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有房一族的白藿最近很苦惱,非常的苦惱。


    山中無甲子,人間日月長。


    直到最近她才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身在山巔,過著不管時間輪回,與世無爭的悠閑人生,天天就靜靜地等待著日出日落。


    太悶了,太無聊了,無欲無求的人生原來也是這麽痛苦的。


    白藿在後世短暫的二十多年,還沒來得及進入社會便穿越了。沒有進入社會,隻經曆校園生活的她實在不能領會到在社會上打拚之人生活的艱辛,但是在她看來,無論多麽艱苦的生活,總好過像現在這樣沒有追求的虛度時光,這樣的日子跟坐牢有什麽區別。


    人活一世追求的不過是吃穿住行,可對於現在的白藿來說:


    吃?好像基本沒這需求。


    穿?水冰月給她弄了一身新衣,以後穿舊了大不了讓她重新弄一套便是了。


    住?山巔獨棟,門口有樹有草,兩室一廳,好幾百平擱在後世那也算是小豪宅級別的了。


    行?好吧,不能飛確實是一個大麻煩,可是方圓望去一片樹海,當初就白藿和胖子兩個,胖子走了,白藿一個人也不知道呆了多少年,現在山巔的人口一子增加了五倍,原本就喜歡清靜的白藿目前也沒有出門訪友的準備,山巔這麽大塊地方,白藿全力跑幾下就兜遍了,這個行勉強也不算問題了。


    你說丫鬟、傭人?洗尿布都親自動手的白藿,你要是給她弄個啥丫鬟、傭人伺候著估計她也受不了?


    美男?好吧,眼睜睜看著赤木和水冰月兩口子經常當著自己的麵卿卿我我的白藿心裏確實有些羨慕。問題是這是什麽時代?剛剛誕生的洪荒!


    “河山隻在我夢縈,祖國已多年未親近,可是不管怎樣也改變不了,我的中國心”


    張明敏大爺的歌聲依稀在白藿的耳中飄蕩,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白藿始終認為身體裏麵流著的是人類的血,她是一個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洪荒是什麽情況?三清還在繈褓之中,造人的女媧更不知到身處何處,白藿也不清楚傳說中的女媧跟盤古誰的年紀更大一些,但是相比差距不會很大,女媧就算比三清生的早也早的有限,現在說不定正光著屁股和哥哥一起玩泥巴呢?既然人族還遠沒有到誕生的時候,在白藿想來現在洪荒中充斥著的總脫離不了龍、鳳、妖、獸、巫。


    白藿不是生物專業的,即便是生物專業的估計也說不清楚以上種族和人的基因差別有多大。


    以前室友嚷嚷著,男生可以看小電影,女生為什麽不行,於是上成人網站下載了幾部島國電影,結果不曾想,沒有經驗的小姑娘光看封麵華麗,結果下來的竟然是一步講人獸的,白藿在邊上“不小心”瞄了一眼便連著幾天食欲不振,差點變成隻吃素的小尼姑。


    好吧,現在的各族們法力無邊,隨便一個母的變出來的人形大多可以讓後世的香港小姐、世界小姐羞愧地找個地洞鑽進去,公的雖然沒有母的那麽講究,但即便是看上去一副肌肉男模樣的赤木都是一派器宇軒昂,放到後世的健身房裏麵那些師奶們、少婦們恐怕都得花蝴蝶一樣飛過去搶著吃豆腐。


    人形的模樣確實是差不了了,可問題是誰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化出原型啊?


    其實白藿老是以純爺們自喻,內心卻十分膽小,小時候《新白娘子傳奇》裏白娘娘化出原型都能嚇到她雙手捂住眼睛,看過《畫皮》以後,好長一段時間電視裏一看到王祖賢白藿就嚷嚷著要求轉台,


    抱著這種想法,眼下的白藿實在興不起找美男的想法,尺度太大,她還需要長久的適應。


    洪荒裏麵的其他家夥們都是怎麽過日子的呢?


    白藿無聊的想著,最遠一次出門也隻是遇到倆龍那次,白藿其實對外麵的洪荒一點都不了解,記憶裏看過的那些傳說裏麵,大抵隻是說著這些家夥多麽的神通廣大,打坐修行一坐就是幾千幾萬年,然後出門兜一圈尋寶、打架、占地盤,時間久了收上一群徒弟,有了敵人了想方設法的算計。升鬥小民出身的白藿實在想不出這樣的日子有什麽意思。


    孩子、相公、熱炕頭、三五不時的再吆喝上一群姐妹吃飯、逛街、喝酒、唱歌、打牌,這本是白藿最想要的生活。


    水冰月在房裏奶孩子,母性果然是強大,自打到了此間水冰月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守著三小。三小的生活簡單,吃了睡,睡了吃,肚子越來越大的水冰月本來就越發的行動不便,索性便一天到晚懶在床上陪三小,三小睡她也睡,三小醒了她就抱過來喂點奶,單調的生活在她看來確實別樣的充實,就連赤木也大感受到了冷落,有時候看著三小便有些打翻了醋壇子的感覺。


    見老婆不理自己,赤木便三天兩頭的往外飛,理由麽當然是幫白藿尋找適合燒磚的泥頭。在這片山脈裏麵生活了許多年,赤木還是結交了不少朋友的,除了煉藥的黃鬆、做衣服的天蠶以外還有不少化形了的山中精怪。


    雖然對先生極為尊敬,言聽計從,但是赤木的腦子裏麵也實在弄不清楚白藿老要他挖土回來有什麽用,土就是土,火係龍族出身的赤木可實在想不明白其中會有什麽不同。開頭的一段時間還能每天從外麵帶回許多種白藿看來不同土質的土,到了後麵,赤木往往是出去大半天,回來的時候順手從路邊抓上幾塊應付了事。


    誰說老實人就不會偷奸耍滑的,見幾次赤木回來帶回來的土都是一樣的,加上赤木搖頭晃腦暈暈乎乎的樣子,白藿便曉得這家夥八成是晃到誰家裏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磕了什麽藥丸。


    白藿不知道酒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但也曉得五石散就是煉丹的產物,白藿聽小夫妻提起過黃鬆道人的名頭,知道這家夥擅長煉丹,白藿不懂煉丹的科學依據,但是保不準丫會不會煉出什麽能夠上癮的慢性毒品。


    “是藥三分毒。”白藿好心地勸過赤木,但是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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