥力加成,應該不亞於一個軍區了吧,這麽一來胡九妹就相當於一個軍區首長,那這樣的話,那個主管治安工作的“小妖”,又是什麽級別?白藿,沒當過兵,也不是軍事愛好者,她能給出的評價就是,大官,好大好大的官。


    反正不管怎麽樣,白藿覺得自己當初把人家看成一個小妖,總歸是不對的了。


    而在知道胡九妹竟然安排了一個這麽高級別的妖物來接待自己的時候,白藿除了因為知道黃鬆在胡九妹心目中的崇高地位,而感到與有榮焉至於,卻也深切地體會到什麽才是真真正正的精兵簡政,無有冗官,要知道,村長下麵還有村幹事,民兵隊長手下,總不該沒有副隊長吧。


    不過,例外總是難免的,如果說特首府裏麵一百個工作人員裏麵,九十九個都有相關的從業資格,那麽唯一一個沒有從業資格的人或許便是白藿了。如果當初,胡九妹在安排白藿去養花之前,先進行一番考驗的話,結果又會如何呢?對此,白藿擁有一百二十分的自信,“你覺得一個連食妖花和普通花草都區分不出來人,有可能成為一名光榮的洪荒花匠麽?”


    如果一定要通過考試來確定一項白藿在外昆侖特首府行政體係中可以勝任的工作的話,白藿便不得不有些愧疚的把主意打到當初帶她去見胡九妹的那位,負責外昆侖治安的妖族身上,當然,前提是外昆侖的治安工作不包含維護製空權這一項。


    接著,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對外昆侖的了解越來越深入以後,白藿懵然發現,嚴格意義上來講,身為花匠的自己,或許、應該是特首府中唯一一個可以被稱為下人的存在吧,這一點結論是白藿空閑之時,根據自己對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的職業發展曆史的了解,進行了一番辨證分析以後得出的。


    “洪荒果然還不是一個足夠成熟的社會啊,怎麽能讓自己這麽一個有背景、有靠山的空降兵,做下人呢!你們知不知道,裙帶關係,是維係社會發展的重要橋梁啊!”想明白了事實以後,白藿心中略有不滿地如此抱怨道。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那個白藿眼中很可能暗戀黃鬆的胡九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誤會了自己和黃鬆之間有“基情”的存在,而想要眼不見為淨,自打第一次見麵以後,幾十年過去,她竟然一次都沒有主動召見過白藿,這樣子一來,白藿卻也幸運地免去了端茶遞水的命運。


    對於端茶遞水的工作,白藿倒也不是歧視,她隻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罷了,在“小醜叔叔家”沒超過兩個小時就直接被炒的打工經曆,讓她明白,自己身上一定有一端托盤便倒的屬性。摳門的“小醜叔叔家”的杯子大多都是塑料和紙質的,打翻了最多就賠點可樂錢什麽的,但是特首府的那些杯子可都是陶瓷的(哪個該死的混小子,昆侖的專利都被你賣光了),這萬一砸了一托盤,嚇到妖了這是小事情,白藿比較心疼的是自己那本來就微薄的月薪。


    “我這個算不算是臨時工啊?”


    偶爾想到這點,白藿午夜夢回之時,總會驚出一身的冷汗,“糟糕!我是不是應該讓大鳥幫我補一份勞動協議啊!”白藿覺得協議上自己一定要注明一點,“黑鍋什麽的絕對不背!”


    除了擔心自己會成為臨時工這一點以外,總的來說,白藿在外昆侖的這幾十年呆的還算舒心愜意,逛街喝酒是主業,至於副業的養花,這個貌似已經有黃鬆代勞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對此深以為然的白藿,除了偶爾心血來潮突然擔心起會有妖闖進來撞破真相,會幫忙把把風以外,大部分的時間,黃鬆一過來,她要麽找張躺椅呼呼大睡,要麽就幹脆偷偷的溜到特首府外麵瞎逛去了。


    與擁有一套嚴格考核機製的特首府行政工作比起來,花匠這個活計當真要輕鬆不少,白藿需要做的隻是保證這些花草不要突然大麵積死亡罷了,而現在有種植大師黃鬆這把牛刀在手,人參果樹眼看著再過一兩千年都可以開花結果了,這些瑣瑣碎碎的食妖花草又能算的了什麽呢?“這種不幹活就能領工資的生活,就算工資少了點,卻也當真不是幸福兩個字足以描述的。”


    因此,整個外昆侖、整個特首府,生活最最悠閑的人,則非白藿莫屬了,修煉於她無用,而感悟天道提高境界這個事情,在逛了幾天街,喝了幾次猴兒釀以後,卻已然完全被她拋諸腦後。


    不過,這樣的生活,在兩天之前終於宣告結束了,自從黃鬆過來通知完山上的孩子們離山出走,到現在為止已經兩天沒有出現在白藿的麵前了。


    第一天還好,白藿覺得說不定黃鬆在忙著安排人出山尋找那些不聽話的孩子,花草園中的這些花草,一天沒人伺候,應該也不至於出什麽大事吧,“乖,堅持一下哈,最晚明天,你們黃鬆伯伯他一定會來看你們的。”白藿看著花草園中顯得有些萎靡的食妖花,食妖草安慰了一句。


    第二天,白藿又在花草園中等了整整一天,連大鳥過來邀請她一起去喝猴兒釀,她都拒絕了,可是直到太陽西下,往日一直都準時趕過來的黃鬆,卻依然遲遲沒能出現。


    “山上該不會出了什麽事情吧?”白藿終於開始有些擔心了。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擔心過後,白藿又開始安慰自己,“如果昆侖有什麽事情,外昆侖這邊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那群離山出走的小家夥們,雖然膽大包天,但是憑著金仙的實力,在妖族中間基本都可以橫著走了,想來也不會遇到什麽太大的麻煩,不會出事,一定不會出事的!”


    “額,該不會是黃鬆把我忘了吧?”白藿又冒出一個新的念頭。


    黃鬆每次來外昆侖,幫助白藿養花隻是順手,主要任務是下山收取供祖巫們食用的肉食,現在十二個祖巫,離山出走了十一個,還剩下一個後土,前麵兩天取上去的肉食應該足夠她一個人食用了。


    “誒?這麽久了我怎麽就忘記問問黃鬆,通天那小王八蛋追求後土究竟追的怎麽樣了。”想著想著,白藿便突然跑題了!


    “後土那小丫頭片子,不會談了戀愛就開始玩減肥,不吃肉改吃素了吧?如果這個樣子的話,豈不是十一個混小子不回來,山上就一直不缺肉食了?”白藿再一次把思路轉了回來,“靠!該死的黃鬆!難道你不知道幫老娘我幹活,比給那群不爭氣的混小子們送肉還要很重要麽!”


    一想到黃鬆如果因為不用為祖巫準備肉食,便一直不下來幫自己種花,白藿便覺得一陣陣地揪心,“千萬不要啊,萬一這些花草死光了,老娘我的工資怎麽辦?我那看中了好久的新衣服又怎麽辦?”


    第三天,一早,白藿便悄悄地溜到了特首府大堂之外,根據她的了解,黃鬆每次下來,都一定會先到這個地方來聯係取肉事宜的。白藿準備確定一下,黃鬆到底是沒有下山取肉,還是下來了但是刻意避開了自己。


    如果是前者的話,白藿隻能認悲催了;而要是後者的話,雖然不知道到底什麽原因讓黃鬆刻意避開自己,但是白藿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


    “啾啾,啾啾啾!”


    從太陽剛剛升起,一直等到日上中天,始終沒能看到黃鬆出現的白藿,心中越發焦慮了起來,然後她便看到了朝著特首府大堂走過來的大鳥。


    “什麽聲音?”剛剛走近大堂,便突然聽到幾聲奇怪的聲音,大鳥皺了皺眉頭,然後便停下了腳步。


    “啾啾,啾啾啾!”見大鳥停下腳步,白藿連忙又叫了幾聲。


    “白兄?”應聲看去,發現了躲在一塊大石頭背後的白藿的大鳥,呆了一呆,正欲開口,卻見白藿又對他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快點過來。


    “白兄,你這是在幹什麽?”走近以後大鳥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噓,輕點,我問你點事情。”白藿輕聲說道。


    “問我事情?”大鳥呆了一呆,“你要問我事情直接找我就可以了,你幹嘛這副鬼鬼祟祟的樣子,還有,你剛才那啥啾啾的聲音又是什麽意思?”


    “啾啾?”白藿愣了一愣,“我學鳥叫跟你說話啊?你們鳥難道不是都這麽叫的麽?”


    “鳥叫……”大鳥哭了,“白兄,你學的這個是雀兒的叫聲,不同的鳥,叫聲是不一樣的。”


    “是這樣子麽?”白藿呆了一呆,“對哦,好像是的誒,那個大鳥,要不你叫一聲給我聽聽?說實話,我還從來沒有聽過大雕的叫聲呢?”


    orz……大鳥聞言差點給白藿跪下來,你丫腦子有病麽,好好的我叫什麽叫,而且還是在特首府大堂外麵,你不知道特首大人平時就在裏麵辦公麽,我現在莫名其妙的叫一聲,你信不信驚到了特首大人,她直接把我給撕了。


    “白兄,你還是先跟我說你為什麽要這麽鬼鬼祟祟地躲在這裏吧。”大鳥無奈的轉移話題。


    “這個……”白藿眉頭皺了一皺,“這個你別管,你先跟我說,昆侖的黃鬆道長這兩天有沒有下山吧!”


    “黃鬆道長?”大鳥聞言翻了翻眼皮,“黃鬆道長有沒有下山我不知道,不過我現在找特首大人的事情,卻與昆侖有關,因為堆積在府中的獸肉已經兩天沒人來取了,這樣子下去,我還真擔心把肉放壞了,我過來就是想問問特首大人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兩天沒人來取肉了?”白藿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樣子說來,黃鬆這兩天應該是的確沒有下山了,可是丫竟然當真不取肉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尼瑪!實在是太過分了!


    “白兄你問這個事情幹嘛?莫非你找黃鬆道長有什麽事情麽?”


    白藿是黃鬆道長的故交,這件事情大鳥是知道的,所以雖然他直到現在也不知道,白藿的種花工作都是由黃鬆代勞,但若是對方有什麽事要找黃鬆,他卻也並不覺得奇怪。


    “有點事情想要問他。”白藿點了點頭,然後便忍不住抬頭朝著外昆侖上方,那高聳入雲的昆侖之所在望去。


    “看!流星!”抬頭剛看了一眼,白藿臉上神情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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